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七公主的心思

西遊記的神仙制度其實和封建王朝差不多,在婚姻這方面,講究的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只是自從玉帝掌管天庭之後,就嚴格要求天界神仙不得亂搞男女關係,也就是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輕男女就不能私下裡接觸。 也就是沒有戀愛自由。至於說不得‘動凡心’,也只是原則上不允許神仙與凡人談戀愛。

其實這也是對神仙的一種保護,因爲仙人長生不老,而凡人卻壽命有限,尤其生下孩子,以後這孩子怎麼辦?肯定是不能帶回天庭的,所以這些孩子就會留在凡間,但神仙和凡人生下來的孩子比凡人要強的多,以後這些人要是搞出些麻煩來,天庭也不好收拾。

就比如玉帝的外甥楊戩,就是玉帝妹妹和凡人私通的結果,雖說王母娘娘對楊戩很是喜愛,甚至當了親兒子一樣的疼愛,但因爲玉帝下令殺了楊戩父母,導致楊戩與玉帝的關係向來緊張,這也是玉帝親妹妹給他帶來的麻煩。

好在後來楊戩站在玉帝的角度想了想問題,慢慢理解了玉帝的想法和做法,甥舅之間的關係才慢慢得到緩和。而在那之後,楊戩的妹妹又和凡人生下了沉香,楊戩因爲理解了玉帝的立場,所以在自己妹妹幹出這種事之後,就做出了和玉帝相同的選擇。萬幸,結局終歸是比上一輩好的多,沉香和母親團員後,母子便一直住在了人間。

只是因爲母子倆都是長生不老的體質,導致沉香去了一個凡人女子爲妻後,親眼目睹了妻子的老死之後,悲痛欲絕的沉香便拋下了已經枝繁葉茂的子孫後代,和母親雲遊四海,很少在塵世間出現。

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沉香還是三聖母,都理解了當年玉帝和楊戩的做法,那並不是要害他們,反而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如果當年就結束,也不會有至死不休的情殤了。

但是神仙之間的通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身份低下的仙女做身份高貴男仙的妾室,在仙界也非常的普遍。這也是左小右在仙界住久了,慢慢發現了仙界的風土人情後才知曉的。在此之前,他以爲仙界就只有玉帝和王母是夫妻,其他神仙都不能組成家庭呢!

但因爲他和七公主的感情非常好,再加上七公主身份如此尊貴,左小右還是很滿足的,所以一直都沒有納妾的想法,但這一次,當左小右在食神宮接到聖旨,得知玉帝和王母把嫦娥送給他做妾時,不但左小右和七公主呆住了,就連在這做客的六位姨姐、清風、明月、金角、銀角也都驚呆了。

看着跟在傳旨官身後,一身盛裝打扮的嫦娥,以及跟在嫦娥身邊的‘陪嫁丫頭’玉兔,左小右腦袋懵懵的,連領旨謝恩都忘了,還是七公主最先反應過來,接過聖旨,打發走傳旨官後,將大門一關,走到左小右面前,微微一笑,將聖旨塞在他手裡:“夫君不要發呆了,既然是父皇下旨賞賜,夫君接下便是。”

左小右回過神來,看着眉宇間沒有任何不滿和幽怨的七公主,皺皺眉:“夫人……”

“好了,妾身先把嫦娥妹妹、玉兔妹妹安置好,總不能讓她們在這裡站着呀!”七公主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嫦娥面前,看着略施粉黛,比以往更加美麗了三分,美到驚心動魄的嫦娥仙子,不禁眼中閃過一絲迷醉之色:“嫦娥妹妹果然好美。”

其實嫦娥的年紀比七公主大,但因爲封建制度問題,嫦娥這個小妾就只能是妹妹,斷然不會以姐姐自居。聽了七公主的讚美,嫦娥心中依舊有些惶恐:“姐姐謬讚了。”

其實比起左小右他們的驚愕,嫦娥內心反而十分的驚恐,作爲當事人,她太明白這其中的恩怨情仇了。一開始是玉帝對她的糾纏,後來是王母娘娘的嚇阻,到現在更是將她賞賜給左小右做妾。堂堂仙界第一美女,最終卻淪爲公主駙馬的小妾,嫦娥嘴上不敢說,心裡卻十分淒涼。但這就是背後沒有大樹的弱女子的下場,要麼背靠大樹,要麼成爲被買賣的貨物。

很顯然,自從玉帝被王母娘娘嚇阻之後,嫦娥就知道自己成了被買賣的貨物,早晚會有這麼一天,被王母娘娘當做人情送出去。

淒涼嗎?的確淒涼,也很心寒。但……想到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左小右,而七公主又對自己釋放出善意後,嫦娥的心思就活泛起來。

在七公主的安排下,很快下人就收拾出一間廂房,然後簡單的張燈結綵,佈置成了婚房之後,嫦娥和玉兔就被送了進去。

等七公主安撫了嫦娥和玉兔幾句,回到前廳的時候,這口鍋終於炸了。

“父皇和母后到底怎麼想的?怎麼可以把嫦娥送過來!”三公主忿忿不平的叫嚷道。

“就是,這不是害了七妹嗎!”大公主最是心疼:“七妹,你別難過,我這就回去找父皇、母后說情,讓他們收回成命,把嫦娥收回去。”

七公主含笑搖頭:“大姐莫要胡言亂語,父皇、母后皆是金口玉言,如今又下了聖旨,豈能更改?更何況玉兔與夫君關係親密,嫦娥仙子也是知書達理的女子,有她們加入進來,日後我身邊也多了兩個可以說話聊天的姐妹,我覺得挺好的。”

“七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六位姨姐越發的心疼:“就因爲這樣,父皇、母后纔會下達這樣的旨意,要是換了我們,早就和父皇、母后哭鬧起來了。”

七公主含笑搖頭,扭頭看着沉默不語的左小右,微笑道:“夫君不高興嗎?”

面對衆人匯聚的目光,左小右搖搖頭:“無所謂高興不高興,這畢竟是岳父、岳母下達的旨意,無法更改,而且玉兔是我朋友,嫦娥我雖然不太瞭解,卻也有過數面之緣,若是真的將她們趕出去,只怕她們以後無顏苟活。”

說到這,左小右道:“木已成舟,我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但我想不明白,爲何岳父、岳母會下達這樣的旨意?夫人畢竟是他們親女,卻又做出這等決定,只怕其中還有蹊蹺。”

聽到這番話,清風、明月齊齊嘆了口氣。聽到這異口同聲的嘆息,左小右扭頭望去:“二位師姐莫不是知曉其中緣由?”

“這不是明擺着嗎!”明月道:“當年陛下暗中追求嫦娥的事兒,仙界有哪個不知?幾個不曉?只是後來娘娘嚴加防範,才讓陛下無法得逞。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想必娘娘也是有些倦了,便藉着這次師弟獻上賽馬之策的功勞,將嫦娥賞賜給師弟,以絕後患。日後嫦娥成了師弟的妾室,陛下總不會再惦記了吧!”

“這就叫一勞永逸。”清風搖搖頭,喝口酒,道:“最重要的原因,也是陛下和娘娘知道弟妹天性賢良淑德,必定不會爲此事感到難過,所以最後的顧忌也沒有了。”

聽完兩人這番分析,金角把一顆廢丹塞進嘴裡,道:“雖然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我想其中的道理恐怕會不近人情。”

“怎麼?”衆人紛紛看着金角,不明白其中還有什麼不近人情的道理?

金角瞥了左小右一眼,隨後問七公主:“公主,你快到大羅金仙中期修爲了吧?”

“嗯。”七公主點了點頭:“大概還要百年之功,便能達到大羅金仙中期。”

“這就對了。”金角扭頭看着左小右:“但小右已經是準聖後期了。”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明白了,左小右已經是準聖後期了,但天庭實力最高的玉帝王母卻只是大羅金仙巔峰,左小右是天庭唯一的一個準聖級別的高手,而且還是準聖後期,這放在三界之中都屬於最頂級的那一小撮人。毫不客氣的說,左小右現在的實力修爲至少也能排進三界前二十位。而且不要忘了,左小右只是一個修道不足兩千年的年輕人,三界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修道不足兩千年,就能達到準聖後期。哪怕孫猴子也是開天闢地以來就不斷的吸收日月精華,這纔在出生之後實力突飛猛進,毫無瓶頸。

可即便如此,孫猴子實際的修煉時間也是相當長的,堪比當今頂尖大能,但孫猴子的修爲也只是和左小右相當,而且真的生死相搏,左小右的贏面更高。原因很簡單,一旦左小右出現生命危險,完全可以依靠空間神通暫且躲避療傷,而孫悟空出現生命危險,他往哪躲?

更何況左小右和孫悟空合力開闢了小空界,兩人關係便如親兄弟一般,誰也離不開誰,誰拉攏了左小右,就等於附帶了一個孫悟空。這其中的利弊得失,想必玉帝、王母算的十分清楚,想必他們認爲一個女兒已經不足以拉攏住左小右的心了,這才送出了仙界第一美女,也可以說是三界第一美女的嫦娥仙子,順帶附送了玉兔精這個陪嫁丫鬟。

這玉兔精和左小右關係親近是衆所周知的,這在無形中又增加了一道保險,何樂而不爲呢?所以說玉帝、王母活了這麼多年,統帥天庭多年,可不是表面上那樣人畜無害。他們都有親情,也很重視親情,但如果和天庭的統治與穩定相比,七個女兒都是可以犧牲掉的。

之前六位姨姐、清風、明月不願往這方面想,但金角主動提出來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她們想的也十分的清楚,尤其是六位姨姐。身爲玉帝、王母的女兒,天界公主,她們雖然平時不願接觸朝政,但耳濡目染之下,很多政治上的手段卻比誰都清楚。

所以在金角提出這個血淋淋的觀點後,六位姨姐內心是十分悲憤的,但她們沒有任何辦法。至少左小右這個妹夫的確很好,即便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但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現在六位姨姐內心之複雜,心情之低落,可想而知。

“是啊!”七公主微笑道:“夫君已經是準聖後期了,父皇、母后擔心妾身無法籠絡夫君,自是要爲妾身增派幫手。”

“岳父岳母杞人憂天了。”左小右搖搖頭,嘆口氣:“我若是貪財好色之輩,早已妻妾成羣,又豈會與夫人恩愛相守千年?此舉卻是傷了夫人之心。”

七公主微微一笑:“夫君不必如此想,當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妾身已是夫君的妻子,萬事便會爲夫君着想。夫君錯愛,與妾身相守千餘年,妾身感激不盡,但夫君天縱奇才,妾身近些年確是壓力很大,只是怕夫君擔憂,不敢明言罷了。如今父皇下旨將嫦娥賞賜夫君,妾身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夫人!?”左小右愕然:“你……”

“果然如此。”聽到這番話,六位姨姐齊齊嘆息:“七妹,苦了你了。”

七公主含笑搖頭:“說出來之後,小妹心裡舒坦多了。”

“你們……”左小右環視七仙女,這種衆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讓他有些錯愕。

“你當我們這些年爲何經常前來看望七妹?”大公主輕嘆一聲:“我們就是看出七妹心思愈發沉重,纔會不斷的前來探望,希望能減輕七妹的心事。我們這些做姐姐的都看出來了,你這個做丈夫的卻懵然不知,真是不該。”

“我……”

“這不能怪夫君。”七公主連連爲左小右辯解:“是小妹不願讓夫君擔心,纔會隱瞞心事。夫君從頭至尾都不知其中緣由,若是知曉,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七妹你就向着他吧!”六位姨姐無奈的數落七公主幾句,最後齊齊給了左小右一個白眼:“你現在知道啦?有什麼想法?”

左小右望着含笑搖頭的七公主,輕嘆一聲,上前握住她的遺孀柔胰:“得妻如此,夫復何求。”頓了頓,又略帶責備的道:“只是夫人日後切莫不可如此,你我夫妻一體同心,豈可因修爲差距而生出嫌隙?”

七公主目光溫柔,眼含秋水:“夫君教訓的是,妾身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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