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想到這黑衣人竟然還和她玩這種推三阻四的把戲，季婉不禁半眯起眸子，脣角掀起譏誚之色。
她是什麼人？！
在現代那段時間可不是白待的！
雖然她本職是狙擊手，可刑訊逼供心理誘導的事情她也沒少幹過——
在正式加入青鳥僱傭兵團時，她經過了一系列完整嚴格的訓練，很清楚要怎麼從咬緊牙關的俘虜口中撬出想要得到的訊息。
方法有很多，例如精神煎熬、肉.體傷害一類，時間有長短之分，效果也有快有慢，譬如當年對付呂順堂時，她用的就是第二種方法。
只是這會兒她決定採用最爲簡單，也是最爲有效的辦法——
直接從他的腦子裡扒出來一切！
就在黑衣人話音落下的最後，說時遲那時快，一粒丹丸閃電般地射.進他的口中，因爲說話時喉嚨肌肉運動的慣性，連反應都來不及，那丹丸就順着他的嗓子眼掉了進去。
緊接着又是碧色光芒泛出，地上陡然生出一片藤蔓，將他五花大綁捆了個結結實實。
雖然很詫異爲什麼眼前的少女明明已經進入皇級，卻還能使用初級的技能，但這會兒黑衣人的注意力已然不在這上面了——
喉結滾動了兩下，他回過神來瞬間白了臉色，驚疑不定地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一邊試圖用靈力將剛落入胃裡的丹丸逼出體外。
季婉一眼就看出他的打算，不慌不忙地挑高秀眉，笑的極爲惡劣：“不用白忙活了，那藥叫吐實丹，一進入身體，就會自動溶入四肢百骸，你是逼不出來的！”
“吐實丹？！”
黑衣人靈力在身體當中走過一遍，確實沒有發現那丹丸的痕跡，再聽到少女口中提到這個名詞，額頭上汗液不覺又加重了一層——
這女娃娃到底什麼來頭？！
爲什麼連堪稱至寶的吐實丹都能隨隨便便地拿出來？！
吐實丹，顧名思義，就是服用後無論被問到什麼問題，都只能說實話的丹藥，只不過藥效時間只有十二個時辰而已……
黑衣人稍稍鬆了口氣，正想着怎麼捱過這十二個時辰的時候——
“哦，說錯了，這是混元吐實丹！”
季婉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又笑吟吟補充了一句：“效果可是一輩子的！”
黑衣人差點沒找根柱子撞死自己！
“你、你……”
他艱難地擡起手指着少女，連手指尖都晃晃悠悠顫抖着，表現出他此刻內心強烈的悲憤之情——
這豈不就是說，他往後的餘生當中連半點秘密都無法存在了？！
季婉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對方滿臉咬牙切齒，指尖幾乎要戳到她鼻尖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說吧，你爲什麼跟蹤蘇夢？！”
“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黑衣人脫口而出，答得無比順溜，只是在說完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那位大人，指的大概就是天道吧。
季婉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位大人說了什麼？！”
“給了我們一樣東西，讓我們伺機將那東西里的靈力輸入蘇夢腹中的胎兒身上。”黑衣人咬着牙關，可難耐話語完全不受控制，一字一句極爲清晰地流淌出來。
“什麼東西？！”
季婉隱隱吃了一驚，頓時皺了下眉頭，心底不覺微涼。
難道說，她身上還有天道所留下的陷阱？！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沒有細說！”
“東西呢？！”
“在我們首領身上！”
“你們首領現在在什麼地方？！”
“籠月酒樓！”
籠月酒樓？！
那是在鳳天所去的那邊方向！
季婉稍微定了定神，畢竟對帝君大人的辦事效率，她還是挺有信心的！
“我再問你——”
目光又落回到黑衣人臉上，她話鋒一轉，改變了問題走向：“赤月滅族也是你們乾的？！”
“是！”
“這麼說來，其實你們已經知道蘇夢不在赤月族之內，卻還是下手屠戮一族？！”
“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是，滅赤月族只是障眼法，遮人耳目而已。”
“……”
所以那些赤月族人，其實都是枉死了？！
完全沒有想過當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季婉眸光微閃，禁不住在心底冷笑漣漣。
不知道少女在思考什麼，短暫的沉默之後，黑衣人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你要沒有想問的話，就放我走吧！”
剛剛他試探着想要自行從束縛中脫離出來，卻不料這藤蔓極爲牢固，饒是他將全部靈力聚於一點，都難以將其弄斷，無奈只好放下面子，出言央求。
“……”
季婉看了他一眼，在腦海裡上木靈小綠，讓她將束縛用的藤蔓收回去。
隨着碧色光芒再起，黑衣人身上的藤蔓就慢慢鬆動開來，最後一條條縮短，又隱沒入了地面當中。
黑衣人這才鬆了口氣，撣了撣身上的浮塵，轉身就走。
身後，少女面色清冷，卻也沒有追上去，一直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黑衣人的背影。
……
驀地，黑衣人正邁開的腳步往下一墜，一口血噴了出來，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綠色長鞭。
鞭頭淬着劇毒。
在穿透他的身體時，毒素就已經沿着傷口迅速傳遍五臟六腑。
他甚至來不及回身去質問一句，眼神就開始渙散，伴着長鞭抽回，重重栽倒在地上。
而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少女已經背過了身，隨着手中光芒閃過，長鞭靈光便收納進了空間戒指，繼而翩然離去。
抓活的，只是介於沒有摸清情報的前提下而已。
既然已經撬不出什麼有用價值了，那還不如趁早送其上路！
又行了不多時，她的眼前便出現了下一個目標，也就是第二名黑衣人的身影。
順手又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一枚混元吐實丹，季婉低低冷笑一聲，擡腳向那邊走過去。
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數這些奇珍異寶了。
所以一點兒也不擔心有沒有可能浪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