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這棟房子裡，每一個人都明白這一點，左崇會一輩子守着莫璃。
他盯着莫璃看了好一會兒，小聲問：“如果我以後娶了太太，我會對她好，和她一起生孩子，和她一起吃飯，去旅行，不能帶着你一起。你會有自己的男朋友，你和他結婚生小孩子，一起旅遊，晚上……在一個房間裡。”
莫璃還沒真想過這些！
她悶悶地坐了會兒，起身回房間。他們兩個人的陽臺是相通的，她推開房間的玻璃門時，扭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哥哥，你是晚上吃多了吧，莫名其妙。”
左崇挫敗地坐到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第二日。
莫璃頂着黑眼圈從樓上無精打彩地下來了。
“哥哥呢？”她往桌前一坐，習慣性地去找左崇的身影。
“出差了。”莫越琛擡頭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
“去哪兒了？怎麼沒告訴我？”莫璃驚訝地問道。
“公司的事告訴你幹什麼？”童心晚把早餐端過來，隨口說道：“你今天跟我去公司，幫我處理一點工作，給你開工資。還有一個月開學，別到處跑，煩得你哥做不了正事。”
“他說我煩他了？”莫璃有點生氣，筷子在小碗裡用力戳了兩下。
“我說的，他敢說你嗎？你是他的小祖宗，他成天就圍着你轉了，公司的事全擱着不管。”童心晚也不看她，忙着給莫越琛的碗裡夾煎餃。
媽，我也要。”莫璃伸着碗要煎餃。
“沒準備你的呀。”童心晚笑着說道。
“爲什麼？”莫璃震驚地看着童心晚。
“平常都是你哥給你準備早餐，我今天忘了他要出門，也忘了給你準備。你爸要去公司，讓他先吃。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就隨便吃點吧。”
“啊？”莫璃傻眼了，眼睜睜地看着這對狠心的爹媽美美地品嚐煎餃和雞湯。
“你們一大早就喝雞湯，也不怕長胖。”她無奈 ，只能自己端着碗去廚房找東西吃。
餐檯上還有一個饅頭！
她抓着一個饅頭出來，坐在餐桌前，充滿怨念地看着童心晚和莫越琛。
“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呢？就給我留一個饅頭。”
“璃璃，真的是因爲你平常的早餐都是你哥管着，你想想，從他來我們家開始，你就粘乎着他，他小時候上廁所你還得跟着他。你什麼事都不讓我和你爸管，全讓他管着。他又慣着你，什麼都依着你。都這麼多年了，我能不忘嗎？”
“媽，你忘了就忘了，還找藉口。”莫璃咬完饅頭，抓起手機給左崇打電話。
手機也關了。
“應該在飛機上。”莫越琛看了看錶，沉聲說道：“我要去醫院了。”
莫璃嘟起嘴，把手機丟開，小聲說：“小氣鬼，肯定是生我的氣。”
“他爲什麼生你的氣？你又欺負哥哥了？”童心晚問道。
莫璃摸摸後腦子，含糊地解釋，“我昨天發脾氣了。”
“就知道向你哥發脾氣，我看我和你爸都容忍不了你的小脾氣，你哥全能忍。全是他給慣壞的，以後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找他算帳。”童心晚端着餐具去廚房收拾，大聲說道：“你去換衣服，跟我去公司。”
莫璃覺得渾身不舒坦，昨晚左崇給她買的化妝品還堆在那裡沒有收拾。很多時候她的東西自己找不到，都是左崇給她找到的。她太依賴左崇了。
“咦，出差都不告訴我。小氣鬼，喝涼水，我都把秘密告訴你了！”她氣不過，抓着手機給左崇發消息，“我告訴你，我生氣了，很生氣。”
發完消息，那頭沒回應，打過去還是關機。
她很鬱悶 ，又給封衡打電話。封衡也不接。
這下莫璃徹底燥起來了，跳起來抓着枕頭用力砸了幾下，氣呼呼地把左崇的化妝品全丟進了櫃子裡，鎖上了。
“不用你買的東西。”她惱惱地跺了幾下腳，衝了出來。
“你不換衣嗎？”童心晚在樓下等她，見她又這樣出來了，於是問道：“也不梳頭？什麼事，讓你生這麼大的氣？媽媽帶你去吃崇安樓的包子好不好？”
“不好，你讓哥哥回來，現在就回來。”莫璃拍着欄杆，找童心晚撒嬌。
“胡鬧，左崇要工作，你不要煩他。”莫越琛也換好衣服出來了，見她在這裡使小性子，於是小聲訓斥道：“你要是不去你媽那裡，那就跟我去醫院。都是大人了，怎麼還成天賴在你哥身邊？你哥要處理醫院的事，還要管你，他哪來的精力？”
“就是啊，而且你哥以後還要有自己的女朋友。你要學會自己獨立了。”童心晚接過了話。
“他爲什麼要找女朋友啊？你們怎麼都在說他要找女朋友，他昨晚上自己也說要找女朋友……”莫璃的臉都急紅了，抱着莫越琛的胳膊直搖晃。
“你不是自己還經常給他介紹女同學嗎？”童心晚走了過來，不解地問道：“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不一樣，哥哥又不會真的喜歡她們……”莫璃結結巴巴地說道。
“爲什麼不會真的喜歡她們？你介紹的女同學都很漂亮，而且家境也挺好的，你哥哥完全可以喜歡她們。”童心晚肯定地說道。
莫璃張張嘴，居然反駁不出來了。
童心晚指着樓梯說道：“趕緊去換衣服，今天我有很多事要做。”
“我要去找哥哥，我給哥哥幫忙去。”莫璃還企圖掙扎。
“得了吧，你就會給你哥找麻煩，你能幫什麼忙？你哥沒功夫顧你，你趕緊換衣服，去你爸那裡還是我那裡，你自己選。”童心晚看看錶，小聲說：“五分鐘，不然你就這樣穿着跟我們走。”
莫璃見沒戲了，只好回房間換衣服。
她很委屈，左崇怎麼突然就出差了呢？每次出差都會提前和她說的，而且去的地方也不遠，不用坐飛機。怎麼這次要關機？
他去哪裡了啦！
還有封衡怎麼也不接電話？
——
童心晚的公司來了很多新人。
距離她創辦公司已經二十年了，這二十年，這裡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水靈靈的來，威風風地走。一眼看去，全是水蔥兒一般漂亮水靈的姑娘。
莫璃在大廳裡站着，她的工作是幫着登記新人的資料，給她們照像，收錄進檔案。
“下一個。”她打起精神，招呼下一個女孩子過來。
“璃璃。”有人敲玻璃門。
莫璃扭頭看，是莫謙凌。
“哥。”她哼了一聲，繼續拍照。這個哥哥和左崇可不一樣，他年紀只比爸爸小一點，娶了個皇族千金，這幾年生意擴展到國外，他和太太一起在那邊住，很少在這邊住。而且她從小就聽說他和爸媽的關係不怎麼好，但這麼些年來，對她還行。
“怎麼無精打彩的。”莫謙凌走過來，拍拍下她的小腦袋，笑着問她，“你媽媽呢？”
“在他的辦公室吧。”莫璃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我遇到左崇了，他一個人在湖邊上呆着，叫他也不理人，他在那裡幹什麼呢？”
“啊，哪個湖邊？”莫璃眼睛瞪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家的湖邊別墅啊……”莫謙凌好笑地說道：“還有哪個湖邊？你爸給左崇的那棟湖邊別墅，說以後給他結婚時用的。”
“討厭啊，爲什麼騙我？”莫璃把相機丟開，大步往外走。
“媽媽！”她衝到了辦公室門口，突然收住了腳步，眼珠子轉了轉，扭頭看向莫謙凌，“你去那邊幹什麼？”
“看房子啊，我和你嫂嫂準備搬回來，那邊的風景不錯……”
莫璃咬着手機掛帶，盯着他看了會兒，手指頭在他的胳膊上戳，“你別告訴媽媽說你看到左崇哥哥了，他心情不好，躲在那裡，媽媽知道後會不高興的。”
“這樣呀……”莫謙凌點點頭，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大聲叫道：“童心晚，我回來了。”
“沒大沒小的，嚇我一跳。”童心晚正在打電話，被他這麼一嚇，手機都嚇掉了。
“膽子越來越小了。”莫謙凌笑呵呵地坐下，“晚上一起吃飯。”
“媽，我出去找同學。我同學有事找我幫忙，就是那兩個要賺學費的同學。”莫璃跑進來，一臉正氣地說道。
“就你事多，今天不能按時回來，就不給你工資。”童心晚瞪了她一眼，繼續和莫謙凌說話。
莫璃背上包，樂呵呵地走了。
“一時一個小脾氣。”童心晚搖了搖頭，小聲說道。
“她鬧脾氣？她平常脾氣不是挺好的。”莫謙凌說道。
“脾氣是好，就是遇到和左崇的事上她就想不明白，腦子裡血管就全堵上了。左崇昨晚上沒忍住，試探了她一下，她楞得要命，說左崇是吃多了。左崇一晚上沒睡，一大早就躲出去了。我讓他去湖邊呆幾天，然後特地讓老劉劉家的女兒和老吳家的千金今天過去玩玩，讓他認識一下。說不定認識的女孩子多了，也會覺得璃璃不是最適合他的。”
“啊……”莫謙凌拍額頭，“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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