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華，水華………”她終於還是在一聲聲輕喚中徹底的醒來。
面前坐着齊天瑞。離得太近，冷水華都能很清楚的看見他下巴上的胡茬，神情很疲倦，眼裡的血絲也顯而易見。
這是她從前所沒見過的齊天瑞……
“那個，你還好吧？”話說出來，冷水華才發現自己聲線沙啞，像是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一般。
張口說話的時候，整個喉嚨間被人用力的撕扯，火辣辣的疼。冷水華趕緊伸手按住，緩解一些疼痛。
“水華……”見她這模樣，齊天瑞的神情又開始緊張，站起來，又上前，弓着半個身子，僵在離她只有幾釐米的地方。
他想擁抱，可是什麼東西阻止着他，無法上前。
大約一分鐘後，她聽見他輕聲的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受傷。”
冷水華搖搖頭，說話艱難，只好用動作告訴他，沒關係的，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子。但是齊天瑞並沒有繼續看她。
他轉過身子，緩慢的走到窗口，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這個背影，沒來由的讓她心疼。
一直以來，齊天瑞都是那種衣裝筆挺，任何時候都不會看出一絲雜亂之人，他有足夠的能力，俯視周圍的人羣，活在高端。
像是天生的王者。
可是，剛剛他說對不起，此時他神情疲倦，衣着雜亂，弓着身子的模樣有些無助，讓她莫名其妙的難受。
這一切，只是因爲她。
“喂……”其實，你沒必要的這樣的，真的，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真的一點也沒有。”
聲音還是沙啞，說話的時候是很難受，可冷水華還是堅持着把話說完。
“那個，上次你帶我去吃的蟹黃包在哪裡賣，你能不能幫我買幾個，想吃，再加碗粥吧。”
他這才轉過身子，朝她笑了笑：“醫生說，醒來後如果第一反應是吃，那應該是度過安全期了，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她朝他甜甜的笑了笑，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
齊天瑞剛出去，她又用力的捂着喉嚨，疼痛感並沒有減少半分，反而因剛剛用力說過話，加重了疼痛感。
渾身都難受。
她並不想吃什麼，只是見不得他失落的背影。她知道要買那東西，離這裡並不遠，但願這段時間，彼此都能把心情調整好。
護士怕她一個人悶，擅自替她開了房間裡的電視。
剛打開電視，就見到主持人在繪聲繪色的報道着賈氏集團破產一事。
這等實力，導致的破產速度，堪稱史上第一，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化如此之快。
冷水華思緒停滯了幾秒，她已經想到是誰造成的。
當然，也不可能全是齊天瑞，想必哥哥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也是有所作爲。
“病人需要休息，就別開電視吵她。”席彬開門進來，見冷水華神遊，不動聲色的關閉了電視。
這才站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嗨他姐姐。”一點也不幽默，冷水華也不配合，板着臉，責備對方擅自關閉她電視。
席彬見她沒表情，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摸出一束花來放到牀頭，這才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手環繞在胸前，笑眯眯的打量她。
“看屁。”她終於說話，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
“看來你睡了三天還是有點效果的，不過這開口問候人的式，得改改，哪天哥哥教你。”
已經睡了三天？冷水華擡手準備掏手機，發現手上還插着針管。
倒是對面的席彬，見她手要動，趕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
“姑奶奶，你需要做什麼直接說不就好，這麼個大活人坐在這裡你以爲是擺設？”
“手機，我看看時間。”
她以爲席彬騙他，怎麼說也不可能睡了三天，又不是豬。席彬只好替她找到手機，還真的是三天以後。
“我還真是能睡………”
“這次你可嚇壞了齊天瑞，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慌
張成這樣子，若不是我們幾個人同時攔住，他早就把醫院炸了。”
這關醫院什麼事？冷水華不解，關於這三天的記憶，她腦海裡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發生的事情。
………
三天前。
當齊天瑞神色慌亂的將她抱到醫院搶救，醫生告訴他病人也許無法醒來的時候，齊天瑞真的要把醫院炸了。
“我每年出那麼多資金來引進設備，讓你們出去學習，你就給我一句不確定靠天命？”齊天瑞揪住院長的衣領，怒聲質問。
眼裡佈滿血絲，還真的，隨時都會動手殺人。
院長身後是醫院裡一干專家級別的老醫生，見此樣子，跟着低頭，誰也不敢多作聲。
“對不起，齊總，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救不活她，你們也……”站在齊天瑞身後的席彬和柯逸，見他要揍人，連忙上前拉住。
總之，這三天以來，齊天瑞盼着冷水華能早點醒來，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也都盼着她能早點醒來。
她好了，大家纔好。
甚至有更爲誇張的傳說，冷水華醒來的時候，院長感動得在會議上哭泣。聽此謠言，冷水華總算明白，每個進來的護士奇怪的表情。
太過小心。
“我沒那麼矯情，這不好好的，很快就會好的。”冷水華朝席彬輕笑道，聲音還是沙啞難受，每說一句話，都像是炭火在烤着，這一點席彬早發現了。
他只是裝作不知道，面帶笑容和她胡亂說話。其實這三天以來，他的擔憂期盼，一點也不比齊天瑞少。
前天深夜的時候，席彬來醫院，從窗口裡看見齊天瑞坐在冷水華的牀前，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半個身子陷在那裡。
齊天瑞在裡面陪了冷水華多久，他也在外面站了多久，而這些事這些秘密，大概永遠也不會說出口。
無論是牀前無助等着奇蹟出現的齊天瑞……還是在外苦苦守着的他。
“我……脖子很難受。”冷水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說實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