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閣的事已經處理了一半,但潛在的風險還很多,縱然夜仙兒將大長老的勢力暗中剷除了些,但剩餘的力量依舊不可小覷,逆天改命不是誰都能改的,雲深知道自己這位母親的脾氣,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底,縱然中間可能會出現動搖的心思,但那都妨礙不到最後的結果。
雲深從小就被夜闌琉璃養大,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以爲自己就是夜闌琉璃生下來的,在別的孩子受了委屈在父母懷裡啼哭時,他就已經在學着練習劍法,基礎的劍法步伐一學就會;別的孩子在學堂讀書識字修習術法時,他已經能上房揭瓦在各個重天來去自如,再稍大些因爲他的過人的天賦讓那些神仙們開始有了危機感,陰差陽錯之下竟提前了定王閣大長老一派的計劃。
夜闌琉璃被誣陷偷盜禁陣,不明不白的被打入天牢。夜闌琉璃坐在天牢中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將所有事務都交給夜仙兒管理,自己則是研究鑄劍,自無期和無情成功之後便開始了長期的鑄劍生涯,對外界一概不理。
禁陣一事也是夜仙兒告訴她,她才知曉。
雲深後知後覺想去天牢中找夜闌琉璃問個清楚時卻被夜仙兒攔住鎖在屋裡。
夜闌琉璃收徒時,雲深偷跑出來躲在暗處,記住了夜池陌的樣子,心道:“既然是母親的徒弟,定然能找到母親。”從此雲深便設法接近夜池陌,夜闌琉璃則是在下界歷劫。
就這樣相安無事度過了幾千年,到第五世時夜闌琉璃重新解開了魔神的封印,大戰結束爲了修復破損的大地便將神力重新獻祭了天地。
雲深藉着大戰的機會見到了夜闌琉璃,從那以後他便日日待在定王閣的高塔之上,開始了他不務正業的搜刮之旅。
搜刮完定王閣的那些神仙,就開始在十重天和九重天之間徘徊但不知爲何他向來不去那被稱爲聚寶盆的八重天。
衆人皆道是心存芥蒂便這樣解釋了過去。
前不久,夜仙兒將雲深扔下定王閣時他破天荒的劫了八重天的藏寶庫,收走了八殿殿主——弋觴的大半珍藏。
飯後,夜闌琉璃將雲深叫到桃樹底下“明日你跟着清風保護他的安危,順便協助一下無畏護住我哥哥和陸乘空。”
雲深道:“你是怕他們明日會來?”
夜闌琉璃道:“我總感覺這幾日要出事,爲了以防萬一由你照看着我比較放心。”
雲深奇道:“你何時有了這種思想?竟認爲我比無畏靠譜?”
夜闌琉璃道:“無畏有了認主的心思,他那個主子一旦陷入危險他定會分心,無法顧及。”
雲深道:“是那個叫顧長舒的?”
夜闌琉璃點點頭,“顧長舒這人品行端正,對收下的弟子又是教導有方不偏不倚,無畏選他倒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
雲深喚出自己的佩劍“這把劍是我照着你煉製無畏的法子煉製出來的,他叫黎煜,先前爲了藏拙將他封了起來,如果我現在把他贈與母親,您能不能將劍拔出來呢?”
夜闌琉璃看着雲深手中的黎煜搖搖頭“一把劍一旦認主便無法更改,他在我手裡只會蒙塵。”
雲深收回佩劍笑道:“無畏不也是如此嗎?無畏若是落在會用他的人手裡他便是把利器,若是落在無法使用的人手裡便是一塊兒廢鐵,這也正是顧長舒所擔憂的。”
夜闌琉璃道:“我並沒有讓無畏認主。”
雲深道:“我也並未讓黎煜認主。”
“無畏想找的從來就不是什麼主子,他只是想讓你覺得他還有用,在你閉關的時候無畏依然不忘其職,一身紅衣手持無畏劍來爲你護法。這就足以說明了他從未想過認主,在他心中你便是他的主人。只要你需要,他可以扔掉所有東西。”
雲深道:“母親,您鑄了那麼多劍靈給他們每人按了一顆心,但您真的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嗎?”
“自從三萬年那場大戰結束後,您再也沒有用過無畏劍,您還記得無畏爲何會是一把軟劍嗎?無期無情跟您數年,您當年爲何寧願用一把普通的劍大殺四方也不願意用一用他倆?”
夜闌琉璃垂目心裡思索着,爲什麼呢?爲什麼不用呢?每一次出手不是隨手摺根樹枝便是隨手拿一把破劍實在不行手中的摺扇也可抵擋一下,爲什麼不用呢?
雲深道:“母親,他們也許並不需要你的保護,有的時候信任他們一點往往要比現在輕鬆的多。”
“他們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成爲向您一樣的強者,但他們也許可以成爲像軒靈姨和軒逸叔那樣的強者。”
“夜清風底子還算可以,之前摸爬滾打那麼些年抗揍能力肯定是不錯的,再加上這幾個月他們日日親自教導,修爲定是突飛猛進,您爲何非要那孩子止步前十?”雲深抱臂靠在樹上漫不經心道:“我可聽說了,那孩子在你鑄劍和閉關期間受了不少嘲諷和挑釁,您確定不讓他出出惡氣?”
夜闌琉璃瞪着雲深,“您瞪我沒用,又不是我讓他受氣的。”
“……”夜闌琉璃最終還是有些心軟,嘆了口氣道:“你去和他說吧,明日比賽我不管了,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雲深起身行了一禮,“多謝母親大人成全。”
雲深說完便蹦蹦躂躂的去找夜清風,他看得出來那孩子並不想止步前十,他想證明自己,如今他爲他實現了這個念想,距離把人哄好又進了一大步。
陸乘空收拾好東西之後便在遠處看着二人,現下雲深走了他纔過來“今日匆忙出關,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夜闌琉璃點點頭“知道了,這就去睡。”
陸乘空道:“好,我和夜闌離塵便回梅院了。”
“嗯,明日比試多加小心。”
“好”
夜闌琉璃送走了他二人便回房打坐調息,雲深的話傳到了不出所料,夜清風果然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