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嫣對項東客氣的語氣,反而讓病房內衆人瞬間意識到,似乎她突然間對項東的態度冷漠了起來,相互間有了距離感。
項東聞言,頓時心中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很不喜歡喬語嫣這種刻意疏遠的態度。
“也好,我去跟蘇院長打個招呼,讓他對你們住院期間的食住安排一下。”項東面無表情地對喬語嫣說完後,又朝喬母道:“伯母您安心治療,其它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隨後他衝喬母點了點頭,朝喬語嫣淡淡笑了笑,便轉身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他是個做事相當乾脆利落的人,既然喬語嫣近乎下逐客令,他便不會再猶豫,更不會解釋什麼。
喬母見此,一顆心咕咚一沉,分不清是對女兒態度的怨懣,還是對項東果斷行爲的失望,總之有種大廈將傾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不管怎麼說,喬語嫣的行爲都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喬母固然明白這並非是女兒的本意,但卻還是會羞愧難當。她揚了揚手,想對項東說些歉意挽留的話,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東哥您等一下。”就在項東即將離去時,喬父忍不住朝項東大聲嚷嚷道。
他的想法與喬母不同,在他想來,喬語嫣這是在唊醋了。前面蘇院長才剛剛提及蘇彤,這邊喬語嫣對項東的態度就突變,不是唊醋又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準備好的計劃都要實施,放任項東離開。還實施個屁呀。也只有像他這種比較自私的人。纔會撇開父親的立場。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問題。
“什麼事?”已即將走到門口的項東轉臉淡淡道。
再怎麼反感喬父,由於顧忌到喬語嫣的感受,他對喬父的話都不可能充耳不聞。
“嫣嫣剛纔語氣不大好,其實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爲生我氣的緣故,希望你別往心裡去。”喬父對項東滿臉歉意的說道。
項東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喬父會突然變得像個真正有責任心的父親樣子。不過,他雖很詫異。卻還是朝喬父點頭道:“喬語嫣同學沒說什麼過分的話,是你多慮了。”
此時不要說項東,連喬語嫣母女都被喬父的突然轉變震動了,以致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愕然狀態之中。
“那是你不瞭解她,我是她的親生父親,當然知道她心裡真實的想法了。”喬父擺出一副嚴父的樣子,立即對項東正色道:
“剛纔汪主任回來時,給了張醫院食堂卡,剛好我要帶喬母出去散步。順便去食堂打晚飯回來,請東哥幫我們說說嫣嫣。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嘛。”
喬父說完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便扶着喬母走出病房,並順手將病房鎖了起來,而且還將請勿打攪的牌子掛在門上。
而他在臨出病房門前,則偷偷將口袋裡的香水撒了一大半在門邊盆景旁。這種香水的味道跟盆景植物的香味很相近,很不容易讓人覺察到。
當喬母被喬父帶走後,喬語嫣才從震驚中完全反應過來,瞥了眼站在站在原地的項東,心跳不禁“咚咚咚”猛烈跳動,雙手交錯在胸口不知所措的扭捏着。
項東也被喬父的行爲弄得愣住了,這還是那個市儈到讓人無限生厭的喬父嗎?如此無法用言語細述的情懷,不正是那醇厚的寬廣無邊的父愛嗎?
可直覺告訴項東,這不是喬父的本意,喬父將真實用意隱藏起來了。
“項東,你別聽我……我爸他亂說。”就在項東陷入思考,思考喬父的真正目的時,喬語嫣那似水如歌的聲音,突然顫顫地打破了他的沉思。
父親這個厚重的字眼,喬語嫣已很久沒如此真心說出口了,雖說的不流暢,但卻是發自內心對喬父的尊重。
“呵呵……剛纔在我走後,你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項東走到喬語嫣對面的病牀沿坐下,尷尬的笑道。
再怎麼說,喬父變得好了,對喬語嫣都是很好的消息,既然想不通,項東也就不去想它了。
“沒有啊,在你跟蘇院長走後,汪主任回來過一次。而在你跟蘇院長回來前,我爸他也是剛回來,中間並沒發生什麼。”喬語嫣也隨即坐在項東對面的牀沿上,低着頭輕輕回答道。
“嗯沒發生什麼就好。”項東聞言點頭道:“哦對了,喬語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下個禮拜去上學嗎?”
一聽到項東提及這些,喬語嫣的臉色頓時又黯然下來,瞥了眼項東又低頭幽幽道:“我想退學了,母親身體需要我照顧,而且我想早點出來找份工作,儘早接觸社會。”
她確實不想再繼續上學了,家裡被父親弄得一團糟,他欠下的債務要還,老房子也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母親的身體更是她心頭的一個痛,這樣的狀況,她那又有心思再繼續上學?
“那怎麼能行呢?”項東急忙對喬語嫣道:“你是不是擔心家裡的事情?放心好了,我會想辦法將你家裡的事情安排好,你就安心上學吧!”
直覺告訴項東,這不是喬語嫣的心裡話,她顧及家庭的現狀纔是最真實的原因。
若他沒遇到也就罷了,此時既然插手此事,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喬語嫣棄學,更何況喬語嫣在學校時,各方面表現的都很優秀呢。
“我……你你有什麼好辦法?”喬語嫣聞言,果然心動了,滿臉希夷的問項東道。
她確實不希望輟學,但家庭窘困的狀況,讓她不得不做出這種心痛的決定。
“當然有辦法了,你不見我的朋友很多嗎?要想解決你們家的事情,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度。”項東立即豪氣沖天的對喬語嫣道。
喬語嫣被他惹得差點笑起來,可一想到現實問題,不禁又搖了搖頭,瞬間黯然道:“可我爸他欠了很多賭債,這事根本沒辦法解決,除非將所有的賭債都還上。”
據她所知父親欠下的賭債,都超過百萬以上了,如此鉅額債務對她們這個家庭來說,簡直是災難性的。
“呵呵……放心吧,你父親那點事,算不了什麼的。”項東再次豪情萬丈道:“你就不想想,放高利~貸的人,憑什麼會放錢給你父親賭博?按照你家的經濟狀況,他們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喬語嫣聞言眼睛一亮,項東說的確有道理,自己家裡一窮二白,沒有任何可以抵押的資產,人家憑什麼借錢給父親?
“那你說我爸爲啥還欠了上百萬的錢呢?”喬語嫣像是看到希望般滿是激動的反問道。
由於太過關心父親賭債的事,喬語嫣並沒意識到,項東似乎跟平時不大一樣了。
“那還用說?肯定是賭場的人合夥騙了你父親,人家根本沒借錢給你父親,而是玩了個花樣,將左邊口袋的錢放到右邊口袋裡而已,你父親只不過是被矇在鼓裡罷了。”項東相當自信的剖析道。
“原來是這樣?”喬語嫣豁然頓悟道。
可不知怎麼搞得,她突然感到屋裡的溫度有些高,便情不自禁解開領口的扣子再次對項東道:“不過,我爸他已經在欠條上籤了字,人家來追債是天經地義啊?”
她也認爲項東說的很有道理,但一想到那些人手中的欠條,心情頓時又陷入低谷。
“有些事你不懂,就像你父親這事,他簽下的欠條,沒有你母親的簽名,也沒經過合法的公正,都不能算作真正有效的證據。”項東一本正經對喬語嫣解釋道:
“誰又知道,你父親在打欠條時,是否處於被迫或不清醒的狀態呢?”
“咦你說的倒真這麼回事,那難道說,我父親就不用還錢了嗎?”喬語嫣聞言,心中立即熱乎起來,情不自禁抓住項東大手,滿臉渴望的問道。
“所以我剛纔說這事好解決嘛,放心好了,這件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可怕。你也知道,我有些朋友很有能量,解決這件事並不困難,你只要安心上學,靜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項東聞言再次傲然道。
其實,實際情況並非他說的這麼簡單,喬父欠債這件事,背後肯定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他認爲賭債倒在其次,主要值得懷疑的,就是當初那個千手與喬父簽下喬語嫣駐唱的合約問題,這個千手絕對有問題,只要抓住千手,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他早就想好了,自己將親自出手處理此事,大不了偷偷替喬父還債,他可不希望喬語嫣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中。
“嗯,我相信你!”喬語嫣重重點了點頭,直視項東輕輕應道。
可等她發覺自己一直緊抓住項東的大手時,心跳遽然加快,立即縮回手左右而言它的轉移話題道:“項東你開空調了嗎?溫度怎會這麼高呢?”
“沒啊,空調一直都沒開,可能是天氣比較悶,我去把窗子打開透透氣。”項東也感到非常室內很燥熱,便起身走向窗臺,順手打開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