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知道這是機器。工業時代的產物。
這些機器顯然是受小魚兒指揮的,對於自己動手毫不留情。
雲天再度將修爲提升到超越大佛級,但是,沒有一點用處。
自己放出的威壓,放出去的力量,就像落入了無底洞裡,雲天突然感覺到好無力。
小魚兒一如既往地屌都不屌雲天。
他心思好和注意力都在絨絨的身上。
他輕柔得像秋天漫天的柳絮:“對,傳承像溪流,涓涓地匯入到識海的大海里,於是傳承的記憶開始開啓。”
絨絨頓時面上就像有一個紅太陽升起來了,他對雲天道:“雲哥哥,我將我的識海與你共享吧!”
說着話,他一下子閃進了雲天的識海里。
頓時,一副美到極致的畫面簇簇團團地呈現在雲天面前。
雲天再度被震撼了。
他使勁地搖着頭:“不,大自然不可能創造這樣的美景。”
絨絨道:“難道這是海市蜃樓?”
雲天用手觸摸着紅豔豔的紅燈籠:“這是工業革命產物,也就是說,是人制造出了這一切。”
本來將臉深深埋在紅燈籠裡絨絨,頓時指住那些樹,那些草,那些花,那些水:“他們也是製造出來的?”
雲天點點頭:“她人們按照自己的意願,製造出來的。大自然自己長,絕對長不到這樣整齊劃一。絕對做不到這樣沒有絲毫瑕疵!”
絨絨頓厭惡地道:“我喜歡大自然,我討厭工業製造!”
雲天道:“我感覺到傳承的旋轉速度在加快,他似乎想一下子控制你的識海。”
絨絨好玩地搖搖頭:“纔不呢!他是一種染色劑,想要在我識海里都染上這個傳承的色彩。”
雲天道:“你豈不是可以左右你的心智!”
絨絨呵呵笑起來:“雲哥哥,你知道我的識海有多寬廣嗎?”
紅印道:“如果說你的識海是大湖,那麼絨絨的識海就是大洋。別說這樣一個傳承的色彩,就算整個天地傳承的色彩,放入絨絨的識海里,也不過是滄海之一粟!”
小魚兒的聲音又像春風一樣,傳了過來:“記憶復甦了麼!這裡是你的故鄉吧!”
雲天對絨絨眨眨眼。
絨絨笑吟吟地道:“我反正在這裡玩耍過的。”
小魚兒道:“你在這裡渡過了你的幼兒期,小孩期,那時候,你真頑皮,常常將美麗的東西破壞掉,但是,你總是又能產生更加璀璨的美麗。”
絨絨道:“我還是不相信。”
小魚兒道:“不着急,你慢慢會相信的。”
絨絨道:“我心裡沒有辦法平靜呢!”
小魚兒道:“爲什麼?”
絨絨指住雲天:“你們捆着他,我就着急,而且還是生氣!”
小魚兒回頭看看雲天。
頓時雲天覺得那約束着雲天的浪花,突然像刀一樣朝着雲天的肉體裡鑽進去。
那是突然間的,雲天覺得自己的骨骼和筋脈都開始疼痛起來。
雲天心中一悸。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好的預感來自小魚兒的眼裡。
在這眼睛裡,雲天看到了死亡的陰影。
雲天想要反抗。
但是,他這才發現,自己不但說不出來話,甚至連表情也不由自己控制。
他分明聽到絨絨在說:“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呢!雲哥哥,告訴我,讓我也開心一番。”
也就是說,自己將要這樣表面開心着,痛苦地死去!
關鍵是,絨絨卻不知道。
絨絨見到雲天開心,她就萬分的高興。
雲天真想對這個可愛的小精靈道:“絨絨,哥哥不在了,你要保重。”
他想對紅印說話,讓她帶着蒼翠之地回到火燎原。
是的,他還有很多的事情丟不下。
這讓他憂心如焚!
咔!
一道繩索勒斷了雲天的胸骨,緊緊地向心髒束縛上去。
霎時間,雲天全身失去了動力。
是的,心臟就是一個人全身的動力發動機。
這會兒雲天面上卻還是露着開心的笑,甚至是開心得倒下了地。
絨絨也隨着雲天倒下地。
轟!
雲天覺得識海的外殼突然被這束縛的繩索勒破,整個識海一片混亂,雲天完全暈了過去。
絨絨抓着腦袋:“嘻嘻,雲哥哥居然睡了。”
紅印嘆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這次是萬分兇險的。
雲天一生什麼都缺,就是不卻兇險。
但是以往所有的兇險,其實都是可能有人來救的。
在這古蹟遺址裡有誰裡救雲天呢?
雲天認識的人當中,有誰能夠對抗得了着工業時期的力量呢?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了。
這個聲音並不好聽,與這裡的周圍環境很不協調。
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殘缺,簡直是這裡環境的反叛。
是的,他就是那個殘疾人。
與雲天相識不過一天的殘疾人,那個被雲天從大傢伙手裡提溜出來的殘疾人。
他說:“小魚兒,其實我也是個醜陋的人,你將我和這個傢伙一起殺了吧。”
小魚兒看到殘疾人頓時遍身都哆嗦起來,惡狠狠地叫道:“你無恥!”
殘疾人醜陋地笑着:“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得醜陋不堪!”
小魚兒頓時再也顧不得雲天和絨絨,化着一道紅豔豔的光芒,消失在紅豔豔的宮牆裡。
漫天的紅燈籠,開始一個個地爆炸。慢炸讓天底下的紅豔豔色彩越是濃烈。
一股美麗漩渦在絢麗地形成。
逐漸向雲天他們瀰漫過來。
殘疾人嘟噥一聲:“醜陋的人,不和極值的美麗沾邊!”
頓時俯身一手抱起雲天,對絨絨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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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對於醜陋的殘疾人還真的是不怎麼喜歡,至少在這一刻,她絕對不願意跟着殘疾人走。
殘疾人突然嘿嘿一笑。
絨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開始跟着殘疾人走。
美麗漩渦其實瀰漫得非常的快。
轉眼間就將絨絨和雲天開始站的地方吞沒了。
頓時湖水和美麗漩渦重合在了一起,霎時間發出潮汐的轟隆聲。
絨絨回頭去看,不由得魂飛天外:“哥哥耶,嚇煞我了!”
是的,這一刻就如同萬馬奔騰。
殘疾人笑道:“美麗也可以殺人!”
絨絨把自己的身子鑽入雲天的身子裡。
向着雲天的識海爬去。
絨絨頓時叫了起來:“啊,我雲哥哥的識海都快崩潰了。”
殘疾人道:“反正我是沒有辦法的,這隻能靠你自己。”
絨絨冷哼一聲:“我看不起你這樣沒用的男人!”
殘疾人嘆口氣:“我這樣殘疾,能夠扛着雲天跑,就很了不起了,你不要再強求我了!”
絨絨道:“好,我不求你,我不求你!”
殘疾人竟然臉皮很厚地道:“哎,你不求我,我萬分感謝!”
絨絨急忙閉了嘴。
不是絨絨不喜歡和人說話,而是正應了那句話:“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絨絨頓時開始用自己的魂力修補雲天的識海。
等到回到了那靜怡的小村莊,雲天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雲天看着殘疾人,他心中有千萬個凝問,這些凝問都在了殘疾人的身上。
他其實是在踏入村莊的時候醒過來的。
他親眼看到,那洶涌澎湃的美麗漩渦,突然在村莊靜怡的氣氛前,停止了下來。
不光是停了下來,而是洶涌的氣勢就像是一蓬大火,突然被兜頭澆下了一盆大水,悠然開始消失。
最後一切也歸於了靜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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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讓雲天不解了,這美麗漩渦究竟是因爲村莊歸於靜怡,還是因爲殘疾人歸於靜怡。
但是,無論怎麼說,這美麗漩渦歸於靜怡,多多少少都與這殘疾人有關係。
第二是,從這個村莊看,殘疾人顯然是古蹟遺址的原住民。那麼殘疾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雲天相信,一個敢在市面上行走的人,一定差不到那裡去!
也就是說,雲天其實早就對殘疾人產生了好奇。
殘疾人對他說:“雲天,也許,你的絨絨有難!”
雲天大吃一驚,真的,如果殘疾人說他雲天有難,他一點都不會吃驚。
雲天和難幾乎就是一對孿生兄弟,他已經習慣了和難長期在一起。
但是,絨絨有難,他頓時就緊張起來:“請華兄明示。”
殘疾人舉起僅有的一隻手,開言道:“絨絨的識海將在今天午夜被美麗的傳承浸染。”
絨絨頓時冷哼一聲:“我不相信!”
雲天可是萬分的不放心,急忙道:“華兄,我相信,說說解救之法。”
殘疾人搖搖頭:“至少是,我沒有。”
雲天道:“那麼,誰有辦法?請華兄告訴我!”
殘疾人再搖頭:“沒有,我沒有恐怕這天下人都不可能有!”
雲天當然聽出來這殘疾人有喜歡吹牛的毛病。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很焦急。
殘疾人突然又笑了:“我是說的也許,所謂也許,就是有可能,也或者沒有可能!”
雲天淡然道:“不要來安慰我!”
他抱住絨絨。
殘疾人嘆息道:“這樣的可能,應該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我已經計算過了。”
雲天抱着絨絨,踏上了鋪滿黃葉的石板道路上。
石板散發着迷人的美麗氣息,每踏一步人似乎就迷醉一步。
但是,卻不迷失。
是的,這是這個村莊與紅豔豔宮牆地唯一的區別。
絨絨在雲天的耳朵邊,悄悄說:“雲哥哥,相信我,沒有什麼傳承能讓我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