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樓擡頭望去，就見遠處的鳳凰于飛之上，一對紅衣璧人，風景如畫。
“慕兮也回來了！”暮沉樓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
羽明雀此時還摔在地上不能動彈，看見葉慕兮激動地揮揮手，“小二哥哥！”
葉慕兮指尖一點，一枚納石飛到她面前，萬物生靈陣開啓，治療她和金銀花。
符文道看見無陣子出現，非常震驚，沒想到他竟然還活着。再看見旁邊的南宮凜，雖然他只是簡單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但只是這個人的出現，就給人不敢擅動的壓力。
符文道慌了，想跑又破不開護山大陣，沒想到這羣人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竟然回來了。
“符文道，你破我護山大陣，欺我徒弟。”無陣子看着符文道，語氣裡挾裹着一絲怒意的冰冷，“今日我就領教領教，一百年過去，你有何長進！”
無數陣紋，一層層將符文道包裹。
符文道此時逃跑無路，也只能和無陣子硬抗。
“千劍萬劍陣！”
“浮屠陣！”
一個個靈陣破碎，又演化，再破碎，再演化……
兩人交手非常快，就是葉慕兮都看的眼花繚亂。前輩對佈陣和破陣的把握，那戰鬥意識非同一般……
符文道的靈陣也很強，就是葉慕兮如今仗着補天石，破陣的速度也跟不上……
境界差距太多。
但是那麼強勢的符文道，在無陣子前輩面前，卻像陷入泥潭，無從下手，無法自拔。
看着前輩的浮屠陣，葉慕兮有所感悟……
這纔是浮屠陣真正的威力，自己和暮沉樓只發揮了不到十分之一。
同樣的，補天陣何其強大，若有朝一日，她能煉製完整的補天陣，是否可以補天？
“轟！”
短短一刻鐘，成百上千的靈陣明明滅滅，無數的陣紋猶如虛影一般，凝結又破碎。
符文道噗地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墜地。
他知道自己不是無陣子的對手，但他沒想到百年之後，他還是輸的這麼慘。
“我不明白，爲什麼同樣是靈尊，同樣是尊級靈陣師，我每次都輸給你！”符文道不甘心道。
無陣子掃了他一眼，連解釋都懶得對他說，“來人，綁了。”
葉慕兮也有些疑惑，看向旁邊的南宮凜。他肯定知道緣由。
“無陣子不是尊級，他是僞帝級靈陣師。”南宮凜淡淡道，“可惜了。”
靈陣師等級，被修武者的境界限制。
比如想成爲陣皇，那他最低也要是靈皇。成爲聖級靈陣師，最低要達到靈聖修爲。
但一般來說，不會有這種煩惱。
因爲靈陣師的修煉比武力等級更難，有時候幾百年也升不了一級。
很多靈陣師，一直到成爲靈尊至尊，都還是九級靈陣師，連大宗師境界都沒有突破。
但無陣子就有這種煩惱。
僞帝級就是無陣子的靈陣師等級已經達到了帝級，但修爲限制，他煉製不了帝級的靈陣。
可秒殺其他尊級靈陣師，是沒什麼問題的。
大陸第一靈陣師，當之無愧。
“原來前輩這麼厲害……”葉慕兮自言自語，滿是敬佩。
南宮凜睨了她一眼，扯扯脣角，“你也很厲害。”
“那你覺得我哪一點比較厲害？”葉慕兮笑眯眯看着他，等着他誇獎。
不論是境界等級，還是靈技靈陣的學習，葉慕兮確實非常厲害，天賦努力運氣，一個都不缺。
“嫁人這一點。”南宮凜薄脣一挑。
葉慕兮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臭不要臉！”
但心底又覺得，他好像說的……沒毛病？
“那是我眼光好！”葉慕兮努力扳回來。
南宮凜深以爲然點點頭，“彼此彼此。”
葉慕兮再次被噎的無話可說。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話反駁？
南宮凜看着她，脣邊的笑意更深了，那狹長的眸光裡，滿滿都是溢出來的寵溺。
漂浮在一邊的玉骨琉璃燈，默默地飄遠了一點。
嗝。飽了。
……
將符文道關進地牢，羽明雀和金銀花也治好了傷，一行人進了主峰大殿。
“師父，你們可算回來了，我聽說您掉進虛空裂縫，究竟怎麼回事？”暮沉樓是個直性子，剛剛還準備殺上北域報仇，一看見師父慕兮他們都平安回來了，好奇問道。
無陣子說道，“一點意外，倒是差點連累葉丫頭了。”
“前輩客氣，您幫了我那麼多，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救您是應該的。”葉慕兮說道，“前輩對這次的幕後真兇，應該已經心中有數了吧。”
“嗯。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確定是花淺月和寒如鐵聯手。”
當時，正在修補虛空裂縫，無陣子突然出現幻覺。
那是白鳳凰跳入無盡之海的畫面。
那幻覺十分真實，讓人一瞬間忘記了其他事情，忘記了今夕何夕身在何處，忘記了白鳳凰已經死去千年，彷彿就回到了生離死別那一刻。
他錯過的那一刻。
無陣子看見白鳳凰跳進無盡之海，本能地追着跳進去救她。
就這麼一時迷了心竅，跳進了裂縫。
東南域主都不清楚內情，還以爲他不小心被吸進去了……
那一幕，只有他自己看到了。
寒如鐵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能以白鳳凰設局對付他的人，只有花淺月。
當年那段往事，隨着白鳳凰消失，已經過去一千年。無陣子作爲東南域第一靈陣師，千年歲月，留下的傳奇無數。比起他成聖成尊後波瀾壯闊的事蹟，那個早早就死掉的白鳳凰，看起來毫不起眼。就算是調查過他的人，知道曾經有這麼一個人，也不會知道
她對無陣子的意義。
只有那時的當事人才知，他對這個徒弟，是怎樣的如珠如玉，視若珍寶。
花淺月的計，寒如鐵動手。“既然前輩已知真兇陰謀，慕兮也就不多說了。前輩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休養一段時間。神器宿主的身份引人覬覦，沉樓的安全是個大問題。若八陣山有任何麻煩，傳信給我們，立即就到！”葉慕兮輕聲
道。
無陣子感動點頭。
“咦，少衍呢？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暮沉樓終於發現少了一個人。
葉慕兮說道，“他跟我們在一起，只是昏迷了。等下就啓程去東南城，將他送回祁家。”
“昏迷？出什麼事？沒什麼大礙吧？”暮沉樓關心問道。金銀花也立即看向葉慕兮。她剛纔就想問了，只是沒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