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亞蒂斯一把接過，打開瓶子一看，裡面赫然就是三顆濃墨色的丹藥。
從氣息來看，至少也是六品之列。
眼睛一亮，聖亞蒂斯倒出來一顆吞下去，一到體內，就被一下子消化完畢。
身上原本因爲那騷-女人有點虧空的精氣，在這一瞬間就完全恢復，還要多出來不少。
好東西啊！
“特意爲本聖龍煉製的？”
“怎麼？不想要？”
沒有直面回答，但是卻已經默認。
聖亞蒂斯嘿嘿一笑，將丹藥收起來，道：“怎麼能不要，這是恢復元氣的丹藥？”
“嗯，蓄銳丹，從藥師公會的丹房裡面拿來的丹方，看來效果還不錯。”
“嗯哼。”聖亞蒂斯心裡有些高興。
“老傢伙。”
“嗯？”聖亞蒂斯下意識地迴應，但是很快，便滿頭黑線，道：“你說誰老傢伙呢，聖龍族的龍子可以活十幾萬年，本聖龍作爲龍皇，現在也才一萬多歲，正值壯年呢！”
於君凌直接將他的抗議無視，自顧道：“我好像在這裡面感覺到了你的氣息，很清晰，但並不是從你身上感應到的。”
聖亞蒂斯氣急敗壞的模樣很快便收斂了下來，眼裡有過一絲驚訝，“你察覺到的？你一個人類，怎麼會感應力這麼敏感？”
“你也感覺到了？”
“嗯，從還沒進來的時候，本聖龍便感覺到了這裡面有本聖龍的龍骨氣息。”
“龍骨？”於君凌美眸大睜，顯然十分吃驚。
龍骨？聖亞蒂斯的骨？
“是，龍骨。氣息很濃，原本還想着等手下的那個弟子們試練提高了，再來告訴你，沒想到你自己倒是先感應到了。”
“那東西現在在哪裡？”
“到處都是，這裡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有龍骨的氣息。”
於君凌疑惑的眸光之中，更是閃過了濃濃的亮芒。
全部都是龍骨的氣息？
於君凌的心裡有過了一個可怕又瘋狂的猜測，看向了聖亞蒂斯。
發現聖亞蒂斯的面上十分平靜，難道這傢伙，一點都不激動？
摸了摸下巴，於君凌問他：“我有一個想法，該不會，這個密境全部都是你的龍骨練成的吧？”
聖亞蒂斯轉頭看過來，像是有些驚喜一樣看着她：“你怎麼知道？看來你還不傻。”
“不會吧……這麼巧？”
於君凌感覺有些凌亂了，煉製這秘境空間的原材料是骨頭的話，那麼這未免太過神奇了吧？
聖亞蒂斯眼中含上幾分意味深長，問她：“你知道本聖龍當年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皇位被奪，名譽被毀，本聖龍攜帶妻兒逃到人類的世界，安頓好妻兒之後……本聖龍將那奪吾皇位的傢伙，引到了落日大陸。”
“你還有妻兒？”於君凌大驚很顯然不敢相信。
聖亞蒂斯突然咧脣一笑，有些苦澀地點點頭：“是啊，我還有妻兒。”
用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本聖龍。
這讓於君凌又訝異了一番，但是再不言語，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到了落日大陸之後，那傢伙領着我昔日的忠心手下，將我抓起來，抽筋扒皮剔骨……最終，本聖龍用盡了最後一口精氣，將龍晶深埋地底，殘存的一抹魂魄長眠，直到落到你手裡，才恍然覺醒。只是醒來之時，已經是一千年以後了……”
這是聖亞蒂斯第一次跟她說起他自己的事情，寥寥的幾句話，話中苦澀有，遺憾有，仇恨有，但是獨獨沒有悲傷。
或許，在他看來，這的確不是什麼值得悲傷的事情。
於君凌看了他一眼，眸光暗了暗：“你的妻兒……”
“不知道，”聖亞蒂斯晃了晃頭，“也許還活着，也許已經死了，一千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變數太大了……”聲音有些感慨，難得的，於君凌在他身上感到了幾分蕭瑟。
她發現她對這個男人，除了好色成性之外，別無瞭解。
於君凌從來都不擅長安慰人，此刻抿了抿脣，伸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那你打算把你的龍骨拿回來嗎？”
“自然，那是本聖龍的真身之骨，與我現在重塑的身體是不一樣的，打孃胎以來便屬於自己的軀體，自然是最好的。”
於君凌點點頭，深表理解。
若不是她前世的身體已經毀滅，她也想用回前世的軀體，這是人之常情。
只是，聖亞蒂斯很快就看了過來，猶疑道：“不過這樣做恐怕有點麻煩，於家總壇的秘境代代守護下來，到了今日開啓，原本就是不合規矩的，若是本聖龍將龍骨強行收了回來，那……”
那豈不是太過於忘恩負義了？活脫脫就是一白眼狼啊！
若這個白眼狼是他自己的話，他定是不會有任何的猶疑，直接將龍骨收回來再說。
但是偏偏，這件事情是直接跟丫頭掛鉤的，他若是這麼做，便是害了丫頭。
這該如何是好？
於君凌看出了他的思慮，輕笑一聲：“想做就去做，你纔是我的朋友。”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顆巨大的隕石，直接撞到了紫金聖龍的心口之上。
朋友？
她說他是她的朋友？聖亞蒂斯有些怔愣。
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兄弟，有過下屬，有過信仰，但是獨獨沒有過朋友。
她是朋友嗎？
聖亞蒂斯心口像是被註上了一道暖流，竟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於家總壇最強大的不過一個老祖，我不怕。”於君凌挑了挑眉，繼續道，“蛇打七寸，人活越久越怕死，那老傢伙的軟肋我知道。最多付出一點代價，情況如果再糟糕一些，最多招惹多一個敵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君凌的聲音很輕，帶着幾分清靈的飄逸，“所以，你放手去幹。不過，也不能白來一趟，至少要把那些弟子給提升了，我才能安心呀。”
聖亞蒂斯莞爾，紫金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氤氳，脣角漾開一抹璀璨笑容，道：“好。”
***
月懸夜空，狼嘯四起。
一處懸崖邊上，一黑一紅兩道身影背靠背，警惕望着前方。
一大羣顏色深濃的飛行物體盤旋，張着長喙，朝着那兩名纖細的身影直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