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碧星越想越悲從心來,她直起身跪坐在地上,將抹布扔在一邊,又開始抽噎起來。
她實在太難過了,更煎熬的是她的心事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
她真的難受得想死去,但是……想起那日那人握住自己溫熱的手,心裡存着點點希冀又不甘心就這樣死。
所以她還想活個幾年看看,看那個人能不能原諒她,時不時對她說幾句話,給她一個微笑。
她的餘生也就這麼點奢求了。
鄭碧星越哭越厲害。
趙希光原本在旁冷眼監督着她擦地板,見她又嗚嗚嗚哭起來,只覺得頭上青筋直冒。
他又是厭煩又是惡狠狠的道:“你哭個屁啊哭,快給我擦乾淨了滾!”
“我……”鄭碧星一邊淚眼朦朧的哭,一邊說:“我,又要,又要哭髒了地板,等我哭完,哭完了一起再擦不行嗎?”
趙希光緊緊的抿嘴脣忍耐,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哭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他突然就想起了幽月,幽月雖然也是女子,但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心性很堅定,她不愛哭,趙希光從小到大幾乎沒見她哭過。
也是這樣堅定的她,在殺他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狠心又決絕。
趙希光轉瞬間心情就異常的差了,他神情扭曲的對着鄭碧星吼:“滾,給我滾,別在這礙我的眼!”
鄭碧星卻哭得腦子發昏,不知道他發什麼脾氣,以爲可能是自己沒擦地板惹他不高興了,抿脣將哭聲抑制住,拿起抹布繼續擦起來。
眼淚掉一滴,就擦一滴。
趙希光只覺得心口處怒火無端的翻騰,他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鄭碧星,迸射出濃濃的殺氣,只是最後他卻忍着沒有動她。
因爲這個女人是鄭家的,雖然現在太后不看中她了,但是殺了她也是個麻煩。畢竟他國師的位置還沒有坐穩。
趙希光陰沉的看她一眼,狠狠一甩袖,身影很快隱入黑暗裡,消失不見了。
鄭碧星見他走了便也不擦了,繼續坐回去發呆,等坐到天窗陽光消散變成一片灰暗之時,鄭碧星才驚覺天黑了,她忙起身準備回去。
結果等她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發現怎麼都拉不開了。
她愣神了片刻,用手捶了捶門,“有人嗎,有人嗎?”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迴響,外面卻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迴應。
鄭碧星頓時就有些明白了,肯定是趙希光惱怒她了,故意將她鎖在這裡了。
鄭碧星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倒是沒有絲毫的驚慌,藉着神像室內不知道何時燃起的燭火之光回到了蒲團上繼續沒精打采的坐着去了。
反正無所謂了,回不回去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在這裡安安靜靜的挺好。
她坐了許久,也哭了許久,臉上淚痕斑駁,非常的疲累了,她很快蜷縮着身子躺在地上睡了,紫色的衣裙鋪曳了滿地,就像是盛開的紫羅蘭花。
沒有預想之中的驚慌尖叫和哭喊,與黑暗似乎融爲一體的趙希光站在角落裡,看着那安安穩穩睡在地面的上的女人,鼻尖發出一聲無趣的冷哼聲,沉着臉從密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