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荷走了,顧明菱和顧玉雯陪着崔氏說話,顧明萱最近都在裝沉默,畢竟雖然不是她的錯,但是退婚畢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若是自己還像以前一樣言笑晏晏的,總有些不太好。
大約是旁觀者清,顧明萱倒是琢磨出了一點兒崔氏的意思來,不由得有些想笑,原來崔氏喜歡不動聲色做事的人啊,怪不得她一直不喜歡何氏和顧明芝——何氏眼光淺窄,顧明芝衝動,都不是能沉得住氣的。
悠悠走在路上,與顧玉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顧明萱回了清華園休息。
然後顧明萱迫不得已,又半夜接客了!
不過這次,她還算是高興,畢竟鳳卿璃幫她整治了趙宗元,她要感激人家的不是麼,總不好過河拆橋啊。
因此,顧明萱便笑盈盈看着鳳卿璃,說道:“多謝卿璃表哥。”
鳳卿璃輕咳了一聲,說道:“不用謝,我也看他不太順眼。”
顧明萱就忍不住笑了,好吧,不管是爲什麼,反正趙宗元倒黴了,她就很高興。
然後就聽鳳卿璃說道:“本來想要儘快把長信伯家那個蠢婦的頭給剃掉的,不過我覺得吧,事情離得太近了,她一次都全都傷心完了,這不好,應該在她不傷心了的時候,再來一次,這樣才更好玩,萱表妹覺得呢?”
“卿璃表哥想得周到。”顧明萱誇讚了一句,鳳卿璃就笑了,然後,他有些扭捏,不知道說什麼了?
顧明萱看着他,有些奇怪——鳳卿璃向來是沒臉沒皮的,現在這樣一臉有點羞澀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有點驚悚,好不好!
等了一會兒,見鳳卿璃還是不說哈,顧明萱忍不住問道:“卿璃表哥還有什麼事情麼?”
“本王還不想走。”鳳卿璃聽這話,以爲顧明萱的意思是,你要沒事就該離開了,所以,立即說了一句。
顧明萱:“……”
平常她要是這麼說話的話,肯定是在攆鳳卿璃離開了,但是今天真不是這樣的,她只是見鳳卿璃一臉的不好意思,以爲有什麼難以啓口的事情,所以才問一下,給鳳卿璃一個臺階,讓鳳卿璃可以順着她的話說出來罷了。
不過,你說你這是幾個意思,你沒事就沒事吧,大半夜的,事情說完了你還不想走……你以爲這你家麼?
所以顧明萱笑得有些假了。
鳳卿璃看見了,忍不住說道:“萱表妹,好好笑,這樣假的笑,看着真醜!”
顧明萱:“……”
隔了一會兒,鳳卿璃終於一屁.股坐在了顧明萱的牀上,然後緊盯着顧明萱,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上輩子早早被人算計致死,沒娶過妃子,因此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妃子相處,所以他默默想着別人的樣子——三皇子妃久病在牀,這個可以忽略不計;五哥……和五嫂看着挺恩愛的,但是鳳卿璃覺得他們更像是上司和下屬,想想自己和顧明萱變成了那個樣子,鳳卿璃就覺得彆扭。
所以這個也可以略過……
再來呢?
鳳卿璃想了想,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沒有見過幾對夫妻相處的樣子。
至於父皇和皇后?
好吧,這個更像是上峰和下屬了,而且父皇還那麼多的妃子……
這不行,明天要去別人家看看,到底別人家的夫妻是怎麼相處的!
鳳卿璃下定了決心!
然後,他又聽到顧明萱說話了,顧明萱說:“表哥若是無事的話,能不能聽我說兩句,我有事情想要問卿璃表哥呢。”
鳳卿璃正想着該如何觀摩別人家的夫妻相處之道,聞言,有些心不在焉,說道:“有什麼疑問,你說。”
顧明萱看着鳳卿璃,沉吟一會兒之後,才慎重開口說道:“卿璃表哥,您與三皇子之間,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顧明萱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一直盯着鳳卿璃的眼睛的。
若是她的猜測沒錯的話,三皇子鳳卿珩纔是害死母親的元兇,而何氏,則是他的走狗,她上輩子的所有悲劇,她的孩子會落到那樣的下場,歸根結底,三皇子鳳卿珩纔是始作俑者。
所以她與鳳卿珩之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但是就像是她原先所想的那般,她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夠能夠扳倒三皇子的,所以她需要借勢!
五皇子,她不敢信!
唯有鳳卿璃,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鳳卿璃也是深藏不露的一個,可是顧明萱竟有種奇異的感覺,她覺得鳳卿璃總不會害她。
所以,她想要與鳳卿璃合作,反正鳳卿璃會去毀掉三皇子的秘密兵器庫讓三皇子肉痛不已、而三皇子在懷疑出手的人是鳳卿璃的情況下,沒有一點兒兄弟之情的派出了死士對這鳳卿璃窮追不捨,一副不殺鳳卿璃誓不罷休的樣子,讓顧明萱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也是仇深似海。
敵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盟友,何況這個盟友,還對自己沒有惡意。
顧明萱已經想過許久了,她想要和鳳卿璃合作。
在鳳卿璃幫她解決掉了婚約問題之後,她覺得,提出這個合作的時機已經到了——因爲他們已經知道了不少彼此的秘密,而且雖然合作過的次數比較少,可是彼此都覺得合作很是越快。
這就是再次合作的良好基礎。
當然,這些現在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不知道鳳卿璃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顧明萱問話的時候,便緊緊盯着鳳卿璃的表情,希望能知道鳳卿璃到底是什麼個想法。
鳳卿璃當時還在想着如何去看別人夫妻相處的事情,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從未想過的一個問題,從來沒有經驗,也沒有任何的準備,所以他有些忐忑,所以顧明萱的話落進了他耳中的時候,鳳卿璃先是呆了一下,範文顧明萱:“你說什麼?”
顧明萱抽了抽嘴角,她想過鳳卿璃會裝傻,會拒絕回答,會插科打諢,但是沒想到,鳳卿璃竟然沒聽清楚。
默默看了鳳卿璃一眼,顧明萱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鳳卿璃這次聽到了,翻了翻白眼,義正辭嚴對顧明萱說道:“就算是洗白了屁股跪到我面前讓我玩,我也會一腳把他踹到茅坑裡的。”
顧明萱的嘴角再次抽了抽,這怎麼了,難道是整治趙宗元整治出癮頭來了,還張口閉口胡說八道了。
不過……鳳卿璃這話,成功把他與三皇子之間誓不兩立的關係,說了個清楚。
反正就是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的。
雖然鳳卿璃的話不太正經,可是顧明萱還是明白了鳳卿璃的意思,因此,她微微笑了笑,看着鳳卿璃說道:“前幾日裡,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顧明萱把關於她找到何嬤嬤說話時候,何嬤嬤的表現說了一遍,然後再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當年孃親遇上的土匪,很可能是三皇子的人,而三皇子如此做,是爲了得到益王府的那一筆財物。
鳳卿璃聽着,也點了點頭,附和道:“萱表妹說得對,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想要與卿璃表哥合作。”顧明萱面上的笑容斂去,目光清幽,盯着鳳卿璃的臉,說道:“卿璃表哥也知道的,三皇子現在勢力不小,我卻只是一個弱女子,想要爲孃親報仇,卻是有心無力,而卿璃表哥信任我,也在我面前顯露出了您不同於別人看得的紈絝皇子的一面,所以我相信,卿璃表哥一定是有能力扳倒三皇子的。”
“而我,願意助卿璃表哥一臂之力。”說着,顧明萱從自己的枕頭邊上,拿出了她非常珍惜的那一幅華清郡主的畫像,遞給了鳳卿璃。
助他一臂之力?鳳卿璃聽到這話的時候,高興了——哎呀他的萱表妹就是好,還沒嫁給他呢,就開始爲他着想,要幫他做事了。
因此,鳳卿璃一邊伸手接畫卷,一邊說道:“萱表妹你這麼主動,我會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捨不得萱表妹你和那羣大老爺們一起風裡來雨裡去的,你只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咱們倆呆在屋裡喝喝小酒說說話就好了。”
這話分開了,每個字顧明萱都懂它的意思,合在一起了,顧明萱有些懵了!
什麼主動?
什麼和一羣大老爺們一起風裡來雨裡去?
誰要和他呆在屋裡喝喝小酒說說話?
顧明萱有些抓狂,鳳卿璃的話自己實在是聽不懂,那自己說的話,到底鳳卿璃聽懂了多少啊?
前一刻她還覺得鳳卿璃很靠譜呢,這會兒,顧明萱已經在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她有些無力看着鳳卿璃。
這會兒鳳卿璃卻沒空看她,而是展開了手中的畫卷,然後顧明萱就看到鳳卿璃的眼神猛地一亮,顧明萱本來想開口說話的,卻看到鳳卿璃前一刻還神采飛揚的臉忽然就拉下來了。
顧明萱一怔,怎麼了,難道孃親的畫像上,有什麼東西犯了鳳卿璃的忌諱不成?
不可能啊,這畫像,自己日日都要看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中間是母親的畫像,旁邊是父親的落款以及印章,畫工雖然不好,但是滿滿的都是父親對母親的情意。
不可能有東西犯了鳳卿璃的忌諱纔是。
顧明萱懵然中,鳳卿璃繼續咬牙切齒中,可惡,這個元順到底是那個混蛋,竟然敢把他的萱表妹畫成這樣,鳳卿璃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這個叫做元順的混蛋找出來,大卸八塊!
他是不會畫畫,但是他懂得鑑賞畫啊,這畫像,一看就知道畫畫的人,對花中的人,充滿了愛意——到底是那個混蛋,竟敢覬覦他的萱表妹!
混蛋,有本事你滾出來,本王保證不打死你!
“卿璃表哥,這畫怎麼了?”見鳳卿璃對着畫像咬牙切齒的樣子,顧明萱有些不解地問道。
“啊?”聽得顧明萱說話,鳳卿璃面色憤然,對着顧明萱說道:“你看這個畫像,畫技拙劣、用色難看、取景糟糕……”
鳳卿璃搜腸刮肚,把自己做知道的批評人的用詞全都說了個遍,完全沒有看到顧明萱古怪的面色,最後,鳳卿璃說得口乾舌燥,總結道:“總之,這傢伙畫的畫,簡直是一無是處,萱表妹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幫你畫的,一看就沒有用心,我幫你揍他一頓。”一定揍得他滿臉開花,誰讓他覬覦自己的萱表妹的。
顧明萱默默看着鳳卿璃,最後,輕咳一聲,面色古怪說道:“卿璃表哥,你說得那個傢伙,是我父親。”
“謙者,恭順也,所以我父親的表字,乃是元順。”不知道爲什麼,顧明萱聽得鳳卿璃把顧文謙貶得一文不值,她卻不像是聽到趙宗元詆譭不敬父親的時候那般的憤怒,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好笑。
鳳卿璃應該是把畫上的孃親當作了自己了,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父親的表字,就是元順。
什麼?鳳卿璃驚呆了!
這畫上面是人自己的丈母孃?畫畫的傢伙是自己的岳父?
鳳卿璃立即面色一整,十分嚴肅認真說道:“雖然畫技不太好,但是,仔細再看,卻能看到順安侯對華清姑母的一片深情厚意,早就聽聞順安侯伉儷鶼鰈情深,此刻看到畫像,才知道別人說的,不及兩人情意的萬一。”
如此前言不搭後語,鳳卿璃卻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反而一臉的正氣。
顧明萱聽得,倒是忽略了鳳卿璃這種前後不一見風使舵的行爲,反而面色一黯,是啊,父親孃親鶼鰈情深,可惜母親紅顏薄命,早早香消玉殞,自己也在鄉下呆了許久,根本沒有機會承歡孃親的膝下。
這一切,都是三皇子和何氏造的孽,她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顧明萱眼中,閃過痛恨的光芒,幽冷的眼光,讓鳳卿璃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顧明萱時候的場景——看着像個卑弱的小兔子,但是卻猛然奮起,狠狠反擊了何氏。
鳳卿璃就有些心疼了,真是的,他的萱表妹,不需要如此的忍氣吞聲,誰惹了她,揍回去!
對了,萱表妹給自己看丈母孃的這幅畫像是什麼意思?
還有,要助他一臂之力是打算怎麼助?
趕緊問,轉移萱表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再這麼難過了!
所以鳳卿璃笑着捧着畫像,問道:“萱表妹給我看丈……華清姑母的畫像,是有什麼用意麼?”
顧明萱看了鳳卿璃一眼,伸手接過孃親的畫像,輕笑一聲,說道:“卿璃表哥忘了麼,我剛剛說過了,在三皇子與卿璃表哥的爭鬥中,我願意助卿璃表哥一臂之力。”
鳳卿璃並不傻,在他不犯二的時候,還是非常挺聰明的,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隱藏的這麼好,讓別人一直以爲他是個廢人了。
這會兒看着顧明萱自信慢慢的樣子,鳳卿璃雖然有些被顧明萱神采飛揚的模樣所吸引,但是也沒有忽略顧明萱的話——先確定自己與三皇子的之間是否無法和解,然後再說明她自己與三皇子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後,自信滿滿說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最後把一幅丈母孃的畫像給他看……
這其中,可有關聯?
沒費什麼勁兒,鳳卿璃就想明白了。
他總算是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嚴肅看着顧明萱手中的畫像,問道:“萱表妹說能助我一臂之力的東西,就在這個畫中?”
顧明萱狡黠一笑,說道:“是,也不是。”
鳳卿璃這會兒,卻也沒管顧明萱的否認,他已經確定了一些東西,便目光炯炯看着顧明萱,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的好三哥和五哥費了好大的工夫要找的東西,卻竟然就在萱表妹的手中。
萱表妹可是回到順安侯府,纔沒多久的時間呢。
鳳卿璃就笑了,嗯,他第一眼看到萱表妹,就覺得萱表妹是可造之才,現在看來,果然是足夠的聰明伶俐,配他剛剛好!
鳳卿璃有些沾沾自喜。
咳,停,現在不是沾沾自喜的時候,現在應該嚴肅!
鳳卿璃便努力端起正經的表情,問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顧明萱也不和鳳卿璃繞圈子,她說道:“卿璃表哥應該也知道,我外祖當年留下不少的財物給我娘,只不過這些東西,這麼多年都沒有讓人找到過……”
顧明萱微微一笑,鳳卿璃就知道,自己確實是猜對了,只不過,他其實還是有些好奇,怎麼顧明萱會發現這些東西呢?畢竟別人都找了很久的。
“想來卿璃表哥也猜到了,那些財物的下落,就藏在這一幅畫中。”顧明萱愛惜地撫.摸了一下畫卷,接着對鳳卿璃說道,“我願意把這些錢財全都交給卿璃表哥,只希望卿璃表哥能夠幫我——血債血償!”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顧明萱的眼中,全是冷厲的光芒,鳳卿璃看着她,神色間,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他就喜歡這樣的她,總是能表露自己的真性情,沒有其他女人那樣假惺惺的樣子。
然後,鳳卿璃看着顧明萱遞過來的畫卷,摸了摸下巴之後,才伸手接過來,很有些苦惱。
哎呀,萱表妹給了他這樣大的一份定情信物,他該拿什麼還,才能與這定情信物相符合啊?
鳳卿璃有些苦惱。
顧明萱卻以爲他在苦惱怎麼才能從畫卷中找到那筆財物的下落,便抿脣微笑,說道:“卿璃表哥不必煩心,您稍等。”
說着,顧明萱便下牀,踩着繡花鞋端着一盞燈到了牀前,指了一個地方示意鳳卿璃對着燈光認真看。
鳳卿璃照做了。
而後,他發現了一點異常之處,原來,那畫卷裡面,竟然似乎還有夾層!
顧明萱看鳳卿璃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才笑盈盈地把燭臺放回了原先的地方,說道:“卿璃表哥想得沒錯,這幅畫確實是有夾層的,而外祖留下的錢財安放的地方,就在這夾層的地圖上。”
鳳卿璃忍不住對顧明萱說道:“華清姑母真是太聰明瞭,誰能想到,地圖竟然藏在了這樣一副畫像中啊。”
別人都在翻找華清姑母的嫁妝,無論是她帶來的字畫還是書籍還是傢俱等的夾層暗格,越是隱秘的地方,就越是被重視,所以估計全都被搜了個遍,卻沒想到,地圖竟然藏在這一幅畫中,還光明正大的放在了顧明萱的牀頭。
這畫,可不是華清郡主的嫁妝,而是華清郡主婚後順安侯給她畫的小像,別人怎麼都可不能想到,地圖原來沒有藏在嫁妝裡,而是藏在了一副遊戲之作裡面。
這是典型的燈下黑。
他丈母孃果然是個聰明的,所以才能剩下萱表妹這麼聰明的女兒。
這麼聰明的表妹,還給了自己這麼大的一筆定情信物,到底他還什麼禮,才能配得上啊……鳳卿璃又有點兒犯愁了。
接着,他就又聽到顧明萱說道:“是啊,正因爲沒有人想到,所以才方便咱們行事嘛。”
鳳卿璃看了顧明萱一眼,見到她面上壞壞的笑容,就知道她又有好玩的、可以坑人的主意了,因此催促道:“說吧,萱表妹想做什麼,我一定捨命配合!”
“哪裡就用得着卿璃表哥捨命了,卿璃表哥的命是最矜貴的,別說別人的一條命了,便是千百條上萬條,都不能值卿璃表哥的一個手指,卿璃表哥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纔是。”顧明萱見鳳卿璃這麼說話,便有些不願意了,她死過一次,所以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作爲同盟的鳳卿璃,顧明萱自然也希望他能長長久久的,如果,她才能藉助鳳卿璃的勢力來報仇。
想到鳳卿璃上一輩子也是早死,這輩子不知道爲什麼僥倖活了下來,顧明萱就更不願意讓鳳卿璃說不吉利的話了。
他們都會好好的,看着惡人得到報應。
鳳卿璃被顧明萱嚴肅的表情給驚了一下,之後聽到顧明萱嚴肅又認真地盯着他說了那樣一番話,忍不住心頭就火.熱起來。
萱表妹這是關心自己呢!
鳳卿璃便對着顧明萱送上了大大的笑容,用力點頭,對顧明萱說道:“對,咱們的命矜貴,是不該亂說話,萱表妹教訓的是。”
顧明萱看鳳卿璃聽進去了,這才抿脣微笑,繼續對鳳卿璃說道:“這真的畫卷,我便交給卿璃表哥了,相信卿璃表哥能找到人小心把裡面的地圖取出來,而不傷到這畫卷的……不過,這事情還不算完。”
顧明萱的眸中,全是狡黠的光芒,鳳卿璃此刻,思想神奇地與她同步了,不等顧明萱說完,便也得意笑着說道:“既然我的好三哥,這麼想要得到那邊財物,我們怎麼能辜負他呢?只是不知道,要是父皇和五哥等人知道了三哥竟然得到了那麼大的一筆財富,卻私自藏了起來,沒有告訴別人,會如何想三哥呢?”
顧明萱看了鳳卿璃一樣,她沒想到,她的話還沒說出去呢,鳳卿璃就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是的,真的畫卷給了鳳卿璃,可是三皇子辛苦了那麼久,她怎麼好意思讓三皇子空手而歸呢……
當然是要送三皇子一份大禮啊。
只是不知道,三皇子得了這麼一份大禮,最後什麼都沒有找到,心情會如何?
而到時候消息傳出去,衆人知道三皇子得了地圖,而三皇子卻說自己什麼都沒找到,別人會不會相信三皇子的說辭呢?
而後,兩人頭湊在一起,商議起來如何才能把這份大禮送給三皇子,讓三皇子好好的享受一番。
等商量好了之後,顧明萱和鳳卿璃對視一眼,一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那表情,完全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相似沒有了。
帶着顧明萱給的定情信物,鳳卿璃愉快的離開了,心中想着怎麼才能給三皇子一個大大的教訓。
只可惜,第二天上午,鳳卿璃就接到了皇帝的口諭,傳他進宮,進宮之後,皇帝問了他的身體狀況之後,溫和說了一些話。
不外乎是你已經十八歲了,原先身體不好也就算了,現在看你身體也不錯了,竟然能在京城呆這麼久都沒發病了,總也能爲父皇分憂了,所以交給他一件差事。
鳳卿璃看着皇帝慈愛看着他的面容,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知道父皇是真的疼愛他,可是他也不是沒有怨恨的。
怨恨父皇當年沒有保護好孃親,讓她慘死;怨恨父皇三宮六院,完全忘記了母妃的冤屈;怨恨父皇明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誰,卻還是最後只是把對方推出來的替罪羊盡數殺了,而對主犯只是小懲大誡,沒有重懲。
可他也知道,很多時候,父皇也不能隨心所欲。
此刻,對着皇帝慈愛的臉,鳳卿璃面上嬉皮笑臉的,心底,卻並不想讓父皇爲難,他知道,他不接觸朝政,纔是最好的,但是父皇,卻是希望他能有自己勢力,以圖自保。
鳳卿璃不知道該拿皇帝怎麼辦,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推拒,等發現實在推拒不了之後,他無奈苦着臉對皇帝說道:“父皇要先答應兒臣一個條件,不然兒臣是打死都不會去的。”
“九弟。”五皇子忍不住低聲呵斥,鳳卿璃與他走得近,就鳳卿璃的身體,據說當年傷到了根本,所以元氣打傷,如今雖然稍微調養的好了一點了,可是也還是無法傳宗接代。
這樣的皇子,是沒有辦法繼承大位的,所以他們都不把鳳卿璃當作是對手,反而因爲他非常受皇帝的.寵.愛,所以都想拉攏他。
五皇子現在被三皇子逼得有些緊,他迫切希望鳳卿璃能入朝,成爲他的助力,他心中不由得暗恨,前段時間聽說三哥的秘密兵器庫被人炸掉了,三哥積攢多年的兵器毀於一旦,他正暗自高興了,卻沒想到三哥沒找到犯事的人,便把矛頭對準了他,最近瘋了一樣攻擊他,讓他有些焦頭爛額的。
所以皇帝給鳳卿璃安排差事,他是最高興的一個——當然,心中不是沒有酸澀的,他當年想要一件好辦又能得到功績的差事,是千難萬難的,可是九弟明明什麼都沒做,父皇就什麼都替他考慮到了。
所以此刻聽得鳳卿璃竟然與皇帝討價還價,五皇子忍不住就有點不悅——快點答應下來啊,還講什麼條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皇帝看了五皇子一眼,對着鳳卿璃的無賴嘴臉,無奈撫額,說道:“說吧,什麼條件?”
“要是辦砸了,父皇只管找副使的錯兒,可不能說兒臣的不是,到時候兒臣可是不認的!”鳳卿璃理直氣壯地要求,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什麼不對!
別說是當年爲了能在皇帝和朝臣面前好好表現,讓皇帝和朝臣賞識他們而使盡渾身解數搶好差事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了,便是十分疼愛鳳卿璃的皇帝,這會兒都覺得,這個兒子實在是欠揍到了極點。
真恨不能揍他一頓解恨。
板着臉,皇帝把鳳卿璃一頓訓斥,實在是恨鐵不成鋼啊。
可是鳳卿璃會怕這種程度的訓斥麼?
所謂無欲則剛,他沒有想要謀取什麼,自然就不怕皇帝訓斥,最後,他那一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皇帝無奈了,揮揮手,說道:“行了,你下去吧,準備準備,好好和那些老臣學學,看他們是怎麼辦事的。”
然後,再也不想聽鳳卿璃的狡辯了,讓侍衛把他叉了出去!
鳳卿璃先讓人給顧明萱送信,表明關於算計三皇子的時候,要稍微緩一緩,他需要去辦個差事;而後,鳳卿璃便直奔五皇子的府上,等五皇子下朝回到府中,立即被鳳卿璃給抓住了!
“五哥,我是你親弟弟吧?”鳳卿璃盯着五皇子,問道。
五皇子很是驚詫,這不是廢話們,難道父皇還能讓別人來混淆皇室血脈麼?
因此,他氣笑了,瞪了一眼鳳卿璃,訓斥道:“說什麼渾話呢,讓御史聽到了,還不可勁兒彈劾你。”
鳳卿璃撇嘴,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