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被擄走的是王爺的一名心腹愛將。說起來，王爺，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人已經找到了。而且，的確是張亭派人所爲。”
“那朱雀人呢？有沒有受傷？可回來了？”
“回來了，人沒事，青龍帶人挑了那處莊子。也就是以前那冷氏住的莊子。”
蘇惜月聽了，面色微凜，“這麼說來，事情鬧大了？”
“本就已經是無可收場了，偏那張亭還自作聰明。這會兒，已經是被秘密給抓起來了。”
“王爺可是擔心他的舊部鬧事？”
“鬧事是肯定的。你放心，他們若是不鬧事，本王還真是沒有來此的必要了。”
聽了這話，蘇惜月和蘇摯相視一眼，明白這太原馬上就要有一場血腥的鎮壓了！憑着王爺的手段，蘇惜月搖了搖頭，這張亭，根本就不可能會鬥得過他！
“蘇摯，這幾日，你和柳如逸就不要出門了，每日都過來陪着她說說話。”
“是，王爺。”
雖然是沒有直說，可是蘇惜月聽明白了，他這是要暫時離開幾日了！是要審問那張亭？還是說，要去收服或者是鎮壓他的舊部？
接下來的幾日，蘇惜月倒是真的清靜了，王府裡再沒有任何人敢過來打擾她了，而哥哥和柳如逸每日除了過來陪她說說話，也不過就是下下棋什麼的，日子倒是過的自在。只是，蘇惜月總覺得這心裡頭少了些什麼。
這日，蘇摯面色有些複雜地來找蘇惜月，看到她正在擺弄着花茶，一時也不敢上前打擾她，待她都弄好了，這纔有些憂心忡忡道，“妹妹，京城來信了。”
“嗯。是父親嗎？”
蘇摯搖了搖頭，蘇惜月一瞧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略一思索，“那是程子蘭來的信？”
蘇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子蘭信中說，程子風病了！而且還病的很嚴重。問我們什麼時候返京？”
“程子蘭不知道我們在山西吧？”
“不知道！這是連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能告訴她？”
蘇惜月在聽到程子風生病的那一瞬間，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裡有那麼一些淡淡的痛！雖然淡，卻是真正的痛！不得不承認，程子風在她的心裡，還是有着極重的地位的！
“他，怎麼了？”蘇惜月的頭微微低下，聲音很輕，似乎是不願意提及他。
“聽說是在咱們出京後不久，他便吐了血。子蘭信中說，你給他的那一縷斷髮，不見了。程子風發現的時候，便急火攻心，吐了血。”蘇摯的聲音裡也是帶着些許的愁意，無論如何，二人都曾是好兄弟，如今弄成了這個樣子，也非他所願。
“哥哥可是怪我了？”許久後，蘇惜月才輕聲問道。
“傻丫頭，哥哥爲何要怪你？本就是那程子風不對在先！還有，子蘭信中說，程子風之所以要堅持納那個王碩爲妾，也不過就是因爲先前她失了身，可是對方對拋棄了她。程子風念在她是自己故交的妹妹的情分上，答應給她和她的孩子一個名分，僅此而已！可是沒想到，這個王碩竟然是得寸進尺，誤導了程夫人，讓程夫人一開始就以爲那孩子是程子風的。程夫人抱孫心切，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現在呢？”
“王碩被送走了，文昌候的手段，比之程子風可是要凌厲的多！這也是先前王爺一直在說程子風有的時候不夠乾脆。現在想來，的確是如此！若是程子風一開始就將這事情與你說清楚了，怕是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種情形發生了。”
“世人皆是如此，每當後悔之時，就想着若是能重來一次該多好！又或者是想着那些錯事，不過就是一場夢！可是事情已然發生，世間沒有什麼後悔藥可賣！現在即使是我願意嫁他，哥哥以爲，現在祖母和父親還會答應嗎？而且，這件事情，想必已經是傳入皇上的耳中了。依着皇上的脾氣，怕也是不應的！”
“你說的對，你是皇上差點兒就要認爲義女的姑娘，皇上怎麼可能允許別人如此對待你？也正是如此，皇上在朝堂上直接就斥責了文昌候治家不嚴，無法齊家。並且，那日散朝後，皇上就下了一道貶斥程夫人的聖旨，將她原本的正二品夫人給貶成了正四品夫人！一下子，可就是降了四級呢！”
“那又如何？皇上便是再生氣，再責罰，我與程子風之間，也是回不去了，不是嗎？”
蘇摯看了蘇惜月一眼，那眸子裡有關切，有擔心，還有寵溺。“月兒，你跟哥哥說實話，你可是喜歡上了瑞王？”
蘇惜月正在斟茶的手一抖，那茶水便倒在了外面，她的臉色稍變，面上似是有些苦惱之色。
“妹妹，瑞王生性冷酷無情，天下人皆知。你若真是將一顆心交付到了他的身上，妹妹，我真擔心你將來會受委屈的。”
蘇惜月擡眸看向了蘇摯，搖搖頭，“哥哥，事實上，你覺得如果沒有程夫人鬧的這一齣兒，我與程子風，真的就能成爲夫妻了嗎？”
蘇摯不解，“妹妹此言何意？”
蘇惜月苦笑了兩聲，事實上，從一開始她的婚姻，她的未來，就由不得自己來做主！雖然是自己可以預見未來，那又如何？抵得過皇權嗎？在這個時代裡，女人永遠都是要依附男人而活的，註定了要成爲男人和家族的犧牲品！自己有幸生在了蘇家，得父親的疼愛，雖然是他以前的做法，讓自己吃了很多苦，可是從根本上來說，他也是心疼這個女兒，不想讓她一輩子難以展顏！可是那又如何呢？父親費了那麼多的心思，都沒能改變得了母親生下一個女兒的命運，自己這一生，又怎麼可能躲得過？
蘇惜月雖然是嘴上一直說不相信命運，可是她早已經是從心底裡，對命運這兩字，投降了！
蘇惜月突然就想起了那個神棍國師的預言，天命貴女嗎？既然是父親意外中得知了這個消息，那麼，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