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裡光線極暗，這天又是天陰，月亮被厚重的雲層掩蓋了，對一般人而言，入眼之處，可見範圍不過三米。y).()→∵∴
方盼芙略有些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只隱約可以看見周圍樹木的輪廓。而處於敵人地盤上的她們，也不可能點火照明，或是用靈力來探測，那樣做的話，無異於告訴敵人——
我們在這裡，快來抓我們啊！
可不這麼做的話，她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要怎麼進行下一步行動？！
季婉看出她心裡的疑惑，粉脣不經意地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淡淡道：“不用多想，跟着我就好了，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不讓你幹，你就什麼都不要做！”
別人看不見，可不代表她看不見！
要不怎麼說她前世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呢，除開其他必要的方方面面，她的夜視能力一直是她引以爲傲的資本。
沒想到穿越過來之後，這個表面上好像素質大不如從前的身體，夜視能力不僅不比之前差，反而甚至要更甚一籌！
方盼芙雖然心裡還有疑問，但想到季婉過去所做的種種事例，特別是武道大會上近乎完美的作戰指揮，她還是壓下了所有的問題，點了點頭。
而這也是季婉對方盼芙最滿意的一點——
不管她對人抱有多大的意見，一旦開始合作，就會迅速調整好自己的位置和心態，而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入進來。
就好像當初武道大會一樣，縱然明白地表現出她不喜歡她的樣子，可也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她的命令安排。
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
當然這種情況也有弊端！就好像是現在，雖然方盼芙對她的命令言聽計從，但她還是完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對她本人印象有了改觀。
總之事無絕對吧！有利必然就有弊。
快速整理好情緒，季婉左右看了看，低聲開口：“跟我來，小心點，踩着我的步子，不要慢了！”
方盼芙雖然出身將門，但畢竟是第一次直接參與到戰場上來，就算方將軍過去對她多有指導，但理論知識也永遠不能和實戰相提並論！
所以爲了不出差錯，季婉並沒有打算讓她單獨去執行任務，而是決定從頭到尾親力親爲，也算是給她在實地裡上一課。
兩名少女一前一後，輕巧如鬼魅一般在山林中穿行。
從她們傳送的地點到聖荒百秦聯軍的駐地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腳程，但季婉選擇的方向並非地圖上顯示的常規路線！一路上過去都是厚厚的荊棘草叢，很明顯這是一條從未有人涉足過的路。
地圖上所有的路線必然會有士兵把守，她可沒傻到去冒這個險！
自己開出來的路纔是最安全的！
季婉拿了問天在前面邊走邊開路，鋒利的首每一刀下去，攔路的荊棘就輕易地無聲無息折斷，在這種無人出沒的山林裡，被砍開這麼一條小道的變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爲了方便跟在她身後的人，她每一步都走的極穩，這樣一來，哪怕看不見，只要方盼芙能踩準了她的落腳處，就絕對不會有絆倒的顧慮。
大約過了四分之三的時間，她們已經遠遠能感覺到駐地裡的靈力波動了，而到這裡也已經沒有了常規和非常規的路線之分，每一個角落都被聯軍的士兵走過、巡視過！
季婉放慢了步子。
她非常小心地壓低了身形，將前進的節奏變作一節一節的，每一節前進都謹慎而果斷，決定好方向和目的位置，就立刻付諸於行動，沒有分毫拖泥帶水，同時也將所有的靈力完完全全收斂起來，不留一絲外泄。
儘管她什麼都沒有提醒，但一直保持着十二萬分注意力的方盼芙還是留意到了，她也如法炮製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靈力是否有外露的情況，這才學着她的樣子敏捷地跟了上去。
做的不錯！
季婉在心底暗暗給她打了個十分。
突然，一些靈力氣息由遠而近傳了過來！
有人靠近！
季婉頓住腳步，偏臉衝方盼芙示意了一下，方盼芙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兩人便迅速隱沒入附近的一處溝壑後面。
幾分鐘後，一隊巡邏的士兵打着燈火遠遠走了過來，季婉微微眯了眸子，從這些士兵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來判斷，平均在高級一階左右。
並不算太強，即便是方盼芙單獨動手，也能夠輕易地解決掉這些人。
彷彿在呼應她的想法一樣，季婉隨即就很明顯地感覺到方盼芙身上漸漸升起的強烈戰意！
她迅速回過頭，小手輕輕搭上方盼芙的肩膀，衝她搖了搖頭，正對着她的眸子裡寫滿了不贊成的意見。
方盼芙愣了一下，想起來一開始季婉說過的話，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還是慢慢收斂了高漲的情緒，而就在這一同一時間，巡邏士兵已經從溝壑外面走了過去。
稍待了片刻，季婉對方盼芙做了個走的手勢，兩人再度向聯軍駐地潛行了過去。
如果是前世一樣，有望遠鏡這種工具就好了，這樣她也就不用冒這麼大的險潛入到敵軍駐地來探查軍情，連續躲避了好幾隊士兵之後，季婉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嘆氣——
歸元大陸的戰場也不像前世那樣，有各種形狀的掩體，簡單的帳篷往往可以讓人從外面就一覽無遺，很方便遠距離偵查！
當然如果是她自己，也不需要這樣麻煩，她可以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來進行遠距離監視狙殺，只是對方盼芙來說，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季婉覺得自己無論到哪裡，都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教官有沒有！
過了一個多時辰，兩人趁着夜色將整個百秦聖荒聯軍駐地摸了個遍，在確定了所有的佈局，以及人員分佈之後，季婉帶着方盼芙悄悄撤退到了聯軍活動範圍之外的一個山坡上。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季婉淡淡開口，一語道破方盼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