風塵僕僕的張弘文，同樣神情複雜。
星空高科幕後老闆不管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對他有大恩是毋庸置疑的。
他爲救摯友只得拍拍屁股走人，踏足另一條道，心底本就有愧。
特調局又老揪着他不放，還好，他其實也並不知道多少內幕，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輕笑道：“這主播不是星空高科的托兒，星空高科不會這樣運營。”
衆人忍不住翻白眼，誰問你這個了？
在場都算是特調局精英，收集情報分析情報的能力屬於基本功。
一眼就能看出畫面中的主播是單純的玩家，但正是這樣纔可怕。
負責此次行動的青年熊飛直言道：“張先生，我們是問您對《神話》的這次更新有什麼看法，在之前，那幕後老闆有跟您透露過相關信息嗎？”
張弘文無奈道：“我已經回答過各位，之前，我名義上是星空高科執行總裁，在運營細節上有着絕對主導權。
但對於公司的大方向，或者說大目標，都是老闆定下。
至於《神話》的升級，我在之前並沒有收到過任何相關安排，可能是老闆臨時起意。”
最後這句是有點言不由衷的，張弘文心底其實更認同這一切都在那神秘老闆的計劃之中。
青年點點頭，又道：“那張先生你覺得這‘酆都’與你們先前在真靈界遇到的‘鬼域’是否會有關聯？”
張弘文低頭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很確定鬼域是真實存在的，但《神話》只不過是一款遊戲，再神奇也是一段虛擬程序，兩者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只能說巧合吧。”
確實巧合，儘管那神秘老闆早已給他無所不能的感覺。
但鬼域鬼差卻是他親眼所見，還帶走了林立山的魂，他想來想去，也無法接受由代碼構建的虛擬世界能與現實互通。
熊飛跟趙嶺不動聲色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當然也不是說就這樣相信了張弘文的話。
事實上，特調局先前直接與星空高科那幕後之人對話時，那人所說，特調局也沒完全相信。
只不過真靈界這種看得見摸得着已經降臨現世的真實世界，是頭等大事，星空高科那邊只能先緩緩。
再者，星空高科的問題也不是那麼好解決。
它只是總部坐落海都而已，事實上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它的足跡已遍佈全球各國。
外界甚至傳言，有些小國更是早已在星空高科幕後控制之下。
就算特調局想動手，最多也只能驅逐星空高科在華國內明面上的業務，然後能阻止玩家接入遊戲嗎？
恐怕也難，特調局至今都無法追蹤到《神話》在互聯網上的運作痕跡，這也是特調局始終無法對星空高科放心的一大原因。
所以想通過電信運營方面去限制《神話》根本無法實現。
通過新聞強行將《神話》定義有害？
除非各國一起行動，且不說星空高科早已與各國議會參議院之類的不清不楚，能否實現這一決策。
而即便實現，各國民衆是否會買單也是未知數。
畢竟年代不同，尤其是他們這些發達國家的民衆，有着強烈的自我意識，哪那麼容易被官方引導。
總之，徹底與星空高科撕破臉。
星空高科可能並不會有太大損失，華國卻會損失巨大。
畢竟，嚴格來說，星空高科與華國是有着緊密合作關係的。
實打實總能拿出許多技術與華國交換政策扶持，又一直在間接增強華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然後給華國創造的GDP也極爲恐怖，能趕上好幾個一線城市的總和。
相比將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推向難以預計的方向，跟多出這樣一個朋友。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這也是特調局願意跟星空高科保持互不干涉默契的原因。
但星空高科如此做大，最近更是大動作不斷，特調局也不得不防，這纔有最近明面上的接觸跟試探。
只能說，星空高科那幕後之人所說的有一點，特調局是認同的。
藍星，正處於多事之秋，隱藏在已知下的未知，似乎太多。
“關於星空高科，自有其他同行應對。”
青年展顏一笑，“這次前往真靈界，還要麻煩張先生了，我們也確實是沒轍了。”
青年顯然也是很懂人心，一點也沒拿出國家大義來壓張弘文，說話也是極爲客氣。
張弘文微笑道：“超凡層面，我也是剛接觸，能否帶大家進入真靈界，我也不確定。”
“哈哈！”青年豪邁一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我們也是突發奇想，能不能試試就知道，有勞張先生了，請。”
張弘文點點頭，便當先走在前，特調局衆人跟在身後。
正在外界各國從玩家到官方，對於更新後的《神話》討論不休，爭議不斷時。
祁連山特調局衆人還真隨着張弘文順利進入到了真靈界中。
“真是一個異世界啊。”
熊飛瞧着豁然變亮的天空神情莫名。
外人說再多，也不如親身體驗來的震撼。
僅僅是走了幾步，就從深夜走到大白天。
顯然，這真靈界與華國時間並非完全同步的，華國外界可還處於黑夜，真靈界卻是白天。
天上日頭也並不強烈，看起來，也不像外界太陽那麼遙遠，照在人身上有種和煦的感覺。
“這次多謝張先生了。”
熊飛朝着走在前邊的張弘文抱了抱拳，心中卻覺得有些怪異，本只是抱着試試的想法，沒想到還真成了。
張弘文何嘗不是這樣，他回想上一次衆人進入真靈界的情景，感覺好像並沒有這麼多門道，搖了搖頭道：“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剛準備再問衆人打算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異世界旅人，歡迎來到真靈界！”
包括張弘文在內，衆人皆是一驚。
熊飛心思急轉，朝着前方突兀出現的仙風道骨的道人，抱了抱拳道：“藍星華國熊飛，見過平陽道人。”
平陽道人正是上陽宮道人的名號。
“看起來，這上陽宮道人是打算獨自面對藍星，這與陸道友的謀劃似乎不符？陸道友應該也明白，我等是不會刻意引導上陽宮道人的。師兄，你怎麼看。”
“但這反而更符合邏輯不是麼？而趨於大勢，上陽宮那螻蟻也是瞞不過真靈界其他修行勢力太久的。”
盤坐在此處虛空的河圖淡然道，心神卻是細細感悟着入口交界，兩界不同的規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