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在中間,東陵珏同沐纖離各在兩邊,牽着十一皇子的手,宛如一家三口,看着十分和諧養眼。三人手牽着手,一直走到殿中,隨即一同跪下拱手拜道:“祝父皇皇上姑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國運昌盛,萬壽無疆。”
聽到三人整齊,富有氣勢,寓意又好的賀詞,晉安帝龍心大悅,連說了三聲好,虛扶了一把讓三人起身。
“子羽,到皇奶奶跟前來。”太后朝東陵子羽招手,讓他上前。
“好的,皇奶奶。”東陵子羽應道,邁着小短腿兒走到了太后身旁。太后親親熱熱的摟着他,坐在了自己身邊。
東陵珏走到了太子旁邊的桌子的坐下,沐纖離也朝父兄所在的位置走去。
沐景凌,柳之敬,還有那坐在後排的沐纖雪也站了起來。沐擎蒼等人的臉上,盡是關切,上下打量着她,見她看着並不像有事兒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姐姐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若你出了什麼事兒,妹妹也沒法活了。都怪我,若不是也落水了,太子哥哥就不會爲了救我,而未曾及時救姐姐,也不會害得姐姐差點兒沒了性命……”說着沐纖雪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一副十分內疚的模樣。同時卻也在向沐纖離炫耀,太子救了自己,而沒有救她,根本就沒有顧及過她的死活。
沐纖離笑着看她做戲,什麼叫太子爲了救她,未曾及時營救自己?這沐纖雪不就是想刺激她嗎?不就是想說,太子根本就沒有顧及她的死活,最在意的人是她沐纖雪嗎?若是原主,可能會被刺激得上去抽她兩巴掌,可她不是原主,所以她不會抽她。
“好了,妹妹既然知道這事兒全怪你就好。既然妹妹不會走路,就離船邊遠一些,省的日後又踩着裙襬掉湖裡。”這白蓮花不是嚷着說是都是她的錯嗎?那就是她的錯吧!她是被柳依依推了一下才掉湖裡的,可她方纔在殿外見到柳心的時候,聽柳心說這沐纖雪是踩着自己的裙襬掉湖裡的。她又不是第一天穿長裙走路,還能踩到自己的裙襬摔跤掉湖裡,說她不是故意的,她半點不信。說白了這白蓮花,不就是不想見太子救她,就想讓她淹死在湖裡纔好。可惜啊!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姑奶奶不但會游水,還被七皇子給救了。
沐纖雪被她的話噎着了,噎了半天又哭得十分委屈的道了一句:“妹妹省的了。”她不過想刺激一下沐纖離,讓她認清太子哥哥最在意的人是她。沒想到這沐纖離的竟然,還真的都怪她了,還教訓起她來了。
沐擎蒼也知道若不是因爲這二女兒也落水,這大女兒也不會被太子那樣對待。覺得沐纖離說的很對,便也板着臉道:“你姐姐說的話你要牢記。”
“知道、知道了!”沐纖雪鼻子一酸,這次是真心想哭了。
對面的東陵燼炎,見自己心上人哭了,還以爲沐纖離是因爲他爲了救了雪兒,而爲曾救她,在遷怒沐纖雪呢!
雲婉儀坐的桌子,離沐家人比較近,見沐纖雪被沐纖離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十分痛快。沒錯就是這樣,噎死那朵白蓮花。
“好了,妹妹莫要再哭了,我這不是沒死嗎?而且今日是皇上壽辰,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晦氣。”沐纖離看着還不停的流眼淚的沐纖雪說道。
周圍的人,一聽沐纖離這麼說,都蹙眉看了沐纖雪一眼。不少年紀比較大的大臣和夫人,都覺得這沐纖雪有些不知禮數。她要哭,回到將軍府後隨便哭,在皇上的壽宴上哭像什麼樣子。這個沐大小姐還不錯,人家落了水被太子那樣對待都沒哭,反倒還勸她不要哭。這嫡出的小姐就是與庶出的不同,識大體,不矯情。
沐纖雪見她當着衆人的面兒,說自己哭晦氣,心裡氣得不行。不過隨即又發現,不少人都面露不滿的看着她,便忙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本是想裝個委屈博個同情,不想卻適得其反了。
“好了,沐將軍也不要站着了,快些讓離兒丫頭落座吧!”太后先是不滿的看了一眼,擦着眼淚的沐纖雪。十分和藹的看了一眼沐纖離,對她十分滿意。若是換了以前,這丫頭怕是要直接開撕了。
衆人聽聞太后叫沐纖離離兒丫頭,皆是一愣,太后不是不喜歡沐纖離嗎?怎麼這般親厚的喚她離兒丫頭了?
“是”沐擎蒼應道,讓沐纖離與自己同桌坐下。
見此,沐纖雪嫉妒的咬了咬脣,回到沐擎蒼身後的那桌,獨自一人坐下。按理來說,這沐纖離應該與她同坐的,可父親卻讓沐纖離與他同桌,憑什麼?難道父親看不出來,太子哥哥喜歡的是她嗎?她纔是爲沐家,延續榮光之人。爲什麼父親還要對沐纖離那麼好?她好不甘心啊!
高位上的晉安帝,垂眸看着與沐擎蒼同桌的沐纖離,目光悠然。看來這珏兒,是帶了離兒丫頭去青蓮殿換衣裳。這丫頭身上的衣衫,雖然不是蓮妃曾經穿過的,卻是他命織造司做的,因爲她穿青色最是好看。蓮妃明明已經逝去二十多年,爲何他的記憶還如此清晰。
“離兒,炎兒,你二人上前來。”晉安帝忽然出聲說道。
殿中之人皆是一驚,心想這個時候皇上忽然喚二人上前是爲何?
東陵珏微微蹙眉,看來,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皇上叫喚他二人上前,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責怪太子哥哥,對沐纖離見死不救嗎?沐纖雪十分擔憂的看了太子一眼。
東陵燼炎沉着臉走了出來,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隱約有些預感。父皇極有可能因爲他對沐纖離見死不救,覺得委屈了她,而讓他們儘快完婚。
不一會兒,二人並肩垂首,站在皇上面前。
“太子年紀也不小了,離兒也已經十六歲了。都說成家立業,先成家方可立業。藉着今日壽宴,各國使節也在朕便……”
“皇上且慢,臣女又話要說。”沐纖離出聲打斷了皇上的話,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君無戲言,若是讓皇上定下她們的婚期,這想要退婚便難了。
東陵燼炎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沐纖離,這個女人又想幹什麼?很顯然父皇這是要向所有人宣佈他們成婚的日子,她不是應該高興纔對嗎?
奇怪,東陵燼炎忽然皺起了眉頭。爲什麼明知道父皇要定下他們的婚期,他便非娶這沐纖離不可了,他心中卻無半點不悅呢?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如同青蓮梗一樣,背挺着筆直的女子。她一身六重青蓮紗衣,一頭青絲垂下,膚白若雪,脣紅齒白,整個人看起來清雅脫俗靈氣逼人,面目看起來也不再讓他可憎。
“你有何話說?”被她打斷的晉安帝也不惱,反看着她問道。
她先十分鄭重的朝皇上拜了拜,隨即直起腰目光炯炯的看着晉安帝道:“皇上可曾記得,不久前曾經許過臣女一個像您提要求的權利?”
晉安帝點了點頭道:“自然記得。”這本是不就前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忘記。
沐纖雪十分緊張的看着皇上,沐纖離這個賤 人,難道是想向皇上提出儘快與太子完婚的要求嗎?若當真是如此,那她也太卑鄙無恥了。
“今日,臣女便要行使這個像皇上提要求的權利。臣女要與太子退婚,請皇上准許。”她說完雙手疊在一起,手背抵着額頭,手心抵着地板行了一個大禮。她並沒有想現在就退婚的,畢竟當着各國使節的面兒退婚,對皇室來說有些丟臉的。但是皇上現在就要說出她與太子的婚期,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丟的也不是她的臉。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殿之上一片譁然,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沐纖離。她不是很愛太子殿下嗎?怎麼現在主動提出退婚,而且還是在皇上的壽宴之上。
“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東陵清流見此情景,不由的笑了起來。這個沐纖離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向來只有皇家退別人婚的,敢退皇家的婚而且這對象還當今太子,她沐纖離絕對東陵國開國以來頭一個。
“有啥意思?”榮親王轉過身,便是一巴掌呼在了東陵清流頭上,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母妃?”東陵清流被爹揍了,十分委屈的捂着被打的頭叫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