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周圍的房間開始緩緩淡去,化做一縷青煙消失在幾個人周圍。
幾個人所在的位置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遠處是鬱鬱蔥蔥的森林,一些可愛的小動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更有一隻小鳥好奇的落在了陳震腦袋頂上,不斷的在腦袋之上來回翻找着什麼。
“陳哥,難道你很久沒有洗澡,結果身體都招蝨子了?連鳥都引來了!”血蝶在一邊調笑着陳震。
“如果是從前,它們可是從來不會靠近我的。”
陳震讓小鳥站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將它放飛,看着小鳥飛到遠處的樹林之中,他淡淡的說。
“看來一切,真的不同了。”
陳震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那高聳入雲的高塔,黑色的塔身之上不斷有白色的氣流緩緩上升,一道道光暈從氣流之中放射出來,飛速掃過大地,天空,雲彩,然後消失在地平線之上。
陳震獨自一個人一路走着,穿過草原,森林,大河,來到那黑色的高塔旁邊。高塔的底部荒草已經能夠沒過整個身體,隨着陳震一路經過,那些荒草開始飛速枯萎,燃燒,露出裡面曾經整潔,現在已經佈滿了裂痕的石塊地面。塔底的大門是打開的,大門的軸已經徹底鏽死了,似乎自從打開開始就從來沒有關閉過。
在大門的地面之上,寫着這樣的一句話。
“打開塔門,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到達另外一個世界,關閉塔門,我們則永遠留在這裡。”塔很高,陳震只是一級一級的向上登着,並沒有飛起來,甚至也沒有采用任何力量來提升自己的速度,只是那樣一級一級的向上攀登着。空曠的石塔中除了一道螺旋狀的向上的石梯,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整個空間之中不斷反射着他沿路留下的腳步和呼吸聲。
黑暗就像一隻惡魔,不斷地吞噬着陳震的耐性,越往上,他就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瘋狂地流失。但是,那不是被外來的存在抽離了他的體力,而是他自己放棄了自己的力量,因爲他,即將面對的那個人。不喜歡自己的那些力量。
無論一座塔有多高,它永遠都會有一個限度,不會無限制的高下去,陳震自然也就不會一直這樣走下去。
當陳震從一扇小小的門上到塔頂的時候,此時的他,已經累的近乎虛脫。塔的頂端就像一個小小的亭子,裡面空曠無比,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隻茶壺,兩隻茶杯。
以及桌子旁邊那唯一地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和唐雲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但是看起來,她更加的年輕,似乎擁有着和唐露一般的面孔。“雖然已經過了幾萬年,你。終於還是來了,我依然還是從前地我,但是你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女子對着陳震輕輕的笑了笑,然後一擺手,示意陳震坐下。“我,依然是以前的我。除了有些東西現在我還沒有找到。”陳震坐在了女子對面的椅子上,拿起茶杯,裡面的茶水清澈碧綠,防腐帶有悠悠地茶香。但是,那是凝固的。“數萬年。就算是水,也都凝固的那一刻了。”
看着陳震的動作。女子掩着嘴,輕輕的笑。
“我。想要找回我丟失的東西,但是我卻並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本應一直記得你,但是卻不知從何是竟然將你遺忘,你總是不在我的身邊,卻又總是出現在我出現的任何一個地方。陳震沒有繼續和那杯茶水較勁,而是幾步來到女子的跟前,一把將她抱起。
“告訴我,我失去了什麼?我要找回什麼?我,應該怎麼做?”
陳震地臉幾乎完全貼到了女子的臉上,嘴裡噴出地熱氣讓女子一陣的心慌意亂。
“那,就是我留在這裡的意義啊,小震。”女子臉上閃現出了莫名的溫柔,她輕輕的抱住了震,用自己的臉在陳震的臉上摩擦着,悠悠的百合花的氣息繚繞着兩個人。
“原來,你真的還沒變呢。”
直到此時,女子才終於開口說道。
而她的雙眼之中,竟然沒有絲毫的焦距。“眼睛只能讓一個人來看清這個世界,當那個人需要的時候,我就不再需要,我依然還在擔心,如果你,已經不再是你,我還能用何種顏面來見你呢?”
女子沒有從陳震的懷抱離開,而將陳震抱的更緊,柔嫩的雙脣在陳震的臉上搜尋着,一隻來到陳震的脣邊。陳震輕輕的捧起對方的臉,渾身的火焰突然升騰,在塔頂化作一片火焰的海洋,兩具赤裸的身軀糾纏在一起。
白色的氣流緩緩的從塔的底部升起,穿過雲層,直衝塔頂,最終爆炸成爲一片彩虹,化爲點點星屑。“曾經的歷史已經被你封存,即使是我也無法告訴你,我一輪追尋着你的腳步,在每個你出現的地方都留下我的印記,希望的只是你不會迷失,而這一點,我做到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了,這次的歷史將不會重演,一切都將在此終結。相信自己的靈魂吧,那個曾經令你苦惱和困擾的傢伙,他會一點點只因你前進的方向。”
女子蜷縮在陳震懷裡,一隻手撫摸着陳震的胸膛,另外一隻手撫摸着陳震的臉,充滿了滿足和幸福,然後,她的身體緩緩淡化,連同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睜開雙眼,陳震看到自己依然還在塔的底部,而大門卻已經關閉了。
陳震知道,她已經離開了那裡,失去了支撐,這座塔用不了多久就會倒塌,而一座新的塔即將在這裡樹立起來,那個時候,塔的主人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中國。中天市。
陳震沒有任何動靜已經有一個禮拜,唐家的幾個女孩只有大姐唐雲的還能表現出明顯的不擔心之外,唐雨和唐露一天到晚都看到什麼笑臉。
直到這天上午,大門打開,一個令人十分熟悉的身影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全家沸騰了。即使是一直鎮定自若的大姐唐雲都無法遏制自己眼角之中的淚水。
“因爲發生了一些意外,所以回來有些晚,不過,我依然還是按時回來了。”
陳震由於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所以只能很笨拙的抱着幾個已經熱淚盈眶的女孩,不過他有些不解,自己的事情她們肯定是不知道的,爲什麼會表現得這麼擔心?還是嘴快的唐雨解除了陳震的煩惱。
“陳哥,那天走了之後我們全家都覺得有些事情總是不對勁,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尤其是前幾天,我們更是一天到晚心驚肉跳的,幸好你會回來了,要不然真的要把我們給急壞了。”
唐雨對陳震急急的說着,恨不得一次把自己全部的着急都說出來一般。“就是,就是,陳哥,你沒什麼事情吧?”
本來就好哭的唐露更是淚眼婆娑,小手拉着陳震在那裡檢查個不停。
“沒事,一切正常。”
陳震的回答依然還是招牌式的言簡意賅,絲毫沒有陳震二號那麼油嘴滑舌。“我早就說過,小震是絕對不會有事的,你們還不信,大姐的直覺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錯誤呢。”
最後一個說話的大姐唐雲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依然用平時那種溫柔的語氣說着,不過語音之中淡淡的顫動還是反映出了她心中的激動。
陳震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袋子,來到唐雲的面前,一把就將唐雲抱在了懷裡,使用的力量之大,彷彿就此就要讓二人融爲一體一般。“雖然,我曾經迷失,雖然,我依然還在迷茫,但是,我回來了。”
陳震說的聲音極輕,輕到只有她們兩個人能夠聽到,但是聲音又極重,重到唐雲幾乎再也無法保持曾經的矜持,碩大的淚滴大顆大顆的流淌在陳震的胸前,柔軟無力的小拳頭毫不着力的打在陳震的身上。而陳震依然只是那樣安靜的抱着她,一言不發。“雖然我們早就幻想過大姐見到陳哥的反映,但是目前看起來,似乎有些太誇張了吧?”
唐雨看着她們一向最佩服的,辦事最沉穩的大姐竟然在陳震的懷裡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臉上除了不可思議,就沒有別的什麼表情了。
“大概是她其實也非常擔心,但是一方面還要安慰我們,所以一隻都忍着吧,心理學上講,這叫壓抑心情的釋放過程,很正常的!”
唐露此時開始冒充專家了。
“對了,陳哥,林姐,怎麼樣了?”
看到唐雲終於止住了哭泣,一臉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淚,唐雨突然想到了陳震陳震此行的目的。
因爲,她們依然還是聯繫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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