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嶽大會,六仙齊至

方證大師也是又驚又奇,難道吳天德將這套劍法傳給了嶽不羣?嗯,以前劍氣二宗勢同水火,聽說如今兩宗已然和好如初,看這樣子果然不假!阿彌陀佛,這一下五嶽劍派有救了。

左冷禪見了這一劍心中大驚,這一劍好生古怪,與華山派的劍招截然不同,這是什麼劍法?

要知昔年五嶽劍派與魔教十長老兩度會戰華山,五派好手死傷殆盡,五派劍法的許多精藝絕招,隨五派高手而逝。左冷禪彙集本派殘存的耆宿,將各人所記得的劍招,盡數錄了下來,又花十餘年功夫去蕪存菁,並借鑑各派劍法精要加以修善,所以不但對本派劍術瞭如指掌,對天下各派劍法也多有涉獵,嶽不羣這一劍古里古怪、劍式刁鑽,以他的見識竟也從未見過。

當下左冷禪飛身後退,一招“玉井天池”飄飄若仙凌空刺來。這一劍劍招極快,撤招進招一氣呵成,快逾閃電。嶽不羣雖自恃劍法神妙,也不敢小覷,當下也展開身法避開,刷刷刷一連三劍刺向左冷禪左肋、右腿、小腹,正是這一招的三處破綻。

左冷禪大喝一聲,身形不退反進,“玉井天池”使到一半,已變招爲“天外玉龍”以劍之輕靈,竟然發出殷雷之聲,轟然劈向嶽不羣。

這斜斜一劍,奔騰矯夭、氣勢雄渾,一柄長劍自半空中橫過,劍身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時補上了那三處破綻,將嶽不羣連人帶劍籠罩其中。

臺下頓時彩聲大作,不論是使劍或是使別種兵刃的,無不讚嘆。泰山、衡山、甚至華山劍宗等高手也不禁暗中讚歎,均在心中暗想:“若是我對上他這一招,又該如何破解?”思來想去,唯一的解決之道仍是退而避之,再尋良機。

嶽不羣見了這威猛的一劍,也不禁爲之大駭,連忙力聚劍刃,與他對了一劍,只聽鏗地一聲,站得近的各派高手都覺耳鼓一震,嶽不羣只覺手腕痠麻,長劍險些脫手飛出,心知內功較之左冷禪差得太遠,這一劍以硬碰硬,已吃了大虧。

他連忙騰身後躍,左冷禪反應何等之快,身形躡上,連出三劍,嶽不羣使出‘破劍式’,連刺左冷禪破綻,但左冷禪已近一代宗師修爲,雖還做不到招招自出機杼、臨敵應變,但已不拘泥於所學招式,常常一招使到一半,一見被嶽不羣破去,立即變招相迎。

他出招既快,內力又雄渾無比,嶽不羣勝在招式巧妙,迫得左冷禪每每一招擊出,不得不先回劍自救,但兩劍難免有所碰撞,嶽不羣內力不及左冷禪,每有兩劍交擊,行雲流水的劍招都不免爲之一窒。

方證大師看得連連搖頭,嘆道:“昔年見風清揚前輩使這劍法,如行雲流水,招招攻敵必救,無人能迫得他回劍自救,今日看嶽居士使這劍法,過於計較一招一式的得失,劍意中不免少了一分瀟灑,雖然仍比左盟主劍招巧妙,不過左盟主武功修爲在他之上,恐怕戰得久了,難免有所閃失!”

沖虛道人嘿了一聲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若是風老的武功無論誰學了去,都能十足十的領悟,那風老多收上十個八個弟子就能號令武林了。劍、氣二宗重歸於好只是這兩個月的事,想來嶽掌門學劍也不會久,如果再給他十年功夫,或可穩勝左冷禪!”

再看臺上,左嶽二人各展所學,鬥在一起。嵩山劍法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千里;嶽不羣的‘獨孤九劍’輕靈機巧,高低左右,迴轉如意,極盡刁鑽。

只見封禪臺頂劍氣縱橫開闔,盡是左冷禪手揮鐵劍、傲戰八方的身影。嶽不羣長劍儘量不與對方兵刃相交,只是閃避遊鬥,倚仗獨孤九劍的精奇,抵住左冷禪的攻勢。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但若這奇,奇得不夠出人意料,又豈是堂堂正正之師的對手?破劍式三百多種劍式儘可組合成成千上萬種不同的招術,嶽不羣自學了九劍,雖也可看出左冷禪劍招中破綻,但是臨敵機變、組合應變之招的速度卻不夠嫺熟,總是差了那麼一瞬,以致兩人膠着,一時不分勝負。

嶽不羣大爲驚駭,未料到左冷禪的武功比他高出這許多,自己未免過於大意了。這左冷禪武功實已不負一代宗師身份。要知原著中嶽不羣學了辟邪劍法,還是先在比劍中掌中暗藏毒針,先使左冷禪對掌中毒,再以辟邪劍法對上左冷禪偷去的假辟邪劍法,才刺瞎了他雙眼。若是當時左冷禪用的是修習多年的嵩山派武功,嶽不羣未必能夠得手。由此可見左冷禪的武功修爲之高。

到了左冷禪這種武學境界,比劍之時自無一定理路可循,他將一十七路嵩山劍法夾雜在一起使用,臨敵之時變招極快,有時上半招還是一招“層巒疊翠”下半招已變成“傲視羣峰”,雖然還未到獨孤九劍自出機杼的無招境界,起碼也已接近這種劍意的初級階段,嶽不羣內力和修爲都遠不及左冷禪,若不是仗着九劍的神妙深爲左冷禪所忌憚,此時已喪命在他手中了。

嶽不羣驚駭不已,左冷禪卻更是驚怒,他實實想不到嶽不羣不知從何處學來這等奇妙劍法,以他武功原本在自己手下決走不過八十招去,現在竟戰了個不勝不敗,若是如此下去,如何折服四大派,實現自己心中的計劃?

想至此處,左冷禪一咬牙,一劍刺出,嶽不羣反手還劍,左冷禪身形半避半攻,嶽不羣長劍劃破了他的衣衫,貼衣刺過。以左冷禪的身份,原本決不肯讓嶽不羣刺破他衣裳,那樣一來顏面大傷,不敗也敗了。

但這時他對嶽不羣層出不窮的怪異招式越來越感恐懼,想拼着受這一刺,與他較量拳腳內力。嶽不羣一劍刺破他衣衫,心中大喜,正想趁勢再攻幾劍,左冷禪身子逼近了來,忽地左掌一舉,凌空拍出三掌,這三掌掌勢飄忽,籠罩了嶽不羣上身三十六處要穴,嶽不羣閃避不及,只見他臉上紫氣大盛,也立時伸出左掌,砰地一聲,兩掌相交,兩人立在臺上較量起了內力。

臺下坐着的各派掌門也都緊張地立起身來,探頭向臺上望去,要知較量內功看以簡單,其兇險卻猶在劍術之上。只見二人對掌片刻,左冷禪臉色越來越白,嶽不羣臉色卻越來越紫,頭頂也沁出絲絲白氣。

忽然,嶽不羣大叫一聲,倒退着跌出幾步,嗤地一劍倒刺而出,刺在地上,這才止住了退勢,那臉上紫氣一連閃了幾閃,卻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

左冷禪心知他中了自己獨創的“寒冰神掌”此時正強自壓抑傷勢,只要一開口說話,一口逆血就要噴了出來,卻故意笑道:“嶽掌門劍法神妙,內功似乎稍有不及,不妨我們繼續較量一番劍法如何?”

嶽不羣想不到自己低估了左冷禪武功,一番雄心盡成虛影,心中說不出的難過,但他一生最重形象風度,雖敗也不肯在衆人面前丟了君子風度,強行運氣壓下翻騰涌起的一口鮮血,站起身來拱手道:“左盟主武功了得,嶽不羣自認不如!”

說着一轉身,一步步走下高臺,左冷禪見他腳步遲滯,心中暗暗冷笑。甯中則、令狐沖、嶽靈珊連忙圍了上來,甯中則關切地問道:“師兄,你怎麼樣?”

嶽不羣由她扶着坐回椅上,閉着嘴不發一言。封不平等人只聽過‘獨孤九劍’之名,卻並未見過風清揚或吳天德在他們面前使出這套劍法來,因此並不知他用的就是‘獨孤九劍’。趙不凡、孫不庸雖在五毒大會上見識過吳天德的劍法,但當時吳天德用劍太快,二人窮於應付,也無暇仔細看清他的招式特點,因此也未瞧出有異。

此時他們見嶽不羣武功、劍法遠勝自己,已大爲佩服,又見他爲了華山一脈不至被人吞併受此重傷,也都擁上來,神情間十分關切。

嶽不羣見他們不因自己落敗而嘲弄譏笑,眸中滿是真誠的關切,心中不由一暖。

左冷禪站在臺上得志意滿,正要高聲說幾句場面話,一名嵩山弟子飛快地走上高臺,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左冷禪先是一怔,繼而臉露狂喜之色,他平抑了一下心情,向嶽不羣笑道:“方纔嶽兄要以武功來定並派之策,現在可是應允並派了麼?”

嶽不羣正運功壓抑體內寒毒,那寒氣發作十分迅烈,整條左臂都已沒了知覺,他強運紫霞神功,還是抵不住那股寒氣直奔心腑而來,此時見左冷禪問及這等大事,又不敢不答,他擡起頭道:“方纔嶽某隻說與左盟主較量一下兩派武學,並不曾……並不曾……”

他只說了這幾個字,牙齒已忍不住格格打起冷戰,兩隻手掌頓時同時貼在他背後,兩道暖洋洋的真氣渡入他的體內,嶽不羣回頭一望,一個是自己的師妹甯中則,另一個卻是死對頭封不平,不由大是感動。

嶽不羣回過頭來,勉強提起氣道:“何況我早已說過,華山劍、氣二宗行將合併,吳掌門尚未趕來,嶽某一人做不得主!”

左冷禪聽了長嘆一聲,臉現悲容道:“左某剛剛得到消息,貴派劍宗的吳掌門,上山途中被魔教東方不敗所殺,屍身被擊落山崖,左某正遣門下弟子搜尋他的遺骸,唉,英雄年少,實在可惜!

各位,我們在這裡召開五嶽大會,魔教東方不敗公然現身,這是對我們正道人士的挑戰啊,我們還不該團結起來,共御強敵麼?”

方證、沖虛、衡山、恆山的人都大吃一驚,華山派衆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藍娃兒才急怒地躍出一步,喝道:“你胡說,吳大哥只比我晚一步上山,東方不敗怎麼會尋來?吳大哥武功極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說到後來,她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左冷禪聽手下回報已將吳天德困入死地,心中大喜,聽弟子說隨同吳天德一同墜入洞穴的一位少女手中用的是魔教十大神兵中的逸電劍,這才靈機一動說是東方不敗前來殺人。只因他也只知魔教十大神兵中有柄逸電劍,倒不知是何人使用。但這劍在江湖上名聲甚是響亮,現在死無對證,用這把劍自可打消大家對嵩山派的疑心。

聽了藍娃兒的話,左冷禪扼腕嘆息道:“事關重大,左某豈敢胡說?不瞞各派英雄,當時本派十三太保中的“透骨手”辛保裕、“翻天鷂”段雲健、“鬼腿秦無殤”正陪同吳掌門一齊上山,東方不敗突然現身,說是風聞五嶽並派,要對付日月神教,因此前來見識一番。

他的武功果然不凡,本派三大高手和吳掌門及他同來的一位女眷,五人合戰東方不敗,竟然落得全軍覆沒,我的三位師弟也……也不幸被殺。”

莫大先生突然冷冷問道:“那東方不敗現在何處?”

左冷禪強忍悲容嘆道:“東方不敗也是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五位高手聯手夾擊,當時在一旁觀戰的本派三代弟子見那東方不敗雖將吳掌門和我的三位師弟打死,自己也受了重傷,因此放棄上山,匆匆去了!”

說着他一招手,一名弟子捧了兩把帶血的刀劍來到臺上,左冷祥黯然道:“這柄劍是逸電劍,這柄刀便是吳掌門所用的寶刀,諸位好朋友有的應該認識吧!”

臺下轟地一聲,再也無人不信。他們尚不知嵩山派費彬被吳天德廢了一臂,因此想那吳天德來參加五嶽大會,嵩山派毫無理由加害與他,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名門正派的嵩山劍派還如何面對天下羣雄?何況他說的這三人在十三太保中也極有名氣,左冷禪作戲也不可能犧牲這樣的重要人物取信大家。

不但別人信了,便連儀琳、藍娃兒也心中狂震,深信不疑。只因吳天德已對她們說過與東方不敗的恩恩怨怨,二人之間不但有着師仇未報,而且東方不敗欲抓任大小姐的秘密她們也深其詳,若是東方不敗上山,不管是爲了挑戰五嶽劍派還是要擄走任大小姐,吳大哥見了怎能不與他一戰?

藍娃兒癡癡凝視着那名嵩山弟子手捧的嘯月彎刀,一步步走了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指拂着那刀刃上的血跡,喃喃地道:“吳大哥,吳大哥……”她低低而訴,兩行淚珠兒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衆人見了一個絕美的少女如此傷心模樣,都不禁爲之心酸,數千人的山峰上一時只餘風聲呼嘯,再聽不到半點嘈雜之聲。

儀琳卻連步子都邁不動了,她這次終於來到華山,歷盡了種種磨難和吳大哥在一起,正無限憧憬美好的未來,卻不料聽到這個噩耗,所有的夢想都爲之破滅,一時心痛欲碎。

她臉上掛着兩串淚珠兒,目光凝滯,想起與吳天德相識以來的種種往事:是吳大哥將自己從淫賊的手中救了出來;是他親手給自己做飯菜,心疼自己只吃生冷的饅頭;在漫天熒蟲飛舞中,在他溫柔無比的目光中,自己許下那個原本以爲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望;是他,用那樣無賴的手段從師父手中將自己搶出來,卻讓自己多少次從夢中感動的醒來。

吳大哥……儀琳淚眼迷離,想起在黃河邊上他講給自己的那個約定三生的故事,儀琳輕輕地念道:“連就連,你我相約過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不!我不要讓你自己去到另一個世界;我不要當我去找你時,你已忘記了我是誰。你走了,我陪你一起走!”她忽地拉出長劍,一下子橫在頸上。

在她乍聞噩耗、失魂落魄時,令狐沖已注意到她神色有異,這時見她拔劍,這一驚非同小可,令狐沖慌忙衝上來,一把已扣住了她手腕,驚聲道:“儀琳師妹,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你怎麼這麼傻!”

儀琳淚流滿臉,瘋狂地搖頭道:“放開我!令狐師兄,吳大哥走了,我也不要活了,你放開我,嗚嗚嗚……”

令狐沖見她狀若瘋狂,無奈之下只得一指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攙坐到一旁。藍娃兒提了吳天德那把血刀,遊魂一般走了回來,封不平等人也已是滿目含淚,見了她那模樣,不禁又是痛惜、又是傷心。

令狐沖轉頭看見,嚇了一跳,生怕她再學儀琳自殺,忙搶到她身邊,急道:“小藍姑娘,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藍娃兒遲滯的眼珠兒略轉了轉,詫異地問道:“做什麼傻事?”她低頭瞧見提着長劍睡坐在椅中的儀琳,方纔恍然大悟,忽地格格一笑,說道:“你以爲我要自殺?格格格……怎麼會呢?我纔不要死,這麼樣去見吳大哥,他一定會罵我沒出息的。”

她輕輕蹲下身子,攬住儀琳的身子,也不知是說給昏迷中的儀琳聽,還是說給自己:“我不死,你也不要死,我要去黑木崖,我們去找東方不敗!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不但詭異,臉上的神色更是詭異,明明是一個極俏麗的少女,可是叫人見了從心底裡發出一股寒意,一時竟然沒有人敢與她詭異的目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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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禪立在臺上,見此情景暗自得意,又揚聲道:“東方不敗兇殘成性,今天殺了我的三位師弟和華山劍宗的吳掌門,明日又會找上誰呢?如果我們五嶽劍派還不能齊心協力,怎麼爲他們報仇雪恨?

因此並派之舉可謂勢在必行呀,嶽掌門,吳掌門已死,華山派現在只有你能做主,華山派想不想爲吳掌門復仇?嶽師兄,唯有五嶽並派,我們纔有希望對抗魔教,左某隻想聽你一句話,不知嶽掌門是否肯顧全大局,同意五嶽並派呢?”

嶽不羣坐處距藍娃兒兩人約有一丈多遠,此時正凝神運功,倒未看到她那恐怖如地獄冤魂似的眼神。他見左冷禪趁勢逼他答應並派,心中暗恨不已。

此時並派,左冷禪當定了五嶽派掌門,華山一脈就算從自己手中毀滅了。待到五嶽並派後,他再尋個由頭去兼併其他門派,和自己大談什麼時機未至,不宜現在去找東方不敗報仇之類的鬼話,那時劍宗同門又豈肯善罷甘休,恐怕到時自己就要裡外不是人?權力沒了,連“君子劍”的好名聲也要沒了。

既然吳天德已死,我不如……嶽不羣心念一轉,向左冷禪道:“吳掌門的仇,自然是要報的。但這與並派之舉似不相干。貴派的辛保裕等三位師兄同遭東方不敗毒手,這是我們五嶽劍派的大仇,五嶽不合爲一派,相信其他幾派的盟友也不會坐視不理。何況……”

嶽不羣深深一嘆,說道:“只因劍氣二宗尚未合併,所以有些事我方纔沒有向大家說明,其實我與吳掌門早已議定,三個月內將兩宗合而爲一。

吳師弟武功人品,江湖德望都是衆望所歸,原本是光大我華山派的最佳人選,因此在我再三強烈要求之下,吳掌門也慨然應允願意在並派之後,做我華山合宗之後第一任掌門。可惜天妒英才……”

“唉,如今吳師弟已逝,兩宗合併又多了許多挫折。就算並派成功,趙師兄、封師兄等人本門武功都極出色、門下弟子人材衆多,這掌門之位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嶽某怎麼能做得了華山一派的主呢?”

他強提真氣說完這幾句話,雖有師妹和封不平在身後不斷注入內力,仍覺丹田如萬根鋼針扎刺,忽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嶽不羣靈機一動,這口血噴得正是時候,馬上腦袋一歪,趁機“暈”了過去,只是紫霞神功仍在暗暗凝聚,可不敢連內功也“暈”了過去。

甯中則、嶽靈珊和一衆華山弟子大急,急忙圍了上來。甯中則強忍怒火,不悅地向臺上的左冷禪道:“左盟主,多承左盟主掌下留情,沒有取了拙夫性命,拙夫重傷在身,現在可是議不得五嶽並派的大事!”

左冷禪見嶽不羣暈去,也不知是真是假,無奈之下只好轉向恆山三定,展顏道:“定閒師太,不知貴派對於並派之舉有何高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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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吳天德和任盈盈剛剛潛上封禪臺,原本以爲頂上必然十分熱鬧,不料上得峰來,數千人黑壓壓一片,竟鴉雀無聲,不禁嚇了一跳。

任盈盈遠遠瞧見華山派的大旗,便悄悄碰了碰吳天德,向那杆大旗一指,吳天德會意,兩人悄悄向華山派走去。這山頂數千人中,倒有四分之一是嵩山弟子,混雜在各派當中,送茶水端點心兼鼓掌叫好,所以二人一副嵩山弟子打扮悄悄行去,倒也無人注意。

此時嶽不羣體內寒毒發作逾發激烈,整條右臂都結了冰霜。他中的寒毒與原著中任我行所中的情形又有不同,當時任我行是中了左冷禪之計,以吸星大法將寒冰神掌掌力盡數吸入體內,寒毒比嶽不羣要深,以致天王老子向問天、吸了黑白子渾厚內功的令狐沖及任大小姐要聯手吸出他體內寒毒。

嶽不羣所中的寒毒內力不如任我行之重,若是封不平和甯中則也會用導引之法將寒毒傳出自己體內,合三人之力,用的又都是華山派的內功心法,事半功倍,這寒毒說不定已經解了。

可是二人所用非法,只以強勁的內力輸入嶽不羣體內,助他抵抗寒毒,寒氣侵入已深,無法驅散,漸侵至心脈的寒毒被逼回左臂,再也無法逼退一步,那霸道無比的寒冰神掌掌力在嶽不羣臂中發作,凍結血流經脈,臂上已漸漸凝起一層冰來,這條手臂已經脈扭曲壞死,三人尚不自知。

吳天德行至近前,還未看到藍娃兒和儀琳身影,恰看見封不平和甯中則雙掌抵在嶽不羣后心,額上汗水涔涔,心中不由一驚,連忙擠上去輕聲問道:“嶽掌門怎麼了?”伸手一觸嶽不羣手臂,只覺徹骨生寒,竟是說不出的冰冷。

封不平轉頭看見是他,嚇了一跳,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此時左冷禪又向恆山派進逼,事關本派存亡,劍氣二宗一衆弟子也站在前面向臺上觀望,身邊除了封不平、甯中則和嶽靈珊、令狐沖四人,並無旁人看見吳天德。

甯中則和令狐沖等瞧見是他,又是一身嵩山派弟子打扮,也是驚訝不已,一時倒忘了問他如何這副打扮趕來。任盈盈瞧見嶽不羣左臂,神色不由一動,輕聲道:“好厲害的寒毒,這是一種極厲害的道家玄陰真氣,凝血成冰、經脈破碎,十分歹毒,你們這樣做縱然逼出寒毒,但人體經脈承受不住,說不定丹田炸裂而死,只需一人運氣助他驅毒,還要有人順勢導引,將寒毒引入自己身體,藉衆人之力稀釋寒毒才行。”

吳天德一聽,頓時想起令狐沖等人爲任我行舒解寒毒的故事來,連忙道:“我學的也是道家氣功,我來替他舒解……”說着一掌按在嶽不羣臂上,寒氣一進入體內,不覺打了個冷戰,說道:“好冷!”

甯中則聽任盈盈說的兇險,心中憂急,眼看丈夫臂上已凝結一層冰晶,且有越來越厚之勢,不知這條手臂還保不保得住,連忙也將手掌移到他臂上,任由那寒氣侵上身來,再以內力漸漸化去。

嶽靈珊也湊上前來,不料手臂剛和父親的肌膚相接,全身便是一震,只覺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氣,從他手上直透過來,不由驚道:“爹爹怎麼……這麼寒冷……”她一句話沒說完,已全身戰慄,牙關震得格格作響。

封不平、令狐沖見這寒毒如此猛烈,也顧不得其他,一齊湊上來,由封不平運氣驅毒,其餘四人助他散發寒毒。傾刻間除了吳天德,其餘三人均臉色煞白。

任盈盈看幾人都在爲嶽不羣驅毒,便悄悄站在吳天德身後,行功之時最忌有人打擾,爲人療傷時內息運行更是不能隨意說停就停,如果被人驚擾,而致走火入魔,恐怕死的就不是一個了。

吳天德功力之精湛遠勝於其餘幾人,只是他不懂得吸星大法,不能像當初令狐沖那樣主動將寒毒吸入體內,只能由封不平運氣助嶽不羣逼出寒氣,那寒氣逼至身體表層原本便不再外泄,現在有了自己手掌導引,便順勢進入自己體內,這時再以內力化去,對他來說,實屬尋常。

所以他一邊運功,還可以一邊豎耳傾聽臺上動靜,全不知咫尺之遙,人羣外面自己的兩位愛妻已傷心欲絕。

左冷禪與定閒師太商議並派之事,原本定閒已打定主意,恆山派決不加入五嶽派,可是這時聽說本派的大恩人吳天德被東方不敗殺了,不免躊躇起來。

定逸師太方纔看見愛徒欲橫劍自刎,驚得魂飛天外,好在令狐沖攔得及時,又點了她穴道,這才放下心來。此時掌門師妹正與左冷禪談及並派大事,她也不便離開去看望徒兒,定逸本是性情火爆之人,聽左冷禪喋喋不休,不耐地插嘴道:“東方不敗闖上嵩山,不將我五嶽劍派放在眼裡,我們今日既在此大會,正是人多勢衆,這便殺上魔教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便是,何必非要並派纔可報仇?”

左冷禪似笑非笑地道:“師太,若說報仇,便是單槍匹馬,也可以殺上黑木崖報仇。但匹夫之勇,只可逞一時之快,豈能真的征服魔教?若是有所閃失,精英盡喪,到那時道消魔長,我們豈不成了天下武林的罪人?”

他誠懇地向定閒師太深施一禮,說道:“師太,除魔衛道,是我輩武人的責任。今日華山吳掌門和我三位師弟之死,足可見魔教的兇殘惡毒,左某想五嶽並派,實實是爲了天下正義。

左某對師太一向是十分敬重的,若是師太肯答應五派合併,其他的條件儘可商量。其實到時也只是令行一處,五派原有人衆對於大事共同進退、無分彼此。

如果師太想保留恆山薪火,原來各派倒不一定非得強行要求學習同一派武功,恆山還是恆山,無色庵還是無色庵,只是戰和大事要由新的五嶽派來決定,五派必須共同遵守罷了。”

定閒師太聽了這番誠摯之言,不由有些意動,她沉吟道:“左盟主這番話貧尼倒覺可行,若是如左盟主所說,那五嶽派也不過比五嶽聯盟,聯手行止的約束更加嚴格了些,如果是那樣的話……”

吳天德聽定閒師太意動,竟有答應左冷禪之意,心中不同大急,可是他這時不是吐發內力,可以隨時停止,而是正在經絡之中氣環周天催化寒毒,不能吐氣發聲,急得他身子一動,險些岔了氣。

任盈盈見了一掌按在他肩上,低聲道:“不可分心,有什麼事都待停功再說!”

吳天德心想:“到那時大局已定,再找那老匹夫算賬,就要難上許多啦!”他正心急如焚,忽聽遠處人聲嘈雜,有人叫道:“哎喲,他媽的,哪個混蛋踩我的頭?”

緊跟着又有人罵,原本都老老實實就地而坐的武林羣雄有些已紛紛站了起。吳天德擡頭向吵鬧處望去,只見四個身穿白袍、頭纏白巾、滿臉大鬍子的人,一人手中提着一口大藤木箱子,赤着雙腿踩着一溜兒人的腦袋直向封禪臺奔來。

左冷禪聽定閒師太意動,正心中竊喜,忽聽人聲嘈雜,定閒師太聞聲也不由住口,心中不由暗恨:“這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竟在此時搗亂?”

他眼露殺機,扭頭望去,一瞧之下也不由得呆了。這四個是什麼怪物?怎麼打扮這麼古怪?

他邀來助拳的人中有幾個是西域塞外胡人,見了那四人打扮不由叫道:“咦?怎麼天竺人也來參加五嶽大會了?”

左冷禪耳尖,聽見那人喊的話不由一怔:“天竺人?好像是西方的一個國家,他們來做什麼?”

只見那四位白袍赤腳大仙,踩着一排人頭,在一片大罵聲中直朝臺上撲來。前邊的人聽見聲音已回頭望去,又怎肯讓他們踩在自己頭上,紛紛避了開去,四人無奈,只好落下地來,手裡提着大箱子,翹着大鬍子得意洋洋地走上封禪臺。

四人大模大樣走到左冷禪旁邊,一個大鬍子手搭涼篷,四下望望,喜道:“不錯果然,這裡人多的很,要到這裡,纔好顯示威風。”

左冷禪見他們面目黧黑、頭上一層層纏着厚厚的白布,濃密的鬍鬚遮住了嘴巴,腳下光着一對大腳板,形態十分怪異,幸好一說話雖然怪里怪氣,倒是中原人的語言,不禁問道:“不知四位……是什麼人?何以來到五嶽大會?”

一個白袍大鬍子一擼鬍鬚,得意洋洋地道:“你不認得我麼?我可有名的很,你怎麼不認得?我這回告訴了你,你可要記住,我的名字叫摸得摸得、摸得摸不得!”

左冷禪聽得一愣,這天竺人起得什麼古怪名字,什麼摸得摸不得的,難道是有意取笑自己?

另一個白袍人忙搶着道:“還有我,還有我,我叫急了就撕褲,很有名的”

左冷禪一陣頭暈,還沒等反應過來,第三個白袍人已急不可耐地道:“我叫掏得她沒內衣,你要好生記住了”

這兩個人說話時一急,已沒了那種陰陽怪調的異族口氣,吳天德聽在耳中,忽然心中一動,感覺那聲音有些熟悉。

這時只聽最後一個白袍大鬍子不屑地道:“你們的名字都是一路上這個族聽一個,那個族聽一個起來的名字,有什麼好神氣的?我的名字是師父親自取的,我的名字才神氣,你聽好啦,我叫婆羅門·提婆達多·米塔爾·阿星,夠神氣吧?”

這個人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卻是正宗的中原口音了,吳天德聽在耳中,忽地認出了他們,再向臺上望去,果然身形五官極爲相似,吳天德不由心中一奇:“桃谷六仙?他們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有兩個傢伙,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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