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理溜到學生會室，將刪光的相機與袖章放在桌上。
無限的權力對他來說還太早了，難以掌控。
見上愛與宮世八重子走進雅典哲學研究部，看見的是，專注於學習的青山理。
“偷拍、逃跑。”宮世八重子走上前。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評價一個人，是不能只看他工作期間的樣子。”見上愛靠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居高臨下地俯視青山理，像是小學生的兩位女高中生家庭教師。
“什麼偷拍逃跑？”青山理不解，“見上同學，你讓我在這裡等你，怎麼現在纔來？還有，宮世同學爲什麼會在這裡？”
“裝失憶？”宮世八重子笑起來。
“據說記憶有下意識的保護機制，會替人的記憶做出取捨。所取的，都是有利於人心理健康、精神快樂的記憶；捨去的，是創傷性的、不堪回想的記憶——是這麼回事吧？”見上愛問。
“沒錯。”青山理點頭，“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送去醫院。”見上愛說。
“這次讓我來。”宮世八重子拿出手機。
“我想起來了！”青山理連忙道。
宮世八重子介紹的醫院，感覺很不妙，有種距離東京灣很近的感覺。
“但仔細回憶，我沒有做錯什麼，進女廁所是見上愛拉我進去的；拍她的照片，是因爲她戳我；拍你們兩個的照片，是因爲宮世你不聽我解釋，還故意說什麼不懂手語！”
“這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嗎？”見上愛問。
“.什麼？”
“你做了不對的事情，就是你的錯。”宮世八重子說。
“.啊？”
“必須懲罰你。”宮世八重子繼續道。
“中午請我們吃飯……算了，你沒錢。”見上愛輕飄飄地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我有一個主意。”
“你的主意一直夠壞，小八。”
“但你每次都贊成，小愛。”
“我就不打擾二位重續舊情了。”青山理往門口走去。
“去吧。”宮世八重子點頭，“去把相機拿過來。”
“……”
逃避不是辦法，青山理選擇面對，他從隔壁學生會室取回相機。
宮世八重子拉過青山理的椅子，抱臂坐下來之後，腿輕輕一甩，把鞋甩在少年跟前。
“明白了嗎？”宮世八重子說。
“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鞋如果丟得比你遠，這件事到此爲止？”
“撿起來。”
“見上同學，你……”青山理中斷了求救。
見上愛已經拿起相機對準他。
——系統！
系統也沒有迴應。
給人穿鞋這種事，難道不是僕人、丈夫的工作嗎？可以指導纔對！
系統不行，青山只能自己上了。
青山理右手撿起鞋，左手輕輕握住宮世八重子的腳腕。
纖細、骨感，絲襪很順滑，讓人情不自禁想多感受一會兒。
青山理將鞋穿上去。
動作完美無瑕，有一瞬間，他甚至欣賞自己的完成度。
見上愛放下相機後，輕輕鼓掌：“宮世同學，恭喜你，距離訓狗成功又近一步，大學畢業應該能帶回家了。”
“我的計劃是高中畢業，十八歲就結婚，所以這種程度的訓練成果還不算什麼。”宮世八重子說。
她看向見上愛：“剛有成效，就把‘訓狗’兩個字說出來，你在破壞我的行動？”
“我們關係不好的原因，就是因爲你這樣的思考方式，我沒理由阻止別人收養野狗，還是會對路人出手的野狗。當然，路人也有責任，長得太好看了。”青山理緩緩站起身。
“我決定了。”
兩人看向他。
“我要讓你們兩個都成爲我的翅膀！”
“什麼意思？”宮世八重子看向見上愛。
“要收我們進他的後宮。”見上愛解釋。
“你居然懂這些？”青山理有點驚訝。
“你在小瞧女資本家的常識嗎？”見上愛輕蔑一笑，“你有什麼樣的夢想，都與我無關，但看在朋友的份上，我還是勸你腳踏實地一點，比如說，三十歲前交到人生第一位女朋友。”
“三十歲前能找到一生所愛，也不算晚。”
見上愛打量他。
“怎麼了？”青山理不解。
“對於男人，她在乎的不是財富、外貌、天賦，而是對方的價值觀。”宮世八重子很是瞭解，“首先，是否家庭爲先；第二，能否尊重他人、善待他人；第三，對愛情忠誠；第四，畢生追求卓越；第五，身體健康。”
青山理稍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後續，便問：“就這五條嗎？”
“五條還不夠嗎？”見上愛說，“當然，必須五條全部滿足。”
“你現在已經滿足了‘家庭爲先’和‘對愛情忠誠’，雖然後者只是口頭上的。”見上愛道。
“口頭上的話，他還說，要讓我們兩個成爲他的翅膀。”宮世八重子提醒她。
“那怎麼想都是開玩笑，核心意思是：好，你們想要戰爭，我就給你們戰爭——註釋一下，我刻意解釋，不是爲了滿足見上愛的條件。”青山理道。
“你想對我們發動戰爭？”宮世八重子笑起來。
“你們欺人太甚，明明不是我的錯，卻讓我接受懲罰！”
“可是，青山同學。”見上愛笑着提醒，“你一個劣跡斑斑，法律上可以坐牢、倫理上會被親人拋棄的人，憑什麼和掌握你把柄的人發起戰爭？”
“所以我說的是，要讓你們成爲我的翅膀，這是不撕破臉的、感情上的戰爭。”
“挺有意思，期待你的表現。”宮世八重子笑道。
午休的鈴聲響起。
“吃飯！”青山理看向見上愛，說好她請客的。
見上愛略顯嫌棄：“你的手。”
青山理看看自己的手，沒發現什麼，聞了聞，也沒味道。
“沒什麼呀。”
見上愛手扶額頭。
“喜歡聞腳的小狗狗，”明明只是普通的椅子，宮世八重子卻像坐在女王座上一樣愜意，“我不討厭。”
“都怪你們讓我分心！害我忘記手碰過腳這件事！”青山理失控了。
“你們也必須給我聞！”他把手湊向兩人鼻尖。
“敢靠近我你就死定了。”宮世八重子沒有躲，但眼前青山理的狀態讓她沒那麼有底氣。
“這是你自己的腳。”
“但染上了你的手氣，變得令人無法接受。”
“還敢說這種話——”
“小愛要跑了！”宮世八重子趕緊道。
青山理轉頭，見上愛距離教室門還有一半的距離。
也只有宮世八重子在場的時候，她這種級別的美少女才能稍稍掩蓋自己的行蹤。
“休想跑！”
“青山同學，你忘了嗎，是我提醒你要洗手。”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說洗手？”
“我承認，是我的失誤，沒想到你這麼笨。”
“你也給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