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看着莫安霖那懇切的眼神，她似乎有些動搖了，她前世是軍人，莫安霖的那些話確實打動了她。只是，她卻不願意跟莫安霖合夥。她的內心是糾結的。
龍大海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插話，也就保持沉默。莫安霖也耐着性子，等待着顧心菱的回覆。
許久，顧心菱纔開口說道：“我很糾結，我想考慮一下。”
莫安霖似乎這會兒腦子特別靈光，他不想給顧心菱考慮的機會，直接誘惑她，說道：“你不是想脫離顧家嗎？跟我合作，就是你的機會啊！我知道，你肯定會說，跟龍大哥合作也是你的機會。但是，我也不怕得罪龍大哥，我說句實話。你跟龍大哥合作，你的家裡知道了，他們會說你跟黑老大合作，你沒有前途，會被家人掣肘。但你跟我合作，你是跟京都最大牌的少帥合作，所有人都會支持你。”
龍大海雖然被這話說的有些尷尬，但不得不承認，這話說的在理。似乎忘了葉落塵，不由自主地說道：“這話說的在理，妹子啊，不是哥哥幫着莫少帥說話，而是你跟哥哥我合作，就算生意做的好，也沒有發展前途啊！跟莫家合作，只要你有本事，那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跟大哥合作，醫館的事情我能做主。但是跟莫安霖合作，我怕……我怕少帥的權勢太大，會干涉我的決定。”顧心菱說道，“而且，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
“你說，我等你說完。”莫安霖雖然心急解釋，卻還是想讓顧心菱先說完她想說的話。
顧心菱剛纔是在跟龍大海說話，而這會兒則轉過身，跟莫安霖說道：“莫安霖，我最擔心的是你對我的追求。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追求，我不會跟我喜歡的男人有任何經濟上的牽扯；如果我最終都不能愛上你，不接受你，我擔心你的脾氣太沖，會不理智的毀掉我的事業，即使你沒有這樣做，我也覺得繼續跟你合作是很尷尬的事情。”
莫安霖握了握拳頭，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只要我們合作，決定權歸你，我對醫學是外行，我不會干涉你，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第二，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不會破壞你的事業。我莫安霖確實脾氣躁了點兒，但我沒有惡毒的心思。如果你覺得跟我合作會尷尬，到時候我會把屬於我的那部分轉出去；第三，如果你喜歡上了我，那你是我的女人，花我的錢，天經地義，爲什麼不願意跟我有經濟牽扯？大街上的夫妻店那麼多，爲什麼偏偏你就不願意？”
“女人還是獨立一些比較好！”顧心菱悠悠地說道，“而且，我未必會喜歡上你！”
“心菱，今天我最大的收穫，就是我知道‘尊重’了。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莫安霖認真起來，“既然你不想跟我牽扯經濟，那我們合作開醫館，可以簽訂詳細的條約，公事公辦的按條約行事，辦醫館和感情無關。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醫館的正常運轉。”
龍大海一聽，連忙跟顧心菱說道：“妹子，這個辦法可行！”
“我承認，一開始我想跟你合作開醫館，就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公事公辦。難道在京城裡，還有比我更好的合作伙伴嗎？”莫安霖眼巴巴的看着顧心菱。
顧心菱點點頭，“好！那就公事公辦。找個時間擬定協議。”
“那你什麼時候方便？我隨時有時間。”莫安霖問道，他其實想說就明天，但怕顧心菱覺得他不尊重她，就改成詢問的口氣了。
“明天下午我小弟午睡之後，我再出門吧！”顧心菱說道，“而且跟你出門，我相信，沒人會攔着我。”
“顧家大少爺說不定會攔着。”莫安霖說道，“你大哥比你父親強，雖然他對我不友好，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挺關心的。”
“是啊！所以，開醫館之後，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給我大哥治好他的腿疾，讓他站起來。只是他已經徹底沒信心了，根本不讓我治。”顧心菱嘆道，“龍大哥，等醫館開業後，我還想您的江湖力量，辦一件事情。”
“好說，好說！到時候，你要大哥幫你什麼，只管言語就是了。”龍大海連忙答應着。
“我想借你的兄弟，當着我大哥的面兒，綁架胡家的若嫣小姐，她是我大哥的心上人。我要刺激我大哥，讓他接受我的治療。但絕對不能傷到胡家小姐一分一毫。”顧心菱先給龍大海說了一聲，讓龍大海心裡有數兒。
“區區小事，沒問題啊！”龍大海立馬就答應了。
“還有，大哥啊，你手下的弟兄在接殺手的活兒，這事兒你知道嗎？”顧心菱問道。
“知道啊！弟兄們賺幾個小錢，我一般都不怎麼管。”龍大海看着顧心菱，“怎麼？有人惹着妹子了？”
莫安霖則說道：“你的人被心菱的繼母沈氏給僱了，殺了一個叫黑嘴子的江湖人，還要殺了顧老夫人，沈家次次傷害心菱，都僱的龍虎幫的人。聽說您跟龍虎幫淵源頗深啊！”
“這事兒我一定管！龍虎幫我是說得上話的。以後龍虎幫的弟兄絕對不接要傷害妹子的生意，如果有人要僱，我會提前給妹子打招呼，免得惡人僱了別的幫派的人，妹子沒有準備。還有軍方，我們江湖人消息靈通，如果有人對付莫家，我也第一時間知會。”龍大海拍着胸脯保證。
“大哥爲人就是豪爽！”顧心菱微微一笑。“時候不早了，大哥，您好好休息，葉落塵沒有盯着你，你也不能亂吃東西，亂喝酒。”
“謹遵醫囑。”龍大海無奈地說道。
離開了龍大海這裡，莫安霖坐上了軍用吉普車，卻遲遲不開車，就看着副駕駛位的顧心菱。
“你看着我幹嘛？不開車啊？”顧心菱推了莫安霖一下子。
“以前我就喜歡你的烈性子，現在覺得你長得也好看，是我喜歡的樣子。”莫安霖繼續看着顧心菱。
顧心菱則是一瞪眼，“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給失明的人裝上！”
莫安霖身子抖了一下子，連忙發動了車子，“你這女人一點兒都不溫柔，不是要我自宮，就是要挖我眼珠子。”
“等一下！”莫安霖突然一個急剎車，“你剛纔說把我眼珠子挖了，給失明的人裝上。那如果這樣做了，失明的人能看見嗎？”
“那你先讓我把你眼珠子挖了，試試不就行了。”顧心菱調侃道。
莫安霖倒是很嚴肅，“心菱，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很認真。我外婆因爲我外公的死，哭瞎了雙眼，阿奎跟你講過我外公的死因，我很愧疚。我很想治好我的外婆，讓她老人家重見光明。”
顧心菱一聽這話，也就不再開玩笑，“確實有一部分眼疾可以治癒，我必須先檢查了才行。如果是老年人常見的白內障，不用換眼睛就能治；如果角膜受傷，可以進行更換。但是如果是深層次的病變或者眼球嚴重受損，那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可以治，我會竭盡全力。”
“不過，聽你說，你外婆是哭多了。所謂的哭瞎，其實很多時候是由於青光眼引起的失明。青光眼可併發白內障，而白內障在發病過程中又可繼發青光眼。”顧心菱嘀嘀咕咕的，“青光眼不能治癒，但能被控制。許多人認爲藥物或手術將高眼壓控制在安全範圍內，青光眼就算治癒了。事實上，青光眼僅僅是得到了控制，它還未得到治癒。即使在藥物或手術治療已成功地控制了眼壓後，還是有日常護理的必要。”
莫安霖就看着顧心菱，一句都聽不懂，但他卻莫名對顧心菱有種信任感，他覺得只要顧心菱出手，他的外婆一定可以重見光明。
顧心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多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吧！”
“雖然不明白，但我相信你的醫術。”莫安霖又發動了車子。
“那彈片造成的失明可以治嗎？”莫安霖一邊開車一邊問，“有個特別機靈的通訊員，被彈片傷了眼睛，我真的很想他能康復。”
“還是那句話，要檢查了才知道。”顧心菱說道，“但願你的通訊員沒有傷到眼球。”
“我的士兵裡骨折的特別多，有沒有什麼辦法避免，或者迅速好起來。”莫安霖繼續追問着。
“戰場上骨折大多數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造成的，而不是槍彈或者摔傷。這個很難避免。至於要迅速好起來，沒有這個可能，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是大夫，不是神仙。”顧心菱回答着，突然又有些不耐煩，“莫安霖，我突然發現我掉坑裡了，你到底是跟我合作開醫館，還是要利用我給你的戰士治病治傷啊？我怎麼覺得我吃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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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霖頓時大笑起來，“你才知道啊！我部隊的傷員太多了，我一直想有個靠譜的醫術高明的大夫來幫我調教軍醫，甚至辦一所軍醫學院。你能給龍大海接上斷掉的手，我想我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而且，你的醫館也可以成爲我的秘密聯絡點，收集一些情報。”
“你竟然盤算了這麼多？要我做這麼多事情？我是大夫，不是你的特工。”顧心菱直接吼着，“哼！這樣壓榨我，明天談協議的時候，你看我怎麼宰你。”
莫安霖笑道，“我皮糙肉厚，隨你宰！”
“如果你的傷員都要我來救治，醫館開不了三個月，就要關門大吉了。”顧心菱說道，“我怎麼覺得我已經掉進你挖的坑裡了呢？”
“放心，我的傷員來治療，我自然會按規矩支付診費。不會讓你虧本，就算虧了也沒關係。虧的算我的，賺的算你的。”莫安霖很豪氣地說道。
“還是公事公辦吧！我纔不想佔你便宜！”顧心菱搖搖頭，她最怕的就是這種送上門讓她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