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計, 攻城爲下,攻心爲上。”石玉璃道,“三皇子雖然登基坐守京城, 不過因着逼宮謀逆, 京城上下也非鐵桶一塊, 不過是仗着有兵權在手罷了, 若是能夠裡應外合, 破城應該能容易一些,不知能否聯繫上南方?”
“你想要聲東擊西?”楊晨皓問道。
“不錯,這樣能行嗎?”石玉璃只是前世讀過些兵法, 這些日子又跟着楊晨皓見了幾次戰事,便自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若是南邊可以出兵維護正統, 便對京城形成了包圍之勢, 加上裡應外合,三皇子必定手忙腳亂, 如今三皇子手裡的,便是西大營的兵力了,若是如此,倒也可行。”
話說到這裡,幾人就具體的安排談論了起來。
紮營休息了幾日, 打退了幾次暗襲, 去南方聯繫的人便回來了。
“殿下、侯爺, 田大人已經集合了江楠府的兵力, 並聯合了周圍相熟的府城, 因着怕提前走漏消息,兵力並不多, 但若是依照侯爺的安排,卻可以做出五萬兵力的假象。”
“可說清楚了何時進攻?”
“已經照侯爺的安排說了。”
“如此便好,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
南方的軍隊假做五萬人馬的樣子打着六皇子的旗號聲勢浩大的向京城打了過來,集結了幾個州的兵力,並策反了沿途的幾個州,沿着彎曲的線路,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仗攻到了京城的城下,然而實際上,因着打了幾次仗,雖然沿途有補充兵力,卻因着京城附近是六皇子的勢力而有些捉襟見肘。
然而他們假做五萬軍隊,卻震懾住了周圍觀望之人,今日,便開始攻城了。
南方的攻城方法便是朝京城裡放火,在三皇子閉城不出時,京裡也有人放起了火,兩邊相應,三皇子焦頭爛額,情急之下竟然開門迎戰,兵力集中於南門,這是鎮北侯便裡應外合順利攻下了北門,在從北門向南支援南軍,三皇子的軍隊腹背受敵,沒有多久就戰敗了,三皇子也被擒住了,判了斬首。
處理完了後續,六皇子登基,跟隨六皇子的衆人也分別的了封賞,鎮北侯也得了世襲三代侯爵並鎮國大將軍的封號,而李雲湘一家,因着有軍功在身,也除了軍籍的了將軍的位置,雖說比南寧侯差遠了,卻也算是東山再起了。
事情落幕,石玉璃也跟着太老夫人回了侯府,然而有一件事,石玉璃一直沒有說出口,本來還用事情繁雜的藉口推脫着,然而到了現在,石玉璃在沒有藉口了。
石玉璃坐在正房裡,秋蘭服侍左右,秋禾許了鎮北侯的下屬袁路,他本就不是奴籍,如今又軍功,也當了一個小將軍,秋禾如今正在備嫁,石玉璃的身邊便只有秋蘭一人了,至於紫韻,因着當日沒有帶她一起走,石玉璃心下有些愧疚便給他找了個鋪子的掌櫃嫁了,並放了她的奴籍。
桌子上茶杯裡的熱氣漸漸小了下去,石玉璃手上拿着針線,針刺進衣服裡,卻很久都沒有動,眼神木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玉璃,怎麼了?”楊晨皓在石玉璃眼前揮了揮手道,“怎麼我回來都沒瞧見?”
“啊?”石玉璃怔愣道。
逆着光的楊晨皓看起來格外的高大,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眼裡含着笑意注視着石玉璃。
不知怎麼的,石玉璃覺得心裡有些委屈,卻沒有表現出來。
“玉璃,該去祖母那裡用膳了。”
“說的是呢。”石玉璃笑笑道。
用完了膳,幾人喝着茶,石玉璃端着茶杯抿了很久的杯蓋,卻沒有喝。
“玉璃,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太老夫人見此,問道,“平日裡那個精神的丫頭呢?都是上過戰場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扭捏的。”太老夫人鄙視的瞥了石玉璃一眼。
石玉璃無奈,太老夫人果然威武霸氣。
沉了沉心思,石玉璃手指摩擦着茶杯,抿了抿嘴,還是開口了。
“祖母……”石玉璃頓了頓,“我似是不能生育,”話一開口,石玉璃說的也順了起來,“初時我只以爲是自己還未發育,如今我已十六了,我自己把脈來看,似是…”石玉璃握了握茶杯,“似是發育不好,怕是…”
“當真!”太老夫人聞言驚道。
“我自己把脈是這個結果。”
“來人,去請大夫來。”
石玉璃心知就算是大夫來了也無用,若不是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也不會推測出自己是先天性的子宮畸形,不過把脈還是能看出不同,只是叫法不一樣罷了,若是再現代還能試着治療,可是古代,卻沒有這個條件。
沒過多久,大夫便來了。
“侯夫人的脈象看來,是難以受孕。”
送走了大夫,三人都有些沉默。
“不過是難以受孕,又不是沒有可能,我們都還年輕,也不是沒有機會。”楊晨皓率先開口道。
石玉璃卻知道,這種病不容易受孕,卻容易流產,因此只是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說這些,若是什麼都不說等到楊晨皓四十在納妾不是更好,可是楊晨皓對她太好了,她不想給楊晨皓留下遺憾,四十纔有孩子跟現在有自然是不一樣的,可若是他納妾,自己真的受得了?若不然離開他?石玉璃心裡卻捨不得。
“玉璃怎麼想的?”太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若說我希望侯爺納妾那是假話,只是,若是慢着侯爺,也覺得對不起他。”
太老夫人看了看兩人,道:“雖說是子嗣上的事,可也是你們自己的事,這事你們商量好了,若是…若是借腹生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借腹生子,誰有能說得準第一個是男孩還是女孩,相處久了,也未必不會生情。
“祖母,家裡本就組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何況玉璃也不是沒有機會,我遵循祖訓便是。”楊晨皓想了想道。
石玉璃握緊了茶杯,低頭抿了口茶,掩飾住了眼眶裡的淚。
——————————
三年後,在石玉璃的小心注意下,她的第一個孩子出世了,雖然是個女孩。
“好,好,丫頭也好,到時候找個好相公入贅就是了,也省的嫁到別人家裡受欺負。”太老夫人樂呵呵說道。
因此,五年後
“秋禾,秀兒那丫頭又去哪裡瘋了?”
“夫人,都跟你說了,躺着別動,不知道您身子不好嘛,月子裡就好好呆着。”見石玉璃要下牀,秋禾趕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趕了過來扶住。
“得,就說了這麼一句,又招你說道了,我這不是雙月子嘛,沒關係的,”石玉璃嗔了她一眼道,“秀兒呢,去哪了?”
“許是在前院跟侯爺學功夫吧。”
“這丫頭都學野了。”
“您跟侯爺以前不都說大姑娘這樣最好嘛,受不了欺負。”
“那是以前,現在她有弟弟了,哪裡需要她一個姑娘這樣。”
“那大姑娘性子都養成了,也不是說改就改的。”
“悠哥兒呢?”
“在偏房睡着呢,琥爺和如哥看着呢。”
“要是悠哥長得跟你家如哥一樣壯實就好了。”
“有什麼好的,皮着呢,跟他爹一樣不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