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李曉的故事

放學的鈴聲響起,學生們開始各自收拾書包,安靜的班級裡立刻變得嘈雜起來。蓓蓓乖巧的坐在課桌的一角上,呆呆的看着李曉把課本裝進書包裡面。來到學校後李曉纔想起來,蓓蓓是魔女,普通人是看不見她的,所以李曉就大大方方的把蓓蓓從書包裡面抱了出來,讓小傢伙出來透透氣。而蓓蓓也真聽話,就在李曉的課桌範圍內活動,一整天都沒讓李曉操心。

收拾好書包,李曉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放,不用說話,蓓蓓就立馬自覺的爬了進去。李曉滿意的揉了揉蓓蓓的小腦袋,掏出一塊奶酪糖喂進她嘴裡。

“咱們回家。”李曉衝蓓蓓笑笑,然後拎着書包站起來。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李曉看見小圓和沙耶香正站在校門口,兩個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不好意思,小圓,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沙耶香歉意的笑了笑。

小圓稍稍有些驚訝:“哎?又要去探望上條同學嗎?”

沙耶香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我發現一首超好聽的小提琴曲,想要放給他聽,哎嘿嘿。”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小圓露出溫柔的笑顏。

小圓和沙耶香分開後,李曉站在校門口,看了看小圓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沙耶香的背影,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幾秒鐘後,李曉貌似打定了什麼主意,臉上的表情變得堅決起來,他邁開步子,向沙耶香離開的方向走去。

佩琪的聲音隨即在他腦海中響起:“這可不是回家的方向,你要去找沙耶香?”

李曉“嗯”了一聲,神情嚴肅:“我有些話想對沙耶香說。”

現在,麻美學姐的腦袋保住了,蓓蓓也已經被李曉馴服。那麼接下來李曉的“HAPPYEND計劃”就要進入第二階段了,他的下一個任務就是保住沙耶香。

在原本的劇情中,沙耶香爲了她戀慕的上條恭介而許願成爲魔法少女,但是上條的左手復原之後卻被她的好朋友仁美搶走了,她爲了愛情許願,結果得到的卻是背叛。巨大的打擊之下,沙耶香壞掉了。她變得自暴自棄,拒絕用悲嘆之種淨化靈魂寶石,最後沙耶香的靈魂寶石完全被絕望所侵染,她從魔法少女變成了魔女——人魚魔女。

沙耶香太天真了,她對上條的愛慕是盲目的,她現在還不知道,她爲了她的愛情將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她的付出終究得不到回報。

事實上,李曉壓根不知道該怎麼改變沙耶香的結局,他可以幫助沙耶香打倒魔女,可以爲沙耶香收集悲嘆之種,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讓沙耶香得到她的愛情,“感情”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可能等價交換。況且在李曉的心目中,沙耶香和杏子纔是一對,自古紅藍出那啥嘛。李曉現在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話可以點醒沙耶香,讓她明白她的付出可能得不到她期望的回報,期望越大傷害越大,沒有期望也就沒有傷害,這樣一來即使上條恭介被仁美搶走,沙耶香有了心理準備或許就不會那麼傷心,或許就不會自暴自棄最終變成魔女了。

這就是李曉的想法,但是說實話,李曉對自己的這個計劃很沒有信心。

李曉跟在沙耶香身後很遠的位置,他並不打算去追上沙耶香,只是遠遠的跟在沙耶香的身後,看着沙耶香的背影,心裡盤算着一會兒要對沙耶香說的話。

半個小時後,沙耶香和李曉一前一後的到達了見瀧原市立醫院,李曉看着沙耶香走進了電梯,然後他便在醫院大廳裡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着沙耶香下樓。

大約二十分鐘後,同一架電梯再次打開,沙耶香從裡面走了出來。

沙耶香的臉上籠罩着悲傷和痛苦,看來這次探病並不愉快。看到沙耶香出來了,李曉立馬站起來迎了上去。

“嗨,沙耶香。”李曉走到沙耶香身前,擡手對她打了聲招呼。

沙耶香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對李曉的靠近毫無察覺,聽到李曉的聲音,她才猛地驚醒,擡起頭看向李曉,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哎!曉,你怎麼來了?!”

李曉露出無奈的笑容:“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沙耶香,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咱們邊走邊說吧。”

夕陽西下,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橘黃色光芒下,李曉和沙耶香一前一後的走在一條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兩人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的老長。

“那個……我說,曉,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啊?”沙耶香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率先開口問道。

李曉沒有直接回答沙耶香的疑問,而是反問:“今天的探病,不怎麼愉快吧。”

“咦!沒有啊。”沙耶香勉強的笑了笑。

李曉繼續向前走,頭也不回的繼續說:“你很不會撒謊呢,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你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你了。你那個朋友是叫上條是吧,聽說是個小提琴天才。”

沙耶香有些意外:“這些你都知道啦,小圓告訴你的嗎?”

“不是小圓,這些信息只要隨便一打聽就全都知道了。”李曉注視着前方,臉上的表情稍稍猶豫了一下。“沙耶香,你喜歡上條,是吧。”

“哎哎哎!我我我……沒有啊!”沙耶香的臉蛋兒騰地一下就紅透了,手忙腳亂的否認。

李曉輕聲笑了笑:“我剛纔說了,你很不會撒謊,沙耶香。”

“話說,曉,你要跟我說的話就這些嗎?”沙耶香露出疑惑的表情,兩隻眼睛眯起來,盯着李曉的背影仔細看了又看,似乎想要看透李曉的心思。然後,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恍然大悟,對李曉說。“曉,那什麼,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李曉差點一頭載到旁邊的排水溝裡面,他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一臉匪夷所思的看向沙耶香:“我說,你是哪根腦筋搭錯了,纔會得出這麼腦洞大開的結論啊?”

沙耶香抓抓她的藍色短髮,嘿嘿笑了笑:“開個玩笑嘛,因爲你突然一臉戒備的問我恭介的事情,忍不住就往那方面瞎想了。”

看着沙耶香此時天真活潑的笑臉,李曉忍不住聯想到沙耶香最後的悲慘結局,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沙耶香,你想爲了那個上條許願,對吧。”

沙耶香的臉色當即一怔,她驚訝於李曉竟猜到了她的心思,心裡面不禁咯噔一下。隨後,她急忙敷衍的笑了笑,想要用開玩笑的語氣敷衍過去:“曉你瞎說什麼呢?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成爲魔法少女呢。”

李曉的兩隻黑色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沙耶香,目光銳利的像是兩把刀子:“撒謊是沒有用的,你的謊言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呃……”在李曉那種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的目光的注視下,沙耶香掙扎了一番,最後無奈的敗下陣來。她微微低下頭,有些不敢去看李曉的眼睛。“我……我確實有這種想法。”

李曉注視着沙耶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沙耶香,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沙耶香見李曉走了,急忙跟上去。

李曉深呼一口氣,一邊走,一邊開始了他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海的深處生活着一隻快樂的小美人魚,小美人魚擁有大海中最美妙的聲音和最美麗的魚尾,她是大海的寵兒。原本小美人魚的生活無憂無慮,可是有一天,因爲一次沉船事故,她愛上了人類的王子。但是王子是人類,而她是人魚,爲了得到王子的愛情,小美人魚向海女巫祈求,用她美麗的聲音換到了一雙人類的腿,可是從此以後,小美人魚啞了,她無法向王子表達她的愛。

最終,王子與人類的公主結婚了,海女巫告訴小美人魚,只要她殺死王子,讓王子的血滴在她的雙腿上,她就可以重新擁有魚尾,回到大海的懷抱。但是爲了王子的幸福,小美人魚卻選擇了死亡,她義無反顧的投入大海,化作了泡沫……”

沙耶香聽完這個故事,她似乎是聽懂了李曉的意思,她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甚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這不是《海的女兒》嗎?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故事了,你給我講這個幹嘛?”

李曉也停下來,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沙耶香:“沙耶香,不是所有付出都會得到回報,你要明白,你用你的靈魂許下的願望,最後可能什麼都無法得到。這樣冷酷的現實,你可以接受嗎?”

沙耶香慢慢低下頭,她的表情籠罩在陰影裡,她在猶豫,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又慢慢擡起頭,看向遠在天邊的夕陽,溫暖的橘黃色光芒下,沙耶香的臉上帶着幸福又甜蜜的笑容:“我只是想再聽他拉一次小提琴,那樣就足夠了。”

李曉的心就好像被猛地揪了一下,他看着沙耶香幸福的側臉,心中抑制不住的流出悲傷。李曉知道,沙耶香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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