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歌皺了皺眉頭,面上的神色不見半點輕鬆,負手立於窗前,眼瞼微垂,在臉上投下了大片陰影,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即便如此,你方纔也不應該在了緣的面前動手,眼下他必定對我們多有防備了。”
雲緋煙咬了咬下脣,眸光閃動了兩下,素手絞着自己的衣角,顯然有些不安:“哥哥,那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雲緋月竟然是未來的宗主,當初我們對她屢下毒手,她必定不會放過我們二人。”
“哼,還能如何,自然是先發制人,不過了緣着實是個麻煩,若不先將他處理了,我們便沒有半分勝算。”
說罷,他踱步至椅子旁坐下,臉上的表情尤爲沉重,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雲緋煙擰眉思索着,皓齒輕咬朱脣,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脣角盪開一絲笑容,顯得她一張臉越發猙獰:“哥哥不必煩心,妹妹有一計,定是可行”
聽罷,雲清揚面上的愁容好似被風吹散了一般,甚至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冷的看向雲緋月所在的院子,眼底滿是陰狠。
雲緋月此前害得他們身敗名裂,更是將母親弄成了瘋子,這個仇他無論如何都要從她的身上討回來。
窗外夕陽西斜,暮色降臨,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天地便籠罩在了一片夜色之中。雲緋月側睡在軟塌上,手中翻看着醫書,好不愜意。
美目掃了一眼窗外的景緻,勾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雲緋煙等人恨她到了極點,且又知曉了她是未來宗主的身份,必定不會讓她多活一日。
但白日人多眼雜,動手時,難免會被人瞧見,她僅僅只需隨便思索一番,便知道他們必定會選在今天夜裡動手。
窗外掠過一陣輕風,屋中的燭火微微晃動了兩下,便聽聞外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廝疾步走到了緣的面前,眼神有些閃爍:“左使,長老有事與你商議,命小人來請您過去。”
了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涌出幾分懷疑來,長老此前有事與他商議,從未命小廝過來通知過。
當下神色一凜,玉手摸上腰間的佩劍,正欲斬殺面前之人,便聽聞身後傳來了一道清麗的嗓音。
“既然長老有事與了緣公子商議,你還是去看看爲好,興許長老是有什麼急事。”
雲緋月眉梢微挑,溫煦一笑,笑容好似盛開與烈陽之下的牡丹花,灼灼其華,耀眼至極。令人不過站在她的面前,便好似嗅到了百花濃郁的香氣一般,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了緣劍眉緊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她,正欲說些什麼,見她衝自己輕頷螓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旋即一笑,跟在小廝的身後走出了院子。
瞧見他欣長的背影,消失在院門之後,雲緋月淡然的看了院中一番,轉身往屋中走去。
雲緋煙與雲清揚見自己的計謀成功,對視了一眼,眉宇間滿是得意之色,低喝了一聲走,飛身衝進雲緋月的房中:“雲緋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女子卻是淡漠的擡首,掃了他們二人一眼,繼而將視線落在了手中的醫書之上,好似他們二人不足畏懼一般:“大哥,大姐,還真是讓緋月好等。”
雲清揚心中涌出一絲不好的感覺,看行雲緋月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之意,女子緩緩坐直了身子,水袖輕揚將手中的醫書置於一側的桌子上。
臉上帶着三分淺笑,笑意未達眼底,透着無邊的寒意,兩人只覺得背後涌出了陣陣涼意,胸膛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般,久久喘不過氣來。
雲緋煙早便恨不得將雲緋月殺之而後快,將心中的念頭拋開之後,疾走幾步,劍刃直衝她的胸前而去:“多說無益,我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觸及她眸中的殺意,雲緋月呵呵笑了兩聲,睫毛顫動了兩番,玉手端起一側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好似渾然不在意一般。
雲清揚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絕佳的機會,縱身躍至她身後,長劍欲將她的胸口貫穿,
雲緋月額眼底卻閃過一絲寒芒,察覺兩人的動作,脣角一側微挑,茶盞自手中脫出,迎上了她的劍刃。
旋即腰肢一彎,幾乎同一剎那在雲清揚的腰側狠狠落下一掌,掌風凌厲,灌注了十層的內力。
他只覺得腹中傳來劇痛,隨即胸中一陣氣血翻涌,喉間更是涌上了一股腥甜之味。雲緋煙瞪大了雙眸,聲音悽慘:“大哥!”
隨後目光如炬的看向雲緋月,周身的殺意越重,口中發出咯咯聲,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片刻也不猶豫的將內力灌入劍刃之中。
飛身直衝雲緋月而去:“雲緋月你去死吧。”
她神色凝重,用全力接下雲緋煙這招,卻不料她竟是虛晃一招,迅速繞至她的身後,與雲清揚一起重重在她後背拍下一掌。
雲緋月舊傷未愈,加之他們那一掌恰好落在她傷口的後補,更是雪霜加霜,當即猛烈的咳嗽了兩聲,吐出一灘殷紅的血來。
雲緋煙好似被刺激了一番,眸子裡的神色越發瘋狂,提着手中的利刃沒有半點章法的向她砍來。
她素手捂住胸口,每每打算運用內力,都只覺胸膛中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尤爲沉悶,只得憑藉前世的本領躲避雲緋煙的攻擊。
雲清揚瞧着雲緋煙猶如逗弄雲緋月一般的行爲,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縱然並未看見一人,他卻依舊放心不下:“緋煙莫要在耽誤時間了,了緣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妹妹知道了。”
聽出他話中的擔憂,雲緋煙雖然更願意將雲緋月折磨至死,卻也心知不能在繼續耽誤下去,劍刃在雲緋月的身上劃開了數道傷口之後。
方纔直衝她的胸口而去,只是還未近身,手腕便被一枚石子擊中,手上一陣劇痛,長劍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響。
雲清揚於心中暗罵一聲,瞧見了緣疾步往這邊而來,恨恨的看了眼雲緋月,低喝了一聲:“走!”
雲緋煙顧不得其他,憤憤的咬緊牙關,欲離開此處,不料雲緋月竟是強忍住胸膛處傳來的劇痛,粉袖輕揚用鳳舞冰綾將兩人奮力扯了回來:“想走,沒這麼容易。”
兩人只聽聞耳邊滿是忽忽的風聲,視線一動便瞧見了緣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心中均是一涼。
“了緣後面的事,便交予你了。”
雲緋月本就耗費了所有的精力,方纔將兩人捲進來的一擊更是讓她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吐出這番話之後,咳出兩口血來便暈死了過去。
了緣箭步上前,扶住她的身子,發覺她還有氣息,這才鬆了一口。將人抱到軟塌上躺好之後,冷笑了一聲,一陣疾風掠過,人已經站在了兩人的面前。
神色漠然,幽深的雙眸中不見絲毫情緒的波動,當年他未能護住故人,今日若是連故人的孫女都護不住,他又有何顏面卻面對他:“我早已警告過你們二人,既然你們如此不識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雲清揚冷眸看着面前之人,心知他們二人死路一條,卻也不願坐以待斃,手持長劍橫掃一番,拽着雲緋煙往後退開了幾步,一臉防備的看着了緣:“倘若我今日能夠平安離去,他日定是不會饒了你們二人。”
“不知死活。”
了緣不屑的看了兩人一番,玉手隨意一揚,劍光閃過,雲清揚徒然睜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之人,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得用最後的力氣推了雲緋煙一把。
眼看自己的哥哥死在了眼前,她的雙瞳中滿是懼色,搖着頭往後退去,苦苦哀求着:“不要殺我.”
了緣深知放虎歸山終究是禍的道理,長劍一掃,亦是將雲緋煙斬於劍下。
赤紅的血液順着劍刃低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團,屋中滿是濃郁的血腥味,讓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嫌惡的將手中的長劍丟於地上,舉步走至雲緋月的窗前,喂她服下幾粒丹藥之後,方纔命下人進來將屋子收拾乾淨。
第二日雲緋月醒來的時候,院子里正有不少人在巡邏,縱然了緣解釋,在她院中佈置人手是爲了避免再發生昨夜之事。
但她的心中也並非不清楚,雖說她並未拒絕繼承宗主之位,三位長老的心中也必定有幾分擔憂。
她淡淡笑了笑,靜靜的看了了緣一眼,抿脣而笑:“原來如此。”
話音落下,視線柔和的落在手中的書卷之上,仿若對院中那些人的存在毫不在意一般,了緣的心中卻是一陣慌亂,清楚她定是明白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如此被軟禁了兩日,因爲無人來尋自己的麻煩,雲緋月便終日在房中看書,不時詢問伺候自己的侍女一些問題,看似無關緊要,卻將這山莊的大致佈局瞭解得一清二楚。
心底也隱隱揣測出了赫連然有可能被關押的地方,當即暗暗思索着要如何前去查探。
還不等她想出些什麼來,便有侍女盈盈走了進來:“小姐,右使的小廝求見。”
雲緋月徐徐睜開眼眸,玉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將人請進來吧。”
“是。”
侍女恭敬的應了一聲,漫步退了出去,不過片刻,便有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端詳了她一番之後,纔不甚情願的行禮:“雲小姐,我家公子想請到到他院中小聚一番。”
雲緋月思索了一番,隱隱覺得她與此人口中所說的右使相似,雖說她也覺得有幾分荒謬,還是頷首應了一聲:“既然右使有請,緋月自然不能拒絕。”
語畢,隨他一同走了出去,轉過一處花廳之後,方纔瞧見一處隱匿於翠竹之後的院子,還未走進,便聽聞裡面傳來悠揚的琴音。
琴音清幽,可見彈琴之人心性異於常人,幾步走了進去,擡眸便看見一位白衣男子坐於水榭之上。
三千青絲用玉冠束起,纖細修長的十指輕撫琴絃,眉眼之間滿是認真之色,倒也自稱一股風景。
“右使,雲小姐到了。”
小廝輕喚了一聲,男子緩緩擡起頭來,面若玉冠,淺笑之間,好似一股暖流淌入人的心中,消融了冬季的白雪:“雲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雲緋月亦是一笑,總算明白了爲何她對白雲山這三字有幾分熟悉之感,屈膝福身,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傾玥公主,緋月着實沒有想到我們竟會在此處相見,不知你此次命人請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傾玥甩了甩袖子,從水榭中漫步走了出來,笑顏在陽光之下,恍若春風拂面,叫人身心一陣舒暢:“雲姑娘眼下烈日正盛,還請到屋中說話。”
她輕輕頷首,兩人並肩而行,遠遠看去,二人好似一副唯美的畫卷,令人不忍心打破。
待在屋中坐定之後,傾玥笑容依舊,眸底卻帶了幾分深意:“雲姑娘,在下與你的母親亦是舊識,此前並未告知你在下的真實身份是擔心你的心中會生出嫌隙來。”
雲緋月並非不清楚他的用意,再則他並未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自然也無從責怪:“傾玥公子不必如此,緋月並非無禮之人。”
聞言,傾玥頷首而笑,忽而面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帶着幾分深意:“雲姑娘,在下今日請你過來,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四目相對,雲緋月的心中稍微有些激動,神色中帶着探究之意:“不知傾玥公子口中之人,緋月可認識?”
“自然是雲姑娘認識之人。”
傾玥此話一出,她的心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心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傾玥說的那人極有可能是赫連然:“還請傾玥公子,帶緋月前去一看。”
他笑着頷首,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還請雲姑娘隨我來。”
雲緋月心中尤爲激動,面上卻不見絲毫情緒的波動,漫步同她出了屋子,往山莊的更深處而去。
越往裡面走,她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郁,秀眉皺成一個川字,此前侍女口中說得地牢似乎便在此處:“傾玥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傾玥有些爲難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之後,才幽幽開了口:“雲姑娘隨在下來便是。”
聽他這般說,雲緋月亦是不再多問,兩人又往裡走了一段路,方纔遠遠看見一道沉重的石門,兩側分別站了兩人,均並非是泛泛之輩。
見到傾玥,四人單膝跪地,神色尊敬,動作有力儼然是經受過訓練的人:“屬下參加右使,不知右使來地牢可有要事,宗主此前吩咐過不許隨意放人進入。”
傾玥溫潤一笑,星眸中好似滾入了萬千星火一般,尤爲燦爛:“我帶未來宗主過來瞧瞧關押在地牢之中的犯人。”
四人對視了一眼,打量了雲緋月一番後,放開合力打開了石門:“右使請進,石門只能開啓一個時辰,還請右使盡快些爲好。”
“多謝。”
傾玥抱拳而笑,衝雲緋月微微頷首,兩人緩步走了進去,雖然兩側燃着燈火,地牢中的光線還是有些暗淡。
裡面關了不少人,瞧見兩人進來,好似發了瘋一般,紅着眼衝了過來,雲緋月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頭,神色沉重。
此處關押之人大多是江湖上失蹤之人,衆人均以爲他們死了,不成想居然被關在了這種地方。
傾玥薄脣緊抿,似乎也並不喜歡此處,轉頭衝她淺笑道:“還請雲姑娘忍耐片刻。”
“無事。”
雲緋月笑了笑,眸底的神色幽深至極,謹慎的往裡面走去,隨着越發深入,沒了方纔鐵鏈撞擊牆壁發出的尖銳聲響。
只餘下了細碎的鐵鏈在地上被拖行的聲音,隨着向聲源的逼近,她的心情越發緊張,轉過轉角便看見赫連然坐在牢籠中的牀上。
身形比起此前消瘦了不少,肌膚因爲許久不曾接觸陽光的關係,透着不正常的白皙。
雲緋月驚喜之餘,不免有些痛心,那日她若是多加註意些,他便不會摔落山崖:“然表哥”
聽見她的聲音,赫連然許久之後才擡起頭來看着她,清澈的隱隱有些許渾濁,嘴脣蠕動了幾下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了。
她的心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玉手探上了他的手腕,察覺他的脈搏比起尋常人慢了幾分,驚駭的看着他:“怎麼會這樣?”
傾玥定定的站在她的身後,面上滿是愧疚之意:“我此前在雁蕩山的山崖下救下他時,他與羣狼纏鬥許久,心力耗損過多,我本打算將他藏在宗門外命人好好照顧,卻被宗主知曉了此事,爲了保住他的性命,我只能將他關押在了地牢之中。”
雲緋月美目平靜的看了他片刻,才重新將視線落回了赫連然的身上,不若對待旁人時的冷若冰霜。
眼下女子的面容柔和了不少,眉心卻始終不曾舒展開來:“緋月多謝傾玥公子出手相救,請問我可否將然表哥從此處帶走,他再繼續待在此處,於他的病情不利。”
傾玥苦笑了一聲,頗爲無奈的看了眼她:“雲姑娘,在下帶來前來此處已經是破例了,你若是將三皇子從此處帶走,便正中了宗主的下懷,他屆時勢必會拼盡全力,取你們二人的性命。”
雲緋月眸光閃爍,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並非愚笨之人,又豈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天羅宗此前既然在大楚國內佈置了大量的棋子,其的目的不言而喻。
赫連然作爲大楚國皇子,於他們而言,自然是有用之人,他們又豈會輕易放他離開,只怕她剛剛帶着然表哥從此處逃出去,便會被現任宗主下令追殺吧。
縱然那些長老有心護她,也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思及此她的心中也有了幾分思量,看來她還真是非得繼承宗主之位不可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傾玥和煦一笑,面容甚是柔和:“雲姑娘果然是聰慧之人,同你母親的確甚是相似。”
說到此處,他的臉上隱隱有幾分懷念之色,眉宇間滿是惋惜與無奈。
雲緋月瞧了他眼之後,自懷中取出幾粒丹藥,讓赫連然服下,他的神志方纔清醒了許多,雖說還不能說出太長的話來,雙眸卻清明瞭不少:“月兒.”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他的眼眸中不禁有了幾分溼潤,側首將面上的淚痕拭去之後,這才轉頭看向赫連然:“然表哥,我在這裡,緋月來遲了,讓你在此處受了如此久的苦。”
赫連然搖搖頭,抓住她的玉手,半晌後才吐出一個字來:“逃.”
雲緋月的心中越發苦澀,素手輕拍他的後背,試圖讓他放鬆些許:“然表哥,你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他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定定的瞧着她,將方纔的那個字再度重複了一次,隨後好似奮力扯動身上的鐵鏈,發出猛烈的撞擊聲。
傾玥暗道一聲不好,縱身上前攬住雲緋月的纖腰閃身至一側:“雲姑娘小心。”
雲緋月見狀,欲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上前爲赫連然診治,傾玥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連山閃過一絲尷尬,一個手刃劈在她的脖頸處:“雲姑娘,在下得罪了。”
她着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瞪大了眸子,看了眼他,還未說出一個字來,便暈了過去。
傾玥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從赫連然輕輕頷首:“三皇子放心,傾玥定是會保護雲姑娘的安全。”
說罷,赫連然的動作頂頓了一剎,便又同之前無疑,傾玥不敢久留,抱住雲緋月快步出了地牢。
雲緋月只覺得好似做了一個甚是沉重的夢,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她房中的牀上了。見她醒來,侯在一側的侍女面露喜色,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小姐,您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她擰了擰有些發疼的眉心,輕輕搖了搖頭,憶起方纔在地牢中發生的事情,素手便在不自覺的攥緊了身側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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