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沒有記起赫連燼，卻還是不要他了。
他想盡辦法圓了謊，但她的選擇，依舊不是他。
江山和美人，看來他最終也只能選擇，江山。
這不是他的選擇。
是她，替他做出的選擇。
燕少御的眸光漸漸變得深沉，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
朝凰宮。
難得的，白鳳凰竟然約赫連燼主動談一談。自從她見過楚憐之後，情緒便很不對勁。
將自己關在宮殿裡，數日不見人。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坦白。”白鳳凰開門見山。
赫連燼的視線落在她的臉頰上，見她這幾日清減不少，眉峰便不自覺微微皺起，有些心疼。
“何事？”
“我一直都在騙你，我是白鳳凰，也是燕月，我和燕少御青梅竹馬，但是因爲和你之間的誤會，我不得不離開他。救了燕國的敵人，我自知有罪，纔會嫁給你。一年前，出賣了你，差點害死你。”白鳳凰看着他，語氣平靜而冷淡。
赫連燼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騙我？這都是燕少御跟你說的？”
“是。”
“那你就信了？”
“爲何不信？而且你我初遇，本就是在燕國的亂葬崗。我是誰，哪裡人氏，你都不知道，那說明我的過去，確實不能讓你知道。”
赫連燼沉默了。
她的反問，他無法反駁。
看着白鳳凰很久，赫連燼才說道，“但你沒有出賣我。蕭洛衣是被栽贓，情報不是你出賣。”
“對，這是大周栽贓。但在他們栽贓之前，我已經把情報送給燕少御了。燕少御根本不相信大周的情報，他相信的是我送過去的那份。和大周的一模一樣。”白鳳凰回答的環環相扣。
赫連燼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不遺餘力想盡辦法給自己潑髒水。
還不讓別人幫她洗白。
燕少御就是算準了她會信他，是嗎？
就是算準了她來歷成謎，很方便栽贓是嗎？
“好。既然你非要說是你乾的，那就當是你乾的。然後呢？”赫連燼眸光一閃。
這下變成白鳳凰愣住了。
“然後……然後你應該處置我？”白鳳凰低垂下眼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若要她的命，她就賠給他。
“行。那本王處置你，將功補過，繼續當秦王后。用你這一輩子，好好彌補你犯下的蠢。”赫連燼扯了扯脣角。
白鳳凰一愣，“你還是沒信我？我不想再騙你了，你應該知道真相！”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你救過我的命很多次，若你是奸細，爲什麼救我呢？”赫連燼問道。
白鳳凰思考了一下答道，“因爲你死了，秦北軍也不會爲外人所用，秦國反而會直接併入大周。那對燕國來說，得不償失。所以我要先控制秦國，收拾世族百家，建立凰廷，這個時候再殺了你，擁立麟兒，才能真正掌控秦國。”
“十分精彩。”赫連燼伸出雙手鼓鼓掌。這一番對答，簡直是邏輯清晰、毫無破綻，歎爲觀止。
難爲她能給自己找一個這麼完美的理由。
白鳳凰：……
“秦王，你聽明白了嗎？我是騙子！我都是騙你的！我就是要用你的江山，替我自己贖罪。因爲我對不起燕少御，你能懂嗎？”白鳳凰急了。
赫連燼深以爲然點點頭，“懂了。”
“那你……要怎麼處置我？”
“本王剛纔已經說過了。”赫連燼淡淡說道，眼見白鳳凰又要炸毛，伸手挑起她的下頷，“既然你是燕少御喜歡的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馬，還爲了他，處心積慮的騙我，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你？”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脣邊勾起一抹危險的邪笑，“把你趕出去？那豈不是成全你們？殺了你？麟兒會恨我。打你一頓？根本不解恨。所以……”
“我就要你跟我生一個又一個的孩子，一輩子都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讓你這一生，都只能看我，你再厭煩也只能看我。讓燕少御恨得牙癢癢，卻只能氣的跳腳。”
“他最愛的女人，要和我纏纏綿綿一生一世，兒孫滿堂，白頭到老。你說的打打殺殺，都太低級了。所謂殺人最狠者，不過誅心。本王要報復他，自然要用最狠的。”
“你說對嗎？鳳凰。”
他俯下身，抱住她，便走向牀榻。
白鳳凰聽的一臉懵呆，一時間竟然覺得完全無法反駁。
直到被人扔在牀上，才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白鳳凰一臉警惕。
赫連燼扯開衣領，居高臨下看着她，“和你再生一個孩子。”
“你別過來……”白鳳凰有點慌了。她本來已經做好了被他下獄的準備，怎麼這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呢？
赫連燼扯了扯脣角，墨瞳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晚了。本王得知你騙我的事實，非常生氣。不生十個糰子，都不夠解氣。”
“十個？”白鳳凰腿都軟了，趕緊就往牀下跳。
但是她現在武功尚未恢復，根本不是赫連燼的對手，男人伸手輕輕一提，便將她拎起來，重新扔回了牀上。
“赫連燼你這個混蛋無恥流氓唔唔唔……救命唔——”
……
次日清晨，赫連燼神清氣爽的從朝凰宮出來了。
自從把媳婦接回來，但是媳婦一直不讓碰，非常憋屈好嗎？
難得找到一個好藉口，從此又可以過君王不早朝的小日子。
燕少御的謊話還真的天衣無縫，連當事人都被騙了。
只不過——
赫連燼一個字都不信。
雖然這小女子，一開始就騙他，但就算她騙了他一切，有一件事，卻是騙不過的。
她愛他。
她真的愛他。
她願意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
赫連燼的手指，不自覺碰到了腰間的錦囊，那裡面藏着她送給他的戒指。
那日她說，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信白鳳凰，信這句承諾，也信他們的感情，堅不可摧。
“燕少御，你這個謊話最大的破綻就是，鳳凰會爲了你傷害我？做你的春秋大夢。”赫連燼冷笑一聲，滿滿的嘲諷。
就算白鳳凰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深信。
不傷害他，就是她的底線。
大周，燕國……
他本只想抱着自己的小妻子過日子，但是這些人，根本不讓人偏安一隅。
那就——
過兩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