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言,過來推着她靠在雪人旁邊,給她和雪人拍了很多照片。
忽然,手機被一隻凍得紅通通的小手奪去,他吃驚地回頭,見溫婉已經拿着手機往後退了幾步,點點頭示意他過去,“我給你們兄妹拍一張合照吧。”
年靳誠深邃剛毅的五官表情淡淡,一雙幽深漆黑的眸子與此時天地間白茫茫的景緻很是衝突,就那樣盯着她,似乎想從她的舉動中讀出什麼其它的深意來。
溫婉催促,“你快點啊!這手機快沒電了!”
另一邊,年靳雪的聲音也傳來,“哥,你從來不愛拍照,我們兄妹倆好像還沒有一起照過相!”
男人應一聲,別有深意的視線從溫婉身上收回,手工皮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長腿朝着年靳雪走去。
果然是不愛拍照的男人,對着鏡頭面容緊繃而僵硬,下顎深刻俊逸的面部線條更像是刻刀雕琢出的一般,一絲柔和溫潤的影子都沒有。倒是病中的年靳雪笑得開懷,一雙眼染了笑意,整個人都多了一些精神氣。
時間悄然流逝,不遠處一直候着的護士跟鍾醫生,幾度想要開口催促他們,卻始終沒捨得打破這份冰天雪地裡的歡樂和溫暖。
可再美好的時光也有結束的時候。
年靳誠電話響起,他看着號碼臉色沉鬱了幾分,繼而招手喚來護士,示意她們推着年靳雪先回去,自己走開一些距離去接電話。
溫婉凝眉瞧着他的背影。
之前他揹着接電話大多是跟年靳雪病情有關的事,可現在年靳雪就在這裡,他接電話還是要刻意避開?
年靳雪已經被護士推進了住院部大廳,溫婉跟着,回頭見男人還立在一片雪幕裡,背影蕭瑟而凝肅,說話的姿勢似乎在發怒。
心裡懸着,電梯門打開,護士催促她,她連忙轉身跟上去,進了電梯。
年靳雪身體虛弱,玩了這麼久此時萎靡不振,窩在輪椅裡連眼皮都沒睜一下。
回了病房,幾個護士立刻動作麻利地給她脫衣服,又扶上牀,鍾醫生爲首的幾個醫生立刻給她做全面檢查。
溫婉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悄然退到一邊去。
很快,年靳雪睡了過去,鍾醫生吩咐護士收起醫療器械,一羣醫護人員悄無聲息地撤退。
“鍾醫生,她……怎麼樣?要不要緊?”年靳誠不在,她這個“大嫂”於情於理也應該關心一下。
鍾醫生收起聽診器,雙手放進白大褂的荷兜裡,搖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年靳誠急步匆匆地回來,在病房門口遇到溫婉,眉眼一凜問道:“小雪怎麼樣?”
“醫生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這會兒睡着了。”
“嗯。”沒有推門進去,年靳誠只是從門口玻璃窗看了看裡面。
“我有急事需要處理,現在要回公司。等會兒張伯會過來接你,你回家歇着去。”臉色很冷很硬,年靳誠只留下這句話,轉身就大步走了。
溫婉目送着他的背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公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