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杜三娘

五十二. 杜三娘

墨夜居然親自出宮,這事說起來,讓洛浮夕有一百個不相信。

特別是在遇到山賊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這簡直比說書還有說書!他更做夢一般,在一個不可能的時間,不可能的地點,就這樣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

洛浮夕還沒有想到的是,那羣山賊的大當家,居然是個女流,而且,陰差陽錯的還是杜守承的姐姐杜三娘!

以上一切,都太不真實。

洛浮夕暈暈乎乎的被塞進了墨夜的馬車,又暈暈乎乎的被帶到了墨夜江南的行宮,一路上,都是墨夜抱着他,他緊繃的神經完全鬆懈下來,就此在墨夜的懷裡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墨夜並沒有急於告訴洛浮夕,他爲什麼會一起出現在他的面前,更沒有詢問,他懷裡的這個孩子是誰,跟那些個山賊又是什麼關係。

等到傍晚時分,到了江南的蘇城,百官恭迎聖駕,隨行的軍隊一起駐紮下來,洛浮夕也終於從墨夜的懷裡清醒了。而此時,他正一個人躺在行宮的大牀上,墨夜端坐在他的對面,認真地翻看公務,好像是在等待他醒來。

這些天已經很習慣跟小傢伙一起同牀共枕,他每天早上醒來,就是順手往裡側的牀榻一撈,想要將睡相極其不好的杜守承從角落裡撈回來,如今一摸,居然全都空了,洛浮夕就此徹底清醒,一把從牀上挑起來:“守承呢?”

這一喊到是把墨夜嚇了一跳,甩了公文直接過來按住他,表情卻是有點吃味:“一醒來就找別人?你眼裡還真沒朕這個救命恩人啊?”

“帝君……不是……我……”他是怕墨夜沒有調查清楚,就一刀把人家的姐姐剮了!

墨夜見他急於解釋,笑着覆住了他的嘴脣:“你都不問問朕爲什麼會在這裡?那毛都沒開始長的小屁孩就比朕還要緊?”

不緊張行麼?萬一被你砍了,還來得及?

“您沒把杜守承給砍了吧?還有他嘴巴里喊的那個姐姐?”

對方想了想,“你抱在懷裡的小孩兒,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既然你那麼緊張,自然不會隨便就丟了,至於那個男扮女裝的什麼山賊頭目,朕在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前,也不會隨便砍人,不過呢,這你還得謝謝洪長亭出手及時,若是你真被人砍傷了,朕可能就沒那麼好的脾氣!”

“那他們兩個人現在在哪?”

“安置了一處廂房,讓人看着呢。你放心。”

“臣,想去看看杜守承。”洛浮夕想念小傢伙了。

墨夜的臉色明顯不太友善,將幾乎從牀上起身的洛浮夕又按了回去,隨後遞了一碗東西塞到他手上:“這是安神湯,你之前遇到山賊,體力不支,御醫說,喝點這個會好一些,你給朕喝完了再起來。”

對方只好接過碗,什麼都沒有想,接過來就咕嚕咕嚕的喝完了。

把碗擱到案几上,迎面而來的是墨夜的俊臉,頗是不甘心的問道:“那麼久沒見朕,不想朕?”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對方這個問題,似乎是極爲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在話出口後,墨夜便覺得心虛了。洛浮夕想與不想有什麼關係?反正整個人都是自己的,而自己居然這樣急於求證,並且荒唐到放棄了朝政,跟着洪長亭和範白宣,一起下來,就是爲了能夠早日見到洛浮夕!

在半道上,聽說江淮一帶並不安全,便抽了附近的軍隊一路護駕開道,以最快的急行軍的速度從洛浮夕的必經之路開始尋去,想要在路上與他相遇。他在路過江淮後,留下了範白宣在當地辦事,又讓洪長亭跟自己一起,心裡是有幾千個幾萬個忐忑,冥冥中覺得若自己再不快一點,大概再也見不到洛浮夕了。

結果事情就是那麼的湊巧,在這山林遍佈的官道上,遇到了人爲痕跡嚴重的樹木堆,他聽到對面的陣陣嘶喊,當面前的這堆東西全部搬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叫他膽戰心驚,那官府馬車上插了侍郎的官旗,分明就是洛浮夕的車子,他怎麼會不認得?

洛浮夕登上馬車遠離宮門的時候,他忍着沒有去送他,然後自己登上了宮裡最高的塔樓,在護城河岸的至高點,眺望着洛浮夕遠去的車隊的影子。

他以爲,洛浮夕走了也便走了,日子還是要照常過,洛浮夕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浪花浮蕊,滄海一粟,經不得仔細推敲琢磨,換個人,他墨夜的帝君的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得四平八穩?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在開始的幾天,他輾轉留戀於後宮形形色色不一樣的美色中,特別是胡奴國公主和紅宵公子的溫牀,兩個異域風情濃重的人,讓他覺得世界很是美妙,但是不過幾天,他就膩味了,滿腦子都是偏殿裡那個清瘦的身影。

有一次半夜批折,頭昏眼花,居然忘乎所以的叫了一聲“洛浮夕”,在旁邊伺候的常公公,嚇得半天沒有說話,小聲提醒他,洛浮夕多日前已經回南疆祭祀了。他這纔想起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而後儘管什麼也沒說,可是心裡,悵然所失。

那偏殿裡,少了一個人的影子,承恩宮都似乎冷清了很多。

想了多日,唸了多日,他分不清楚,這感情是不是真實,是出於肉【==會被口麼?】欲,還是理性,他要弄個明白,於是讓洪長亭做了急先鋒,自己隨後一起下來,心裡一面不甘心,一面又迫切的想要見到洛浮夕,見到後呢?

幹什麼?說什麼?怎麼樣?

墨夜還沒有想好。

他只知道,他想他,想見他。

於是他來了。

在這場鬧劇中,很合時宜的解救了洛浮夕,在看到那個跳出馬車的少年安然無恙時,他心底居然徹底的被他柔化了,那種充實和滿足,從來不曾有過,而墨夜也確定了一點:不論他對洛浮夕是什麼心態,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洛浮夕離開自己身體半步了!

也許,上天是憐愛他墨夜的,所以能在這個危及的時候,讓墨夜趕到,並且就此跟洛浮夕深深糾纏在了一起。

於是,纔有了他剛剛毫無緣由的這句:“想朕麼?”

而對方明顯被他的隨口一問嚇呆了,怔在原地一言不發的望着他,他從洛浮夕的眼裡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是不相信自己會說這種話?

他當然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墨夜,當一個人問出這種問題的時候,他的潛意識裡,其實希望的答案,就是洛浮夕想他,告訴他愛他,並且離不開他。在這場愛情的賭博和遊戲中,墨夜已經失掉了一局。誰先開口問,誰就會處於下風。

但是聰明如他,墨夜在說完以後,馬上意識到了這點,他是帝君,哪裡有人敢讓他落於下風?隨即打了個哈哈,想要將話圓了過去:“咳咳,不是想要去看杜守承麼?朕準了,現在去吧!”

可對方卻不買賬了,對着墨夜鄭重其事:“臣想問,帝君爲什麼會來這裡?”

“嗯?”這個問題,到讓他意外,他剛開始很介意洛浮夕是否會感動的這種旁敲側擊,居然這個傢伙還真的問了,想了想最好的說辭,便說:“朕收到了你們的密報,派了範白宣和合洪長亭一起來江淮徹查此事。”

“這個,臣已經在洪長亭的信箋裡看到了,他和範白宣先走了一步,範白宣還在江淮?”

“不錯,在五郡之首的明州,你暗查的那些暗探很有用,蒐集到了五郡郡守很鄉紳土豪錢莊米莊勾結的證據,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貪贓枉法,一併交給範白宣處理。朕在他出京前,已經升他爲刑部參政首領,代刑部尚書徹查此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自然要那些不把朕的話放在眼裡的郡守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洛浮夕點點頭,墨夜自然不會以爲想要吃喝玩樂的理由,特別跑一次南方,他做事,總要做得一石二鳥。

“然後呢?爲什麼帝君跟洪長亭又繼續往南走了?”

“朕是後來纔來的,出來的時候,洪長亭和範白宣,一文一武,已經將江淮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就等着將這些人押解上京聽候發落,朕想看看災情到底如何,便跟洪長亭一起往江淮水系一路向南,體察民情來了。”他自然不會告訴對方,他下來只是專門想要早日見到他,分別兩月的時光,居然沒有開始設想的那麼好過。

體察民情還要帶着那麼多軍隊?這哪是體察,分明就是擾民。可洛浮夕沒有去戳穿墨夜的話,與他沒有任何好處,墨夜作爲帝君的體面還是要的。

洛浮夕聽完,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原來是體察民情……臣剛剛以爲,帝君是想臣了,所以來帶臣回京,原來,是洛浮夕自己自作多情了……”

這話裡幾分酸溜溜,可墨夜聽了,不由覺得牀上的這個人實在可愛,之前的疑慮全部煙消雲散,一把拉過洛浮夕的手按在胸前:“你真那麼想?”

少年點點頭。

墨夜心情大好,也不再說其他話,將他抱過。這個身體,抱過很多次了,可是有了兩個月的間隔,到底有幾分生疏,那溫熱的感覺好像是失而復得,身體上清蛋的體香也是分外撩人,墨夜自然愛不釋手。他可以很自然的把洛浮夕的話,理解成爲,其實對方也是很想他的,恨不得讓墨夜親自來帶他回宮。

於是安慰道:“朕自然對你,是上心的,我們也算作是天定的孽緣了!”

呵呵,孽緣。

這兩個字,用的極好的!洛浮夕心裡暗暗想,遂將胳膊,纏上了墨夜的肩膀。

當天下午,洛浮夕跟在墨夜的身後,於行宮的正殿審問了那夥山賊的大當家,也就是杜守承嘴巴里的“姐姐”。偌大的正殿裡,除了墨夜,和看上去被折騰了一頓且全身潮紅未消的洛浮夕外,還有洪長亭作陪。而殿下跪着的,正是換了正常良家姑娘裝束的“姐姐”,已經她懷裡表情很是不安的杜守承。洛浮夕尋思了下,這個姐姐,應該叫【杜三娘】。

墨夜坐在榻前,隨手抄起一份公文,念道:“杜三娘,年芳十九,排行老三;杜守承,字乾元,今年七歲,排行老四,前徵夷大將軍杜沛的三女和幺子。天華元年被貶原籍,自後子孫統統爲民,原籍在江淮明州郡,祖上有幾畝良田,杜家老宅一座。”

那跪在地上的杜三娘被人五花大綁,起先只是低着頭,聽完墨夜的說辭,冷笑了一聲,猛然擡頭,對着墨夜毫無畏懼之情道:“好個我朝帝君,調查的果然清楚!”

洛浮夕對杜三娘原本就很好奇,也答應過杜守承,要幫他找到這個好兵書和拳腳的姐姐,結果初次相見,這個不過十九歲的大姑娘,居然管理了一隻上百人的難民隊伍,並且讓那些大老粗們佩服的五體投地,紛紛甘願做她的小弟,聽他調度指揮,可見此人的能力非凡。而後與洛浮夕車隊的領隊官一戰,讓他影響深刻,只是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瘦弱的青年,居然是個女的!還是杜守承的姐姐杜三娘!

你說巧,這事兒有時候就是那麼邪乎。

所以在杜三娘擡頭的時候,洛浮夕留神看了一眼,沒有想到的還在後頭,原以爲這個拳腳功夫極好的姑娘,是個又黑又壯又結實的,居然顛覆了他的預想,這個姑娘面容秀麗,五官標緻,皮膚白皙,一頭青絲髮如初雲,一雙燦眸眼若秋水,更加叫洛浮夕震驚的,竟是姑娘與生俱來不肯服軟的志氣!

墨夜到沒有想到杜三娘居然連一聲“萬歲”都不喊,跟他分外有仇一般,狠狠盯着他看,若不是現在雙手被束縛,恐怕早就撲上來撕咬他了!

身邊的洪長亭,對着杜三娘這般的容貌,也是出神了好一會兒,隔了好久才反映到來,對着杜三娘喝到:“好個刁民,見到帝君還不磕頭謝不殺之恩?”

“謝不殺之恩?哈哈哈哈!”這個杜三娘居然大笑不止,身邊一起跪着的杜守承眼裡都是淚花,此時也是被杜三孃的大笑嚇得連聲音都沒有了,一雙無辜的大眼對着洛浮夕把眨巴眨,好像在求救。

洛浮夕正要開口請墨夜放了杜守承,杜三娘隨後便又對着前面指桑罵槐:“我一介小老百姓,我犯了什麼錯?什麼罪?要帝君來殺我?若是有罪,我不用你們恩典。真是該死的,我杜三娘絕不哼哼!直接拿刀來!”

這姑娘,果然是個硬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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