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爺看過無數書法大師的作品,王羲之,顏真卿,歐陽詢,柳公權,如果硬要說這些書法大師的作品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作品都獨樹一幟,在世界上獨一無二,乃是可以自立宗派開創先河,讓無數後輩爭相學習的存在。
放眼當今所有書法家,哪怕是享譽全國的候寶萊,和這些大師相比都略顯略澀,而今於爺卻從藍染身上看到了大師的影子!
至於侯懿芸,她在年輕時曾對所有書法家進行過排名,如王羲之顏真卿,便是書法界的頂級人物,謂之一級,如蘇軾和范仲淹等則爲二級,侯寶萊和一些古代近代的知名書法家,稱之三級,對於自己,她認爲仍不及侯寶萊,排在三級半,於爺這樣尚存不足之處的書法家排在四級,一些服務於大衆,作品多流入市場的書法家爲五級,如羅學涯那般學藝不精的書法家爲六級,餘下的書法愛好者爲七級。
這七級排序中,侯懿芸一直認爲今後的五年十年都不會再出現一名超過三級半的書法家,如果有,也會是她自己終於趕上了侯寶萊的腳步。可今日見了藍染的作品,她震驚的發現這幅《蘭亭集序》裡竟是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只有藍染獨特的書法技術呈現眼前,這種獨特絕非普通人所能及,單論這幅作品,甚至能和二級書法家相提並論,哪怕保守起見,也絕對屬於二級半的行列!
藍染的水平如此高超,那他的師父該有多麼恐怖?
侯懿芸此時才終於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真正有眼力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作品的價值和作者的水平,於爺和侯懿芸幾乎同時對藍染產生欽佩之意,而圍觀衆人卻還處於伸着脖子湊熱鬧的階段。
有的說:“字寫的還挺好看,但比孫大師的作品差了點。”
有的說:“他的字看起來跟羅學涯差不多啊!這傢伙眼力這麼好,結果水平不怎麼樣嘛!”
還有的一臉高深道:“這是不可多得的藝術作品,我能從中看到一代又一代書法人的智慧。”
然而這人真正看的卻並不是藍染的作品,而是於爺和侯懿芸的表情。
人們竊竊私語,各抒己見,其中不少人都期待侯懿芸能開口予以否認,似乎鑑賞一幅作品靠的並非是自我判斷,而是通過權威人士的嘴巴。
令他們失望的是,侯懿芸小心翼翼如捧着至寶一樣拿着這幅作品,親自將其掛在了整個書法大展最顯眼的地方。而在衆人心中,隨着侯懿芸這個舉動的出現,不可遏制的將藍染和大師畫上了等號,哪怕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其水平的高超。
藍染,書法大展一戰成名!
不知道是誰先打的頭,藍染身邊很快聚攏了無數書法人士,這些人藍染叫不出名字,但每一個都親切熱烈的和他握手交談。
“藍大師,幸會幸會,我叫龐思遠,這是我的名片。我家就在這附近,不知書法大展結束後藍大師是否有空?我想和藍大師共同探討一番書法之道。”
“藍大師,我是林陽書法協會的副會長,我代表我們協會真摯的向您發起邀請。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您決定好了請務必聯繫我,我們隨時歡迎您來!”
“藍大師!”
“藍大師......”
不管是之前瞧不起藍染的還是自恃清高的人,都聚在藍染身邊巴不得能靠他更近,哪怕不能說上話,也要儘可能的混個臉熟。
他們心裡都清楚,藍染的名聲必將以極快的速度在書法界蔓延開,進而被媒體報道,成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書法大師,到那時再想結交就太晚了!
換做平時,藍染根本不會理會這些趨炎附勢的人,不過因爲他很順利的達成了目的,心情像窗外的天氣一樣格外晴朗,倒是沒有掃了這些人的興,禮貌的和他們一一握手。
寒暄了一陣子,藍染找了個藉口從人羣中離開,沒走幾步剛好碰上侯懿芸。一直以女強人形象示人的侯懿芸此時表現的有些扭捏,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道:“有空的話,來我家坐坐吧,我想和你多探討一些書法方面的問題。”
倒不是侯懿芸對藍染產生了愛慕,而是因爲藍染的書法水平如此之高,說是探討,實際上跟單方面的傳授別無區別,只不過表達的方式委婉一些罷了。
原以爲藍染會拒絕,畢竟沒有人喜歡吃力又沒有好處的事,出乎意料的是藍染答應的很乾脆,直接道:“當然沒問題,我隨時都有時間。”
“真的?”侯懿芸臉上浮現喜色。
一旁的於爺看到侯懿芸這個表情也不禁露出笑容。作爲和侯寶萊同輩的老書法家,他可以說是看着侯懿芸長大的,侯懿芸哪裡都好,就是平時不喜歡笑,就連她拿到書法大獎時都表現的很淡然,於爺印象中侯懿芸上一次露出這種表情還是她幼時第一次吃到棉花糖,而那已經距今有二三十年了。
書法大展結束後,藍染果真如同衆人所想的那般,迅速成爲書法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想要採訪他的記者排成一條長隊,在各個藍染可能出現的地方圍追堵截。
租房內,自來也正盤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的欣賞雜誌上的比基尼女郎,兩隻木屐很不整齊的擺在凳子前面,突然的,門口響起敲門聲。
“誰啊?”他放下雜誌,一邊伸着懶腰一邊問。
“你好,請問這裡是藍染大師的住址嗎?我們是蜜瓜臺的記者。”
“藍染大師?記者?”自來也聽的雲裡霧裡,打開門道:“你們搞錯了吧,藍染怎麼可能......”
他話沒說完,記者們便像是喪屍一般卯足了勁的往屋裡擠,一邊擠還一邊把話筒對準自來也,因爲競爭實在太激烈,以至於記者們難以維持平衡,有的把話筒懟在自來也的臉上,有的懟在他嘴巴上,還有個女記者被後面推了一下,站立不穩一頭撞在自來也的小兄弟上,讓他的臉瞬間變成了醬紫色。在鑽心的疼痛中,他隨手抽出了放在一旁的藍染斬魄刀,吼道:“滾!都給爺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