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不適，便先回去了。”葉清瑤低垂下頭說道。不想碰見君亦璃，不想自取其辱。
君陌塵關切看着她，“先請個大夫吧。”
“沒什麼大礙，我回去睡一覺就好。”葉清瑤搖搖頭。
君陌塵立即說道，“那我護送你回去。外面天黑，你一個女子不安全。”
“也不必了。今日是君姑娘的生辰，公子作爲她的哥哥怎麼能缺席？有衛霍在，我不會有危險。”葉清瑤勉強擠出一抹笑，對着他說道，“我先告辭了。”
葉清瑤轉身離開，抱着劍的衛霍緊跟其上。
君陌塵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沒再說話。曲凌紗見葉清瑤走了，逛也沒意思，也回去了。柳冬菱沒走，因爲蕭子耀的身份肯定收到了長樂宮的請柬。
在花燈會上，纔可能遇上他。
果不其然，柳冬菱在花燈會逛了好一會兒，就看見蕭子耀和幾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們勾肩搭背地說笑着什麼，笑容都很不正經。
“你們看，吏部侍郎家的千金，是不是比較大。”
“我還是喜歡禮部員外郎家的千金，我娘說了，屁股大生兒子。”
“別鬧了，你這是不懂享受，胸大才好玩知道嗎？”
蕭子耀對着一羣狐朋狗友無奈了，笑道，“我說你們收斂一點，一個個跟餓狼見到肉似得，要是被她們聽見了，一人一腳有你們受的。”
“子耀兄，你這假正經就不對了，咱們哥幾個哪有你的府中嬌妻美妾多？”章逸飛擠眉弄眼。
其他紈絝子弟紛紛哈哈大笑。
柳冬菱剛走上前，就聽他們說了一堆男人之間的話，讓她都不自覺臉紅紅，怯生生喊道，“蕭公子！”
一看見有女子過來了，剛纔還放浪形骸的幾個公子哥一個個正襟危坐，人模狗樣，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柳姑娘，是你啊。你也來看花燈。”蕭子耀看着她，四處看了看，說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慕兮她們呢？”
柳冬菱心底對他見面就問葉慕兮很不舒服，但只是笑着說道，“四姑娘在家休息，沒有來。我一個人逛着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還好遇上蕭公子。”
“子耀兄，哥幾個就不打擾您老花前月下了。嘖嘖，一聲不吭就在朝凰書院有了相好。”一個公子哥笑道。
章逸飛嘿嘿一笑，“該不會這就是蔣蕊琪前幾天說的那個十八房小妾吧。子耀兄，你這口味變得還真快，你不是喜歡比較大的嗎？怎麼喜歡清淡的豆芽菜了？”
“章逸飛你給我閉嘴。”蕭子耀一臉黑線。
柳冬菱面紅耳赤。
章逸飛哈哈一笑，“我就開個玩笑，子耀兄別生氣，哥幾個走了走了，還真別說，吃膩了換換清淡的口味也不錯。”
蕭子耀只想脫下臭襪子把他的嘴堵上。
章逸飛等幾個公子哥走了，原地頓時只剩下蕭子耀和柳冬菱。
“剛纔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就一個個口花花，真的遇上青樓裡潑辣大膽的女子，馬上就蔫了。”蕭子耀說道，“你別介意。”
柳冬菱紅着臉說道，“幾位貴公子都是說的玩笑話，冬菱明白。蕭公子，你……你能跟我一起逛嗎？我迷路了，繞暈了，不知道怎麼走……”
“可以。朝凰書院的後花園就這一點不好，太大了，你纔來不認識路也正常，我帶你。你是慕兮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無須客氣。”蕭子耀大氣說道。
柳冬菱聽到前面還很開心，聽到最後一句，掩在袖袍裡的拳頭不自覺握緊。
……
寒風凜冽，長夜寂寂。
葉清瑤漫步在空無一人的長街，衛霍抱着劍，跟着離她一丈遠的距離，不遠不近，如影隨形。
“衛霍，我們說說話吧。”葉清瑤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身後猶如影子一樣保護她的人。
衛霍一怔，走了上來，站在她的身邊，“好。”
“我是不是很軟弱啊。明明我希望自己以後能有資格跟君公子一起面對一切。但是，現在連君亦璃，我都面對不了。”葉清瑤緊緊捏着拳頭，“才僅僅只是一個君亦璃，就讓我無法上前了。”
衛霍看着她，眼神裡有點心疼，“那就不要上前了。”
“哪有你這麼鼓勵人的。”葉清瑤咬脣，輕瞪了他一眼。
衛霍哈哈一笑，“因爲我並不想鼓勵你。”
“嗯？”葉清瑤擡眸看他，滿滿地困惑。
衛霍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彆扭之色，擡頭看着夜空，說道，“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我覺得應該及時行樂，瀟灑痛快。如果死了，有沒有來生呢？誰都不知道，所以這輩子，就讓自己高興一點。既然走不下去，就不要走了。幹嘛要爲難自己，開心才最重要。做你想做的事，過喜歡的日子，纔算是此生無悔。”
他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來找葉清瑤了。人生苦短，且行且樂。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起碼覺得消逝的每一天都沒有浪費。
“衛霍，你說的不錯。我想通了。”葉清瑤認真地點點頭，“我只有今生今世，如果放棄了，誰知道來生還能不能遇到他。拼盡全力，起碼今生無悔，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謝謝你！”
衛霍一臉懵呆地看着她，喂，大爺是在勸你放棄？你怎麼理解的。
但是，衛霍也只是自嘲一笑。
因爲你心底壓根就不願意放棄他，所以不管什麼話，都能變成支撐你的力量。葉慕兮的話是如此，我的話，依舊是如此。
並不是我們說的話給了你力量，而是你的心，一直都如此堅定。tqR1
這個小小的柔弱的女子，怎麼能有這麼堅強的力量呢？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也許，撞了南牆……還是不會回頭。”葉清瑤咬脣，低垂下頭。
衛霍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那我把牆拆了。”
“嗯？拆？”葉清瑤眨巴眼。
衛霍展顏一笑，英俊的臉上笑容煞是好看，“不然你撞個頭破血流多疼。誰是阻你的南牆，我就拆誰。好不好？”
“衛霍，你怎麼這麼好呢？”葉清瑤眸光錚亮。
衛霍笑着看着她，眸光溫柔又霸氣，“你是我的僱主，保護僱主不撞在牆上只是我的分內之事。吃葉家的飯，大爺當然要護葉家的人。”
“那今晚給你加雞腿！”葉清瑤捂嘴，笑容清純無邪。
“哈哈，好啊。”衛霍看着她笑靨如花，心底也變得高興，哼起了江州俚語小調，“烤雞大腿，我就愛吃~”
“哈哈哈……衛霍你真可愛……”
“可愛這種詞怎麼能詮釋本大爺的萬分之一？”
“衛霍，你們土匪都這麼逗嗎？好好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