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宮門外,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洛兮顏看着面前破爛的硃紅雕花大門,雙眸微眯,內傷的牽動,引得身上未消去的那些傷疤隱隱作痛,本已好完全的傷疤,像是被人重新割開了口,撒上了一把鹽,疼至心骨。
檀香上前,看了看洛兮顏,伸手推開了有些搖墜的大門,裡面的光景,如同洛兮顏第一次誤入進來般,不僅僅是荒涼,還帶着些許陰森的味道。
“洛將軍,這裡邊住着好多已經有些瘋癲的嬪妃,您當心一些。”
聽着檀香的關心,好似有什麼在指引着一般,洛兮顏邁着步伐,直直朝裡面走了去,在一扇房門前停下,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推開了門窠。
“誰啊?都告訴過你們了,本宮不吃,本宮要見皇上。”內室,一個聲音傳來。
洛兮顏冷笑,果然如她所猜測的一般,她並沒有死。
“原來太后還如此安然的活着,雖說住的地方看上去不是這般好,卻也是有着宮女任你差遣,當真是愜意啊。”
屋內,有些蒼老的婦人聞聲,身體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隨即便激動的站起了身,走了出去燔。
當她看見洛兮顏冷笑的站在那時,一股子怨氣加怒氣,毫無預兆的都指在了她的頭上。“洛兮顏……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本宮今日就和你拼了。”
看着面前如瘋子一般,朝着自己撲來的太后,洛兮顏全身散發着嗜血的殺意,制止了一旁想要出手的檀香,洛兮顏猛的一腳,使了全身的力氣,將來人一腳踢了開,直直撞在了桌上。
“本將軍不管他鄴墨留下你是爲何種原因,今日,你必須得死。”
聞言,太后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洛兮顏啊洛兮顏,你當真以爲這世上就你是聰明的?其實你纔是最笨的那個女人,不僅替鄴墨揹負着萬千罵名,還成爲了別人手中可有可無的棋子,本宮都替你覺得可憐。”
洛兮顏黑着臉,眼眸中的殺意更爲濃烈,就連站在一旁的檀香,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哪股殺意的強烈。
向前走去,洛兮顏蹲下,緊緊的扯着太后胸前的衣襟,低沉怒道:“說,爲何他會留下你?”
太后依舊大笑,動了動嘴,一口唾沫吐在了洛兮顏的臉上,“哼,別想本宮再給你透露什麼,你洛兮顏,終將會成爲他鄴墨手中的犧牲品,你的下場,比本宮還不如。”
怒火中燒,好像被別人戳穿了一切,讓洛兮顏一瞬間,一拳打了下去。
她不是什麼淑女,更不懂什麼叫賢良淑德,從小便被當成男孩子養大,送去習武,成羣結隊與別人打架,即便如此,可她還是一個女人,需要關懷的一個女人。
“你打啊,有種你就打死本宮,本宮今日的下場,就是你洛兮顏的未來,你並不比本宮好到哪去,就如現今,一個蘇暖情便能讓你如此痛心,以後讓你更爲痛心的,還等着你呢,哈哈……”
“f.uck,去他媽的痛心,即便如你所說,那我他媽就告訴你,沒人能左右我洛兮顏,即便是他鄴墨也不行,如若天下負我,那我便毀了這天下,如若他鄴墨負我,那這南國,就別他媽想安靜,我必定鬧得他這南國雞犬不寧。”
洛兮顏怒吼着,聲音引來無數住在這冷宮的女人圍觀。
站起身,洛兮顏一腳踩額太后的肚子上,就算別人覺得她殘忍也好,惡毒也罷,她洛兮顏不在乎,她不過是一個有仇必報的女人而已。
越過太后,洛兮顏看準了一旁桌上的針線框,尖銳的剪刀被拿起,眼裡的狠毒瞬間讓洛兮顏失去了控制,舉着剪刀,快狠的朝着地上因害怕而大笑的太后。
就在剪刀快要落入太后心臟之時,一個強而有力的手緊緊的將剪刀握住,手掌心被戳破了皮,鮮血順流而下。
“洛兮顏,你發什麼瘋。”
哈哈,洛兮顏不禁內心大笑,,發瘋嗎?是她發瘋嗎?即便是她發瘋,也是因爲這個說她發瘋的男人而引起的。“對啊,我就是發瘋,即便發瘋,也與你鄴墨沒有任何關係。”
洛兮顏的咆哮,深深刺痛着鄴墨的每一根神經,讓他也失了控制。
搶掉洛兮顏手裡的剪刀,狠狠的扔了出去,二話不說便將洛兮顏打橫抱了起來,“別挑戰朕的耐心,這不是你能挑戰的。”
鄴墨輕聲的話,讓洛兮顏頓覺得好笑,使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卻發現自己竟失去了力氣,在內心深處,也有着抵抗不了這懷抱的情愫。
眯着眼,不再掙脫,洛兮顏指着自己心臟的位置,嘴脣微張開,用着極小而微弱的聲音痛苦的說着:“鄴墨,這裡疼。”
聽着這細小微弱的聲音,鄴墨的心好似被纏住了般,動彈不得。
他該如何回答或應答她的話?他竟無任何一法子,只能緊緊的將這個女人抱在懷中,生怕會一個使勁,便會將她如陶瓷娃娃般抱得粉碎。
抱着洛兮顏,鄴墨一路走到了御龍殿。
從冷宮到御龍殿
的路程,就是坐馬車也得一會時間,鄴墨就那樣緊緊抱着洛兮顏,即便是累了,也不想將她放下,生怕放下她後,她便會消失不見。
鄴墨將洛兮顏放置在龍榻上,只見那雙靈動的大眼,眼眶已紅了一半,碩大的雙眸,就那樣直勾勾的仰望着站立的鄴墨。
洛兮顏定眼看着眼前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自古以來,最是無情皆帝王,本以爲,只要自己真心付出,便能讓對方感知,卻不料,竟是如此這般。“鄴墨,你可有對我動過一點心?”
在問出這話之時,洛兮顏顯得異常淒涼,臉上掛着的淡淡笑容,卻備顯失落。
鄴墨一瞬楞住,看不見的的手緊握着拳頭,這樣的問,他該如何回答?毋庸置疑,只有一個回答,“沒有。”
哈哈,沒有。
洛兮顏裂開嘴,血絲從嘴角流出,面前這個說出‘沒有’二字的冷血男人,就是那個不顧性命爲自己擋箭的男人?
想來,那也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苦肉計吧?“留下太后,是因爲蘇暖情對嗎?因爲太后是蘇暖情的姑姑,而她卻是住在你心尖的女人,爲了她,你不惜欺騙我,爲了我手裡的洛家軍,你不惜將我套進圈套裡,爲了讓我愛上你,不惜上演苦肉計,對嗎?”
眼眶,有着淚水打轉,洛兮顏忍着,她不想在這個絕情的男人面前示弱,不想輕而易舉的留下那象徵着她的敗北,這是她不願的。
鄴墨聽着,面上依舊一副冷淡無情的表情,躲閃的眼神不再去看洛兮顏,只淡淡道:“你受了內傷,朕讓御醫給你看看。”
轉身,鄴墨欲離開出去喚人,卻被一個小而無力的手給拉住了臂膀,站立,未轉身,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她。
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對他動以真情,許與真心,在別人面前強勢霸氣,而在他的面前卻會時而裝裝可愛,時而柔情似水,時而溫柔體貼,一直相信着他的女人,他無顏以對。
“鄴墨,一直以來,在你的心裡,我洛兮顏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對嗎?”洛兮顏的聲音,低沉着有些哽噎,儘管強忍着,說話的聲音卻騙不了任何人。
沉默,鄴墨一語不發,這讓洛兮顏更加確定了自己所說的。
全身都在疼痛着,不僅僅是舊傷疤的疼,不僅僅是五臟六腑的內傷疼,是心,好似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當被割得殘破不堪之時,一把將它捏得粉碎。
撐着身子,洛兮顏下了龍榻,艱難從鄴墨身旁走過,沒有任何停留,甚至連看都未看一眼從自己身邊一晃而過的那個男人,她怕,怕那一抹明黃又刺痛着她的雙眼,會讓她止不住留下眼淚來。
伸手,鄴墨下意識的拉住了即將離開的這抹嬌小的小身子。“洛洛……”
對於自己的舉動,鄴墨都有些難以置信,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好似在告訴他一般,如若他不拉住她,他便將永遠失去這個女人。“你受了傷,還是讓御醫給你看一下吧。”
冷笑,洛兮顏側身冷眼看着這個語氣中帶着些許對她關心的男人,這便是帝王麼?剛剛還一副冷漠,這會又帶着些許關心?真正讓她覺得作嘔。
狠狠甩開那個手,洛兮顏的聲音決絕而淒涼的大吼着,“別他媽叫我‘洛洛’,你鄴墨,壓根不配。從今往後,我洛兮顏與你鄴墨,只不過君臣罷了,別在你一副僞裝的背後,露出這虛假的關心,當真讓我覺得噁心。”
一瞬,鄴墨黑着臉,臉色有着明顯的怒氣,抓着洛兮顏的手,高舉了起來,扯得洛兮顏生疼。“噁心?洛兮顏,朕無數次警告過你,別挑戰朕的耐心,朕喜歡乖巧一點的女人。”
乖巧麼?洛兮顏怎麼忘記了,打從第一次見到鄴墨時,他便警告過她,她喜歡乖巧一點女人。
“你三番五次挑戰朕的耐性,朕能容你一次兩次,甚至三次四次,但你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收斂,你真以爲朕這個皇帝是白做的嗎?能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龍顏不治罪於你,你當真以爲,就憑你手裡那五萬洛家軍,朕就不敢治罪於你?你想得太天真了。”
冷笑,手腕處傳來的真實的疼痛感,讓洛兮顏大笑了起來,“哈哈……如此說來,臣是不是應該叩謝皇上您不治臣的罪了?乖巧的女人嗎?很抱歉,皇上,臣洛兮顏是一介比男人還粗魯的女人,並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大家閨秀,更不懂什麼叫賢良淑德。”
握緊拳頭,洛兮顏想要減輕一些自己手腕處傳來的疼痛,“皇上,您貴爲帝王,理應該有三宮六院的,這後宮現在不是住着一個賢良淑德的蘇暖情嗎?三宮六院,三千佳麗,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臣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一下蘇姑娘呢?感謝她的突然出現,讓臣看清了皇上您心裡的那個位置到底住的是何人,更讓臣明白了,臣不過是你一盤棋局裡可留可棄的棋子。”
“對啊,臣替你奪得了皇位,還製造了不少威力的武器,一身戎裝出徵沙場,守住了東南邊境,還與北國結下了三年的不戰之約,如今,又替你清除了朝中的貪官污吏,想要造反的百
官大臣,事到如今,臣是不是就應該被皇上您給棄之了?”
聽着,鄴墨的臉黑得深不見底。
這該死的女人,就真正沒有看出他的一點心思嗎?在她的眼裡,他便是這樣的男人嗎?即便這些都是真的,可他卻也動情了啊,難道她就真一點沒看出來?這後宮如今沒有一位嬪妃,這又是因爲誰?她難道不知?
越想,鄴墨的怒氣越深,一把扯着洛兮顏的手腕,便將洛兮顏甩在了龍榻上。
“既然你還知道你是臣子,那你這個做臣子的,就得聽從朕的命令。你不是說朕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嗎?打從一開始,你便如一隻刺蝟,不讓任何人接近,你既然這般自傲你的刺,今兒朕就將這刺拔了給你看看。”
說完,鄴墨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洛兮顏,一手開始撕扯着她的衣衫。
抵抗,洛兮顏竟發現自己壓根沒有任何可抵抗的力氣。“鄴墨,你不能,你不能……”
本就受了內傷,即便是走路都覺得艱難,如今被鄴墨按住不能動彈,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被扯得破爛不堪,洛兮顏面如死灰,一雙大眼完全失去了光澤。
本就無力,洛兮顏更是放棄了掙扎,閉上了雙眸任由身上的男人撕扯着。
呵,多麼可笑,這便是她洛兮顏的報應嗎?
不管別人說她淫/蕩也好,風***也罷,她甚至還幻想過,將自己整個人,連帶着身子一起交給那個住在她心尖上的男人,沒想到,自己竟會以這樣的方式成爲他的女人,報應?這便是她手染鮮血的報應?
眼角,終是沒有再忍住,眼淚如珍珠般劃落。
撕扯完洛兮顏身上的衣衫,鄴墨好似如中了魔一般,俯下身子,開始親吻着洛兮顏裸/露在外的肌膚,強烈的***讓他失去了理性,聞着洛兮顏身上傳來的芳香,更是讓他***強烈,一處處親吻着,清晰能看到,洛兮顏身上留着的未消散而去的疤痕。
鄴墨好似壓根不在意一般,每一道疤痕,他都強烈的親吻着,以至於洛兮顏的身上一處處的傷疤開始有些紅暈起來,脖子處,耳根後,也遍佈了紅紅的吻痕。
鄴墨緩緩將嘴移上了洛兮顏的嘴上,伸出舌頭,強勢的打開了洛兮顏緊閉的嘴,從洛兮顏的嘴裡,鄴墨嘗着她嘴裡傳來的甘甜氣息,讓原本有些着魔的他微微有些冷靜了些。
看着洛兮顏眼角流過的淚痕,鄴墨終是停了下來。
此時的他,滿臉的愧疚與心疼,卻未讓緊閉雙眸的洛兮顏看見。“洛洛……原諒朕。”
緩緩睜開雙眸,洛兮顏的眼神依舊空洞無神,直直盯着龍榻頂端,不言不語。
苦笑,鄴墨明白,這一次,他真的會失去她了。
這一次,不是別人拋棄他,不是如母妃當年那般,不顧他的死活離開,不是如當年蘇暖情那般,不顧及他的感受跟着別的男人而去。
這一次,是他一手將一個願爲他拋棄所有,揹負所有的女人推了開,讓她死了一顆真情的心。
“該死,鄴墨,你開門……”
門外,打鬧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慕軒辰的聲音傳了進來。
哼,冷笑,鄴墨一時之間,竟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爲悲涼的人。
不僅僅一手將這個女人推了出去,還一手將她推向了別人的懷抱。
起身,鄴墨不再去看洛兮顏,只一瞬扯過被褥,蓋在了洛兮顏的身上。“洛兮顏,你所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男子給得起,男人,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說完,鄴墨便走了出去,打開了大門,看着外面被侍衛團團圍住,不能脫開身的慕軒辰。
見鄴墨開門而出,侍衛皆停下了手來,站立聽候鄴墨的命令。
揮手,鄴墨眯眼,面無表情道:“都退下吧。”
見侍衛都退下,慕軒辰忽的一瞬便朝御龍殿內衝了進去,當他看見一臉無神,面如死灰躺在龍榻上沒有生氣的洛兮顏時,轉身,整張臉瞬間殺氣四溢,衝着鄴墨便揮出了劍。
“鄴墨,你怎麼能這般對她?怎麼能……”
冷笑,鄴墨躲避着慕軒辰毫不留情想要治他於死地的劍,“哼,你以爲你慕軒辰就能高尚到哪去?”
“該死,即便是拿她當棋子,可你這樣做,當真連禽獸都不如。”
聞言,鄴墨也是怒了,以他的武功,想要殺了慕軒辰輕而易舉,更何況,這是在他的地盤上。
如此這般,他還真以爲他鄴墨不敢殺他不成?想着洛兮顏,鄴墨更是下了殺意,出招的掌也是招招狠毒,不留一絲情分,如若殺了他,他便不能再她洛兮顏的面前晃悠,也爲他減少一份威脅感,何樂而不爲?
洛兮顏躺在龍榻上,聽着外間傳來的打鬥,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血色。
艱難起身,想要去找自己被鄴墨扯爛的衣衫,卻發現衣衫已破爛不堪,不能上身了
。
苦笑搖頭,洛兮顏披着被褥下了牀榻,想要在裡面找尋一件可以穿的衣衫,卻發現竟連一件可以穿的衣衫都沒有。
就在這時,屏風外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洛將軍,您……沒事吧?”
看着毫無血色,面色空洞的洛兮顏,檀香眼眶瞬間紅了,手裡抱着一套宮女的衣衫,遞了過去。“洛將軍,您將就着穿上吧,這是奴婢剛剛回自個房間拿的。”
其實在鄴墨帶走洛兮顏時,檀香便一路跟着,因爲鄴墨的武功高強,她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看着,御龍殿內,兩人的爭吵聲,她也微微聽見了一些,只是她不敢貿然行動,只得看着慕軒辰在外被圍住時,悄然看了一眼屋內躺在龍榻上的洛兮顏,轉身回去取了衣衫過來。
洛兮顏想要勾起脣角,對着檀香一笑,可卻這笑比哭還難看,只得淺淺道:“謝謝。”
突的,檀香開始哽噎起來,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這皇上,怎麼能這般對您呢?本就受了極重的內傷,還不懂憐香惜玉這般待您,皇上他,當真是糊塗了麼?”
搖頭,洛兮顏依然是笑不出來,就連勉強的笑,也扯不出來。“無礙,不過一副皮囊罷了,休息些時日便會好的。”
聞言,檀香更是哭得大聲了,“什麼皮囊啊,你看看,你這身子上的傷疤,都紅透了,還有這吻痕……皇上就難道是這般鐵石心腸的人嗎?奴婢以前還覺得皇上是個癡情的好男人呢,放着三宮六院空蕩不納妃嬪,沒想到,他對您竟是這般無情……”
這般對待麼?如若他想,即便是比這更殘忍的方式,都有的吧?如此這般,對於洛兮顏來說,便是好的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
搖頭,洛兮顏示意檀香不要再說下去,她不想再多提及這件事,太難受。
走出御龍殿,洛兮顏看了看依舊還在交手的鄴墨與慕軒宸,面無表情。
慕軒宸的武功雖好,卻及不上鄴墨,三招兩式便能看得出他處於下風,如若鄴墨真對其下了殺心之意,恐早已取了他的性命,又何會只讓慕軒宸捱了幾掌那麼簡單?
看着這一切,興許別人都會以爲,這是一個皇帝與一個太子爲一個女人而打鬥,這一切,皆因洛兮顏而起,可在於洛兮顏看來,卻感覺無比的虛假,令她惡寒。
“皇上,臣是否可以回府了?”
洛兮顏對着還在打鬥的兩人,大聲喊道,一旁扶着她的檀香,看着兩人一瞬停了下來,直直盯着她們所處的方向,一陣毛骨悚然。
看着兩人停了下來,又看了看一旁有些害怕的檀香,洛兮顏又道:“皇上,臣可否能向你討了檀香?”
冷眼一掃,鄴墨看着檀香,眼裡的殺意仍舊未消散,直直盯得檀香下意識的朝洛兮顏靠了靠。
想來,就算是他不答應讓她討了這宮女去,她也會想盡法子做出很多的事,對於洛兮顏的脾性,鄴墨還是能了知一些。
看了看慕軒宸,終於點了點頭。
以慕軒宸觀察,從檀香主動去幫洛兮顏時,便感覺此宮女不是一般的宮女,不僅會武功,內力也相當的深厚,不然也不會運氣爲洛兮顏療傷,這個檀香,極有可能是那個男人所派來的。
“顏兒,本殿下同你一道回去。”
慕軒宸看着蒼白無力的洛兮顏,甚是心疼,如此這般的模樣,也有着他一半的原因。如若他不告知鄴墨這個檀香有問題,鄴墨也不會趕去冷宮,也不會將她抱進御龍殿,更不會將她……
越想,慕軒宸越覺得愧疚,不敢直視洛兮顏的眼睛。
“太子殿下,你已屈尊住於將軍府多日,甚是委屈了您,將軍府小,還是勞煩您搬離將軍府,住到皇宮吧,更何況,這接下來的三月,將軍府將會閉門成爲禁地,便更不能讓太子殿下您委屈了。”
也許再最開始,洛兮顏對慕軒宸還感覺不是很討厭,可在這次事上,洛兮顏分明的感覺到了,他慕軒宸也不見得就是善類,惹不起,她還能躲不起嗎?
皺眉,慕軒宸一張臉黑如鍋底,難道她已察覺這事跟他有關係?可他算來,什麼也沒做啊。
一旁,鄴墨倒是聽後覺得舒服,至少這樣,慕軒宸便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近洛兮顏了,繼而道:“洛將軍有傷在身,朕派人送你回府。”
洛兮顏已經冷漠,冰冷的話語響起,“多謝皇上好意,臣不過賤命一條,死不了,還能自個走着回去,就不勞皇上您/操心了。”
聞言,鄴墨也瞬的黑下了臉,這該死的女人,又不給他臺階下,如今她便如此恨他嗎?
“如若皇上您沒有其他的吩咐,臣便現行告退了。”
說完,洛兮顏便轉身,絲毫沒有要等鄴墨迴應的意思,扯着檀香的手離去。
鄴墨與慕軒宸看着那離開的人兒,好似要被風吹倒一般,蹣跚着步伐,如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走得如此吃力。
冷笑,慕軒宸恨不得再
與鄴墨大戰一場。“當真覺得,生在皇室,還不如生在一平民老百姓家的好,至少不會這般左右爲難,權衡愛情與江山的重要性。”
鄴墨依舊黑着臉,不答反問,“你的人,爲何會傷了她?”
聞言,慕軒宸眼裡忽的閃過一抹嗜血之意,沉聲道:“不是本殿下的人,派去的人,都只針對那個女人而去,本殿下恨不得一刀解決了你後宮裡住着的那個女人,顏兒的內傷,便是拜她所賜。”
兩人一瞬皆握緊了拳,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同仇敵愾。
洛兮顏蹣跚着步伐,一步一步走得極爲艱難,額頭間,已然露着點滴汗珠。
“洛將軍,咱們休息一會吧,你身子……”
洛兮顏勉爲其難回道,“沒事,出了這金絲籠便好了。”
“可是洛將軍……”
檀香欲還想說着什麼,卻被洛兮顏給打斷了。“出了這宮門,自會有馬車接應,放心吧。”
在蘇暖情受傷之後,送蘇暖情進宮之時,洛兮顏便派人去通知了洛青與劉虎,由洛青在宮外等候,劉虎守在將軍府。
在與蘇暖情兩人糾纏時,洛兮顏纔想起後宮的那個聲音,是來至太后,雖不能確定,但是她卻想要探究一番是否如她所猜測那般,知道這其中帶着危險,便先做好了後權準備。
宮門外,洛青焦急的等着,照傳信之人所說,如若在天黑以前還未見洛兮顏出來,便帶着五萬洛家軍誓死守護好將軍府,可這已快接近天黑,也不見洛兮顏出來,洛青的,心裡好似被吊起一顆大石,久久放不下去。
也沒人知道這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何會這般警惕?就算與早上的刺殺有關,可皇上也不至於爲了一個女人而賜死大小姐啊?
“這將軍就沒吩咐你其他的嗎?怎麼這都快天黑了也未出來?”
一旁被問及的將士也萬分擔憂,一雙眼好似要將這宮門給忘穿了一般,“這將軍……”
剛想要對着洛青說些什麼,將士看着宮門被打了開,探頭便一個儘想要確認是不是洛兮顏,直到看到洛兮顏嬌小的身子,突的大喊道:“洛首領,你看,將軍出來了,將軍出來了。”
洛青擡頭,看着洛兮顏出來,一瞬便衝了過去,看着臉色蒼白的洛兮顏,關切的喊了一聲,“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