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不以爲意,纔要出去,丫環奔了進來,差點一頭撞進她懷裡,她氣道,“難不成你也瘋了嗎?跑什麼!”
丫環嚇白了臉,“大、大夫人,不好了,少爺、少爺不見了!”
“什麼!”大夫人大驚失色,“不是讓你們看好玉寒嗎,你們幹什麼去了!”
“奴婢……”
“還不快去找!”大夫人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玉寒要是有個什麼,我要你們都不得好死!”
“是、是,大夫人!”
二夫人幸災樂禍地冷笑一聲: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得意什麼!
此時,司寇玉寒正在水華榭,是孤晴把他給提過來的,因爲玄月有話要問。
“妹妹,你、你把我叫到這裡做什麼,有、有話好說……”司寇玉寒尷尬地夾着腿,慢慢向後挪,冷汗涔涔。
自從被廢了以後,他已經徹底怕了玄月,對這煞神是能躲則躲,可惜還是躲不過。
他這傷還沒有好,每走一步,那裡都會鑽心的疼,簡直受不了。
“要不要好好說,看你怎麼做。”玄月冷冷看着他,“說,關於我孃親的事,你都知道什麼?”
司寇玉寒暗暗叫苦,“我……”
他也只是想利用天淵宗的心法恢復男人雄風而已,怎麼這件事,也讓玄月給知道了,還讓不讓他活了?
“你敢胡亂半個字試試。”玄月一個眼色過去,孤晴即舉起長鞭,威力十足。
“別,別動手!”司寇玉寒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妹妹,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玄月聲音更冷,“我問你,我孃親是怎麼死的?”
“她……”司寇玉寒眼珠亂轉,“都、都過去快十年了,我、我忘了……”
“孤晴,讓他記起來。”玄月森然揮手,對這種人,何必客氣,不讓他吃盡苦頭,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是,小姐。”孤晴甩開手,“啪”,狠狠一鞭打在司寇玉寒肩上。
“啊!”司寇玉寒痛得幾乎要跳起來,五官都要擠到一起去,“別、別打!我、我想、想起來了!”
孤晴收手,虛空將皮鞭甩得啪啪響,聽的人心驚膽戰。
“是……”司寇玉寒手心已佈滿冷汗,暗道孃親怎麼還不來救我!“是病死的……”
“什麼病?”玄月冷冷看着他,病死的?鬼才相信!
“是……”司寇玉寒根本不敢看她,絞盡腦汁地想,“是……風寒,啊不,不是,是……肺疾……啊,不,不是……啊!”
最後這一聲叫的痛徹心扉,是因爲被孤晴一鞭打在另一邊肩膀,他半邊身體都痛得快沒有知覺了。
“司寇玉寒,我沒功夫聽你廢話,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玄月眼神森寒,已經要下殺手。
“別,別……”司寇玉寒又痛又怕,“我……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妹妹,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再追究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大夫人還是二夫人,說!”孤晴不耐煩了,又狠狠抽了他一鞭,“
看你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是想替誰開脫?大夫人?”大夫人是司寇玉寒的親孃,他不想出賣她,也是情理之中。
聽聽這畜牲說的那叫什麼話,事情過去那麼久就不用追究了?敢情枉死的不是他的親人,他說的倒輕巧!
“不是!”司寇玉寒想也不想就大叫,“不是我孃親,不是她,跟她沒關係!”
“是嗎?”孤晴冷笑道,“那,不妨將大夫人也請來,你們對質?”
“你……”
“我孃親葬在何處?”玄月忽地換了話題,“是誰將她下葬的?”
司寇玉寒暗暗鬆口氣,趕緊道,“我聽父親說過,你孃親家鄉的習俗,人死後是要水葬的,所以在她去世後,父親就將她放在竹筏上,順水而去。”
孤晴默然:就是說,小姐的孃親死後,連屍骨都無處可尋了嗎?
“那麼,你如何會知道天淵宗心法和聖物之事?”玄月手一揮,一條白綾瞬間纏上司寇玉寒的脖頸,她不客氣地收緊,冷聲道,“說!”
“呃……”司寇玉寒頓時喘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拼命掙扎,“我……我……”
“玉寒!”大夫人一聲驚呼,撲了進來,見狀又驚又怒,“司寇玄月,果然是你!你竟然要殺了玉寒,你、你還是不是人!”
玄月一個用力,將司寇玉寒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司寇玉寒痛得叫都叫不出,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啊!”大夫人大叫,連滾帶爬地過去,把兒子抱起來,“玉寒!玉寒!”
“吵死了!”孤晴運指如飛,點了大夫人的穴道,“安靜些,小姐要問話!”
你……
大夫人全身麻痹,動彈不得,只能狠狠瞪眼。
玄月緩步上前,眸子裡是凜然的殺機,“大夫人,我孃親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大夫人咬牙罵,“她早死了十年了,我都忘了!那個狐狸精,跟你一樣,也是個只會給人帶來禍害的主,早死早了!”
啪啪!
孤晴正反扇了大夫人兩記耳光,怒道,“老妖婆,你說什麼混話?”
“本來就是。”大夫人嘴角見血,卻哈哈大笑,“那種女人,根本不能活在這個世上,否則只會讓更多人發瘋!當初老爺就是被她迷到神魂顛倒,居然要把家裡的一切都交給她來掌管,憑什麼?別說有我在呢,還有老二和老三在,哪輪得到她來當家做主!來歷不明,鬼鬼祟祟,她分明就是個禍胚!”
孤晴憤怒之餘,不禁也有些意外,還以爲大夫人是個沉得住氣的,怎麼現在罵起來如此痛快,就不怕把小姐激怒,殺了他們母子嗎?
“所以,你就用陰謀詭計殺了她,永絕後患?”玄月並不顯得怎樣怒,只是眼眸越發黑得發亮,如同潑墨一般。
“還有……”大夫人脫口半句,忽地醒悟過來,冷笑道,“你不用套我的話,我什麼都沒做過,你能把我怎麼樣?”
孤晴氣道,“小姐,何必跟她廢話這麼多,殺了算了!”
“你敢!”大夫人臉色發青,還強裝鎮定,“司寇玄月,你若真
無緣無故將我殺了,麻煩可就大了,你想清楚!”
“那我孃親呢?就白死了?”玄月挑眉,似乎在猶豫。
“不關我的事!”大夫人暗暗懊惱自己逞一時之快,說了那麼多,不是找死嗎!“我沒有害死你孃親……”
“不是你,那是你?”
“是……”二大人猛地咬牙,差點咬到舌頭,“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有!”
玄月森然道,“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是誰?大夫人,我不會放過你和二夫人,你不會這麼天真,以爲我對以前的事,真的一無所知吧?”
“你……”大夫人被她眼裡的殺機嚇到,摟緊了兒子。
所幸,外面傳來丫環的叫聲,“大夫人!大夫人你在嗎?大夫人?”
“我在這裡!”大夫人趕緊大聲叫,“快,玉寒暈過去了,快進來!”
幾個丫環趕緊進來,一看到玄月就怵頭,小心地繞着她走,過去扶起司寇玉寒和大夫人,慌慌張張地出去。
直到出了院門,沒遭到玄月的遭難,她們才鬆了一口氣,逃難似地離開水華榭。
孤晴不屑地甩着鞭子,“小姐,這樣大夫人他們就會最後出絕招了吧?”方纔小姐只是再逼大夫人一把而已,否則若想殺她,豈非易如反掌。
“不止是她,二夫人也坐不住了。”玄月冷然揚眉,“何況這些事,本來就該徹底了結了。”
孤晴有點擔心,“小姐,夫人的事……”
“她們不會說。”玄月眼中殺機一閃,“不過,探知真相已經沒有意義,必是大夫人她們害死了我孃親無疑,只要毀了她們,就是替孃親報了仇,不是嗎?”
孤晴沉默,她知道小姐心裡的苦,說多了,只會讓小姐的心結越加難解而已。
門外傳來一絲異響,孤晴眼神一凝,繼而釋然,“是孤星迴來了。”
前幾天小姐派孤星迴去了一趟,看來是師傅又有吩咐帶回來。
人影一閃,孤星走了進來,跪倒行禮,“見過小姐。”
“起來。”玄月一擡手,“師父有何吩咐嗎?”
孤星恭敬地遞上一封信,“小姐請過目。”
玄月接過,看了看封口,知道是絕密信件,之前若有人擅自開啓,這封信就會毀掉,絕到不了她手上。她打開信件,快速看過,神情變得森然而凝重。
孤晴心一沉:難道主上有什麼不好的事?
“原來我父親一直在找前太子。”玄月忽地冷笑,“這麼說來,那晚的人,一定是他。”
換句話說,包括她在內,所有人都被司寇容止平時的文弱樣子給騙了,他的武功雖然不是超絕,卻也絕對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其實想想倒也不意外,司寇容止雖然對當今皇上沒有多少情意可言,卻曾受到先皇的恩寵和信任,一時無他。
前太子死於亂軍之中後,屍骨無存,司寇容止表面悲痛過一陣,從此絕口不提,卻一直深信前太子必定還在人世,所以從未放棄尋找。只不過,他動作一向小心,平時又表現得與世無爭,甚至有些怯弱,對當今皇上又忠心耿耿,所以從未引起旁人懷疑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