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華園的時候,顧明萱目光低垂,顧玉雯倒是聰明,現在就開始討好顧明榕了,怪不得後來顧明榕成爲了順安侯府之後,對顧玉雯那麼好。
不過,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顧玉雯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會有那樣的機會,來傷害自己了,便是她再討好顧明榕,也是沒有用的。
顧明萱很快就收拾心情睡下了,第二日起來,因爲顧明萱的腿還未好,便也不用去請安,只看看書管管園中之事便罷了,之後的兩日也是如此,到了八月二十五的時候,早晨洗漱之後,顧明萱依然在屋中用飯,桑枝伺候顧明萱用飯的時候,便時不時悄悄看顧明萱一眼,顯然,那模樣,似乎是有話要說,顧明萱見狀,眉峰微揚。
桑枝這近可是憔悴了許多啊,看來她很是掙扎,今兒這個樣子,是有話要和自己說?看來,桑枝是拿定了主意了啊……也是,她從她家裡回來也不少天了,是該有個決定了,顧明萱一直以爲,桑枝會做出些什麼來,但是沒想到,桑枝除了人有些焦躁之外,卻是一直沒有什麼動作,顧明萱很是奇怪。
顧明萱不知道,桑枝連續好幾天沒有睡好,她日夜思量,越是想,越是覺得大小姐顧明萱不可得罪,看看夫人,在府中耀武揚威這麼些年,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了?
如果自己得罪了大小姐,是不是也會變成夫人那個樣子?桑枝不敢想了!
再說了,她心底藏着一個秘密,之前只是覺得大小姐膽大包天,可是八月十五之後,桑枝窺到了更大的秘密,之後桑枝雖然還是覺得大小姐膽大包天,可是,卻心情安定了不少。
背叛顧明萱的後果與被神秘人威脅的害怕,讓桑枝忐忑不安,可昨日的時候,又有人幫着她娘傳話,讓她回去一趟——桑枝自然知道這是爲了什麼,怕是娘又要逼自己了,但是桑枝怎麼想,都覺得得罪顧明萱這一條路,實在是不可行。
既然不敢得罪大小姐,不若直接投誠吧!
桑枝咬着牙,做出了這個決定,相比威脅她一家的神秘人,桑枝更願意相信顧明萱,看綠珠幫着大小姐一次,若是別人家說不定還會因爲伺候不利被責罰,但是綠珠現在卻得了一樁好姻緣,不就是因爲大小姐還算是仁慈麼?
而且據說小姐還給找了更好的,可着綠珠挑,是綠珠傻,挑了最差的,但是就算是最差的這一家,也不差了。
桑枝因此覺得,投靠顧明萱是個最好的選擇。
顧明萱不知道桑枝的心思,但是既然桑枝想要與她說話,顧明萱也不拒絕,單獨留了桑枝說話。
“你可是有話要與我說?”顧明萱手握着書卷,卻沒有看書,反而含笑看着桑枝。
既然下定了決心,桑枝便也不打算猶豫了,噗通一聲跪在了顧明萱的身前,一遍磕頭一遍說道:“奴婢是來求小姐原諒的,奴婢原先被夫人差遣,曾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可小姐卻大人有大量,不但沒有責罰奴婢,反而還留了奴婢在身邊伺候,奴婢心中十分感激小姐,只是因爲害怕,一直沒敢向小姐請罪……”
顧明萱詫異看了桑枝一眼,轉而又笑了,說道:“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之後一直用心當差,我也是看在眼中的。”
因爲擔心顧明萱責怪,所以桑枝確實是很用心在當差,兢兢業業的。
桑枝聽到顧明萱的話,心中又定了幾分,面現感激之色,繼續對顧明萱說道:“那也是因爲小姐寬和……”
定定神,桑枝也不再繞彎子,把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前幾日,奴婢的娘使人傳信,說是病得厲害了,讓奴婢回去伺候,結果,奴婢回去之後,奴婢的孃親卻有個漢子晚上到了奴婢家,威脅奴婢孃親,讓奴婢念親逼奴婢悄悄拿一件小姐的私物,不拘是繡了名字的錦帕還是小姐獨有的首飾,拿回去交給她,還說若是不聽話,便要奴婢一家好看……”
“奴婢聽聞此事之後,又驚又怕,但是無論如何,奴婢也是不會害小姐的,小姐對奴婢這麼好,奴婢便是死,也要護着小姐的,只是這幾日,一直擔憂奴婢家人的情況,到了昨日,那神秘漢子大約是又到奴婢家逼迫了,奴婢娘讓奴婢趕緊回去一趟,奴婢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要把事情告訴小姐一聲,免得那人從奴婢這兒得不到東西,又去威脅了別人……”
桑枝把自己家說的挺可憐,又把自己心中對顧明萱的懼怕,說成了對顧明萱的感激和忠心,顧明萱聽着,有些想笑。
桑枝忠心麼?
只怕未必吧。
不過,總歸桑枝還是很識時務的。
既然對方要的是自己的私物……顧明萱覺得真的應該將計就計的,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顧明萱先是安撫了桑枝幾句,讓桑枝寬心,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因此怪她的,有讚賞了桑枝的忠心,賞了桑枝一直銀鐲子,之後,顧明萱便對桑枝說道:“如此,你便明日先歸家一趟,只說我現在病着,天天不離屋子,無法拿到我的貼身之物,讓你娘再等等,等我好些了,纔會出門,到時候,你才方便行事。”
桑枝聞言,微微有些詫異,大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但是既然顧明萱這麼說了,桑枝便急忙應下,顧明萱便又叮囑她兩句,讓她千萬小心,不能露餡。
等桑枝出去了,顧明萱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面上浮起淺淡的笑容,他們對自己的嫁妝,還真是異常執着啊,爲了那些錢財,他們三番幾次出手,都想讓自己嫁人,顧明萱忍不住嘆口氣,她覺得吧,他們爲了自己的婚事操的心,連顧文謙這個當父親的都比不上啊。
罷了,既然顧明荷和三皇子喜歡來這麼一招,她也只好接着了。
只不過,人選要換一個啊。
可惜顧明荷太小了,不然的話,她真的不介意把那私物換成顧明荷的,如此,把顧明荷嫁出去,她也能省心點。
算了算了,還是拿着何氏的東西過去吧,就算是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可是,噁心他們一把也是好的啊,再說了,三皇子本來就與何氏有勾連,不是麼?
選定了人之後,顧明萱便叫來曉風,悄聲吩咐了幾句,曉風聞言,神色有些古怪,不過還是應下來了,晚上悄悄走了一趟百合堂,取了何氏的一個蝴蝶狀的玉噤步和一個荷包回來,顧明萱見狀,很是滿意——那個玉噤步,她也有個類似的,當然,何氏的是普通白玉,而顧明萱的是羊脂玉的,玉質與價值有差別,但是粗略看起來,卻是差不多的。
在顧明萱的授意下,桑枝第二天又回去了一趟,面對她孃的逼問,桑枝忍不住發了脾氣:“大小姐現在腿上傷着不能走動,天天呆在屋中,連請安都不去,你叫我怎麼動手?明搶麼?”
桑枝娘有些訕訕的,但是很快就又橫起來,低聲喝罵道:“反了你了,不趕緊想辦法,還衝你老孃發火……”罵了桑枝一通之後,說道:“你趕緊的,你知不知道,你哥還等着錢娶媳——”
“什麼?”桑枝聽着,氣得臉通紅,感情自己被逼着做冒險的事情,她娘倒好,算計着用自己賣命的錢來給哥哥娶媳婦,桑枝氣得渾身顫.抖。
最後,她冷笑一聲,說道:“實話說吧,你女兒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小姐平常出門的時候,莊嬤嬤一般是不出去的,而且綠蕊或者杜鵑也會留下來,總歸我是挨不到進去的,我想要進去,需要正巧屋中沒人才方便行事。”
桑枝知道,其實大小姐肯定會給她製造機會的,但是她就是見不得她娘這衣服理所當然的樣子,所以故意說給她娘聽。
等到回到清華園的時候,桑枝氣怒未消,不過卻還是立即見了顧明萱,把事情回稟了,顧明萱聞言,誇獎了桑枝幾句。
而顧明荷,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聽聞是因爲顧明萱不出門,導致桑枝無法行動的,顧明荷只是微微蹙眉,便淺笑着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是,顧明萱天天呆在屋中,桑枝自然是無法下手的。
只能等一等了。
這一等,便又是五天的時間,三皇子和顧明荷都有些心焦。
一個是心急寶藏財物,一個是心急讓顧明萱倒黴。
而顧明萱,日子則過得還算是悠閒,當然,若是有人不半夜來訪的話,顧明萱覺得自己心情會更好的。
可惜,有些人啊,從來聽不懂人話——暗示不行,明示不行,說了以後不要晚上來也不行,顧明萱十分的無力,最後只能聽之任之。
顧明萱腿好了之後,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給崔氏請安,這次,她帶了綠蕊和桑枝。
今天,顧明萱出門的時候,便挑了那個羊脂玉額蝴蝶玉噤步,配在衣服上,當然,在配在衣服上之前,顧明萱先把玉噤步的絲線弄鬆了,如此,那玉噤步,在到了榮安堂請安的時候,便落在了顧明荷的眼中。
而後,等出了榮安堂不久,那玉噤步便在顧明萱用巧勁一拽的時候,鬆開來落了下來。
“哎喲,幸好走得慢,不然這金貴的東西可說不定就碎了。”跟着顧明萱的桑枝,急忙把滑落在顧明萱腳邊的玉噤步撿起來,笑着說道:“可見這老天都捨不得小姐破財。”
顧明萱就笑了,她平日對桑枝便不說熱情,因此,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不過,桑枝卻不以爲忤,反而湊上前說道:“奴婢倒是會打絡子,不若奴婢想個好花樣的絡子,幫小姐把它弄好了吧……”
顧明萱不置可否,允了,不過,玉噤步卻並沒有留給桑枝,而是讓綠蕊拿了。
之後,第二天顧明萱出門給崔氏請安的時候,故意留下了桑枝和杜鵑,而她帶上了綠蕊和杜鶯,甚至這次,連莊嬤嬤都一起隨着顧明萱出門了,理由是九月九要到了,要和老夫人商量登高望遠的事情。
顧明荷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只覺得天助我也。
因此,她不動聲色,在人上茶的時候,故意把茶水弄到了顧明萱的身上,如此,顧明萱便不好離開了,而且,還得讓人送衣服過來。
總不能呆會顧明萱也穿着溼衣服離開啊。
顧明萱的眉心微微一跳,面上卻維持着笑容,對這戰戰兢兢的小丫頭說道:“不礙事的,莫怕,以後小心些就是了。”
那小丫頭聞言,對顧明萱十分的感激,顧明荷看着,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哼,顧明萱,任你現在再沽名釣譽的,等幾天,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
顧明萱安撫完小丫頭之後,對着崔氏說道:“還要煩勞祖母身邊的姐姐,去清華園傳個信兒,讓桑枝揀一身衣服出來,給孫女送來呢。”
崔氏自然沒有不應的。
顧明荷聞言,卻有些緊張。
若真是桑枝來了,那豈不是這次的機會就泡湯了?
可是她現在又沒辦法傳信,只希望,桑枝能夠機靈一點了。
顧明荷如是想的時候,面上表情雖然還正常,可是眼中,不是會閃過其他的情緒,顧明萱便權當是看戲了。
她相信,桑枝會把握這次機會的,因爲她已經與桑枝說過了該如何行事,不止是顧明荷需要這個機會,她也需要啊——何氏現在能開口說幾個字了,等到若干年後,說不定還能站起來,要是何氏好了,爲了顧明荷顧明芝和顧明榕的臉面,爲了侯府的臉面,說不定父親祖母會好好供着何氏的,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何氏,只配那樣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至於直接讓何氏死掉,顧明萱卻是不允許的,她要何氏活着看看,眼睜睜看着她所在意的,都慢慢消失,如此,才十分的快意。
顧明萱悠閒喝茶,顧明荷卻沒有那麼閒適了,她終究是不甘心,因此,不願意碰運氣,而是一定要讓桑枝留下,有機會偷盜東西,至於之後桑枝會如何,顧明荷纔不會管。
因此,她陪坐了一會兒之後,說內急,便退出了屋子,而後,讓人追上了榮安堂的丫鬟,說是大小姐改口了,不讓桑枝送了,改成讓杜鵑送。
那丫鬟雖然奇怪,但是卻也沒多想,到了清華園之後,便如此傳話了。
桑枝便與杜鵑一起,替顧明萱配了一套衣服出來,然後由杜鵑捧着去了榮安堂,桑枝藉口要整理散亂的衣物,留在了屋裡。
然後,桑枝拿着顧明萱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和玉噤步,悄悄藏了起來,第二日,便回了家,把東西給了她娘。
顧明荷雖然沒有看到,但是三皇子的人還是會給她通消息的,她知道之後,喜上眉梢,荷包不算什麼,玉噤步纔是重要的——在顧明荷想來,那荷包並非是顧明萱親手繡的,到時候顧明萱咬定不是自己的,總也查不出來,若是被顧明萱抵賴掉了,總歸不美,而玉噤步,卻是大家都看到過的……如果找來的人能拿着這個也在衆人面前出現過的玉噤步喊着是顧明萱送他的信物話……
顧明荷忍不住抿嘴輕笑出聲,看來這個桑枝,還是挺機靈的麼,竟然這麼聰明,拿了顧明萱在人前穿戴過的東西來……
笑了笑之後,顧明荷就等着好戲上演了。
顧明荷很高興,三皇子也很高興。
三皇子與顧明荷不同,他不需要顧明萱倒黴,他只需要顧明萱與他的人成婚,之後方便他查看嫁妝尋找藏寶圖罷了,而同時,三皇子還希望顧明萱與夫婿琴瑟和鳴,希望顧明萱的心,落在她的夫君身上,如此,顧明萱纔會全心全意幫着她的夫婿,從而讓順安侯也幫着女婿。
這才符合三皇子的利益。
所以三皇子得到了東西之後,沉吟了一會兒,在親近自己的人中,選擇了一番之後,終於選定了一個人——順天府尹曲嘉澍的次子曲林江,樣貌俊秀、人品出衆,與科舉一道上,雖然比不上戴家的二公子,但是卻也不差了,如今他已經是舉人了,下場科考,很有希望高中。
三皇子覺得,這樣的人,雖然家世配順安侯府差了一些,可是本人卻是很出挑的,就顧明萱曾被退過親一事,能找到這樣的人,是該十二萬分的慶幸的——哼,上次戴家的親事,順安侯府不想沾染麻煩,堅決不應,這次有了把柄,看順安侯還應不應。
不過,這樣直接讓上門提親肯定是不行的,都沒接觸過的人,怎麼會有私情呢?
所以還要製造幾次偶遇,且讓別人都看到了,如此,別人纔會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完全是可能的。
心中有了計議之後,三皇子沉吟了一下,讓人密切注意順安侯府的動靜——就要重陽節了,倒是也不用他找人再開宴席製造機會了,只要先知曉了順安侯府九月九要去哪兒,便讓曲林江跟上便是。
很快三皇子就得到了消息,順安侯府往年都是要去城外的山莊裡住着的,到時候順安侯府的家眷都會登山的。
而碰巧,順安侯府的山莊隔壁,就是京衛指揮使司指揮所家的莊子,而京衛指揮使,與順天府尹有些親戚關係,讓曲林江與他們家孩子一起登高,也不是什麼難事。
三皇子便有些高興。
三皇子高興的時候,鳳卿璃自然是不高興的。
讓鳳卿璃不高興的源頭就是三皇子和顧明荷。
顧明萱的動靜,鳳卿璃都是很關心的,自然知道了三皇子和顧明荷讓桑枝偷顧明萱的私物是打算要幹什麼的。
鳳卿璃因此非常的不高興。
既然不高興了,鳳卿璃就要發泄。
只是他現在在被禁足,雖然他不介意被御史彈劾,但是畢竟鳳卿璃不是真的混不吝,那更多是他的保護色,所以他並沒有在作出像是那天一樣,大白天離開雍王府的事情。
不過,鳳卿璃自己不離開,卻不代表他不能做事情了。
因此,鳳卿璃開始着手準備讓三皇子發現原先益王府藏寶地址的事情——哼,三哥就是太閒了,纔會總是算計他的萱表妹。
他一定要讓三哥忙起來,五哥不夠的話,讓父皇也加入好了,一旦父皇知道三哥竟然找到了原先益王府的寶藏卻不讓他知道,反而獨吞,想來父皇會好好找三哥“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的。
鳳卿璃邪肆一笑。
鳳卿璃把事情吩咐了下去,至於真的藏寶圖……鳳卿璃摸了摸貼身藏着的萱表妹親手做的荷包,得意地笑了——萱表妹的定情信物兼嫁妝,他當然要妥善收藏纔是。
唔,也該想想了,如何才能讓父皇同意賜婚呢?
找母妃?
不行……母妃同意的,皇后不一定會同意……就算母妃同意了,父皇也不一定同意啊……父皇太精明瞭,這點無比的讓人討厭。
還是要找讓皇后同意、太后下旨……太后比較好糊弄,而且近年來越發的固執了,認定的事情,便是父皇都不好違逆。
好,就讓太后下旨好了。
鳳卿璃微微眯起了眼睛,皇后很好搞定,至於太后,她對自己這個孫兒,那是涼薄的很,對萱表妹,也不喜歡,唔,皇后與太后鬥爭那麼多年,想來應該也法子讓太后爲他與萱表妹賜婚的!
既然要和皇后做交換,那麼他也要準備下了。
就在鳳卿璃思考自己的終身大事的時候,朝中又發生了一件事情——被貶去做知縣的那個彈劾鳳卿璃的御史,死了。
他死在了去上任的路上,據說是行船正好遇到了風浪的天氣,觸礁了。
有人說他是倒黴,有人卻把目光看在了鳳卿璃的身上——鳳卿璃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想想以前得罪鳳卿璃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而這個御史,也是狠狠得罪過鳳卿璃的。
雖然皇帝已經申斥了他,但誰知道鳳卿璃會不會爲了泄私憤,而殺人呢?
也並不是沒有可能,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