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倒是想問你啊。你有因爲晴雪有心臟病，你就不喜歡她了嗎？你就因爲害怕她的未來拖累到你而選擇遠離她了嗎？哪怕她會以爲你是因爲同情或者憐憫才陪着她，可是你自己的心呢？你是怎麼想？你難道就是因爲這些才留下來？”
不……
北棠的眼底掠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因爲喜歡她，所以連她的每一個角落都喜歡，連她的病都喜歡……從沒有覺得她是累贅，反而覺得能夠遇見她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事。
甚至，不管以後會經歷什麼，他都會不顧一切爲她。
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是因爲喜歡她。她的殘缺在別人看來可能是一種負擔，在他看來卻是一種美。
也是她的一部分。
他喜歡的是完整的她，全部的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都不會改變這一份喜歡。
“我明白了。”北棠對宮詩嬈說道：“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宮詩嬈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
“我會繼續跟慕言蹊研究討厭，找到儘可能完美的方案治療他的手，爭取，能讓他早點好起來。就算以後不當醫生也有很多事可以做，而且就算不能拿手術刀了，也不不代表就不能當醫生了……”
“我也加入！”宮詩嬈說道：“哥，我要的是讓他重新拿手術刀！”
“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那是他一生的夢想，我不想他的人生留下遺憾。”宮詩嬈對北棠說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就算再難也要一試。”
北棠欲言又止，宮詩嬈固執起來什麼樣子，他很明白，沒有跟她爭論很多，只是點了點頭，對她說：“好！”
宮詩嬈勾了勾脣角，覺得自己的眼前忽而一片漆黑，她震了震，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才又重新恢復了光明。
好奇怪……
她剛纔是怎麼了……？
爲什麼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了，整個世界都壞掉了一樣，無盡的黑和靜。
“詩嬈？你怎了？”北棠看到她精神恍惚的樣子緊張地問道。
“沒事。”宮詩嬈搖了搖頭，“大概是因爲最近都沒休息好，我去睡一覺就好了。”
她哪裡是一兩天沒睡好，她最近好幾個月都因爲湛南爵跟她分手的事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北棠揉了揉她的頭髮，對她說道：“快去睡吧。阿湛沒那麼快醒過來的。”
“我想先等他醒過來。”宮詩嬈說道。
“剛纔從他身體裡取了三顆子彈。”北棠對宮詩嬈說道：“他就算體質再好，也要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醒過來。你撐得住現在，你熬得過二十四小時？就算真的熬到了，等他醒來，你又暈了！快去睡，我會當鬧鐘叫醒你。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他，養好精神一次問個清楚，嗯？”
宮詩嬈還想堅持一下，但是剛纔爲湛南爵做手術精神高度集中，加上之前長久的疲憊，她真的撐不住了。
她點點頭，“好。”她說着站起身來，走了一步，忽而腳下一軟，整個人失去重心般的，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