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沉默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垂眸躊躇了片刻,她擡起視線,小臉上隱隱帶了幾分堅決:“那好,我也會努力修煉,爭取能有機會助你一臂之力。↑←★塵緣文學{}.{}{cy}.{}∶”
話音落下,男子幽黑的鳳眸一瞬間變的更加深邃,他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樣貌深深地刻進靈魂中一樣,半晌,才輕笑一聲:“看來我可是更要努力一把了,得讓你無事可做才行。”
未來與天道一戰,不要說他是否能解開本命之靈的封印,就算解開封印恢復全部實力,他都不能保證最後勝負結果如何,又怎麼能讓他家丫頭輕易來冒險?!
現在可是因爲說到底她跟在他身邊最爲安全,他才默許了她離開皇家學院,跑到前線來的行爲!
否則他一定不說二話地把她遣送回去有沒有?!
……
對話一直持續到夜半時分,這才悄然結束,鳳天注視着少女已經隱有幾分睡意的面龐,不由分說便打橫將她抱上了**鋪——
“不早了,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男子淡淡說着,一邊吹熄了燈火,動作略強硬地將她放倒在**上,自己也隨之側躺下來,一隻胳膊橫亙過去讓她枕在上面,另一手拉起被子將兩人蓋住。
或許是因爲這個姿勢給人一種意外的安心感,黑暗中,少女忍不住在他的懷裡蠕動了兩下,想找個最爲舒服的姿勢,直到聽見男子低沉而壓抑的嗓音:“別亂動!”
“……”
隨着聲音,季婉驟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好像碰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一般,動作不由當場一僵——
她立刻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頓時感到臉頰上燥熱一片,乖乖地不敢再亂動了。
而鳳天自己也是忍的極爲辛苦,軟玉溫香摩擦着他的軀體,而兩人之間又僅僅只隔着幾件薄薄的衣衫……
二皇子殿下突然有些後悔,也許他應該打地鋪纔是,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沒法入睡好不好?!
起先兩人還都各揣着一份心思,但季婉到底還是有着前世生活的記憶,對這種情況接受能力還是蠻高,因此不過片刻功夫,就自然而然地跌落進夢鄉。
只留下二皇子殿下一個人拼命壓抑自己身體的悸動,緊閉着眼睛,心裡真是說不出感覺的既苦又甜。
……
皇家學院。
雖然正值戰時,但三年級的畢業考覈也還是如期進行了,可能是因爲得到前線喜報的緣故,羅老爺子顯得格外開心,連帶着考覈難度都降低了下來。
總而言之,季婉這一屆的學生,全部通過了考覈,從學院裡順利畢業了!
作爲從皇家學院出來的佼佼者,這些人幾乎是一出學院,就得到了朝廷各派的招攬,有的甚至前腳剛出校門,後腳就立刻走馬上任。
但儘管如此,到底還是時局動盪,多數人都只撈得個掛名的閒職,甚至連正常應有的俸祿都無。
真正能得到一星半點好處的,還要數那些加入了皇后與左大臣一派的人。
朝露殿裡,皇后夏汐沫正召見左大臣。
左大臣姓姚,單名一個昊字,傳言這兩人兒時也是舊識,甚至有差點談婚論嫁的說法。
直到夏皇后入宮,兩人的關係這才淡了下來,一些謠言也就紛紛不攻自破,而皇后更是派人將這些謠言的始作俑者暗地裡一概處死,人們便已經淡忘了這些事情。
卻沒想到後來左大臣也入仕爲官,又一路順風順水,最後做到了左大臣的位置,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加上皇帝鳳城不喜朝政,這大小事務,便都由左大臣協同皇后處理。
“嚐嚐這桂花豆蓉糕。”夏汐沫微微一笑,伸手拈起一塊豆蓉糕遞給對坐的左大臣,“吉月那丫頭,手藝當真越來越好了,你瞧這豆蓉糕做的,聞之清香,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真讓人百吃不厭。”
“臣謝過皇后娘娘。”左大臣雙手接下道。
夏汐沫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我之間又何必如此見外。”
說着話間,她彷彿懷念起當年往事一般輕輕嘆了一口氣:“想當年,你我兩家交好。你就經常來我家裡要這豆蓉糕吃……哈,卻真是讓我懷念的緊。”
左大臣聞言,也不由呵呵笑起來:“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皇后娘娘,最近皇上可是還好?!”
話音落下,夏汐沫眼底便泛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森然,但保養得宜的面容上卻是露出一抹與眼神截然相反的憂愁之色:“尚還有意識,只是,御醫也說,時日無多了……”
“既是如此,以臣之見,皇后娘娘還是應該要多多關心皇上,以免皇上傷情動怒。”左大臣摸着鬍子開口道。
“這是自然。”
夏汐沫淡淡頷首,擡臉看了一眼門外天色:“時候不早了,左大臣請回吧,我去看看皇上今日情況如何。”
左大臣聽了,便順勢起身:“臣告退!”
目送着左大臣踏出朝露殿,夏汐沫輕抿了一口香茶,緩緩閉上雙眼,黑暗中,記憶逐漸浮現了出來……
一地落櫻,山霧瀰漫。兩道攜手的年輕身影,執手相望對視間互傾情愫,柔情頓生,由於朦朧的霧氣,兩人的臉龐一片模糊看不清眉眼,卻仍掩不住兩人之間濃濃的情意,仿若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只有他們的存在一樣。
少時無憂無慮的時光卻總是如斯短暫,風起,帶動秋葉迴旋,遮蓋了記憶的視線,眼前再度一片漆黑。
伴着夏汐沫輕輕的一嘆,黑暗中,似有一滴殷紅的鮮血滴了下來,**的水聲在靜謐的黑暗裡異常清晰,帶着久久的迴音——
血光漫天。
無數的臉龐在夏汐沫的腦海中交織出現,炎陵國皇帝鳳城,左大臣姚昊,她的三名兒女,甚至是已故的鳳天母妃……
夏汐沫陡然睜開了雙眼,手指關節已是不自覺捏到發白,半晌,她緩緩勾勒出一抹得體的微笑,起身向殿外走去。
等了二十多年,終於快了,眼看就要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