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航不知趟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掙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喲!醒了?”
“韓大哥,這是哪啊?”
捕頭韓楓一臉嫌棄道:“這是我家,還哪?你都躺我牀上三天了,讓我兩口子睡客房。”
這時一個着裝整潔,“端莊大方”的婦人端着藥盤子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把推開擋道的韓楓吼道:“躲開躲開,一個捕頭還吃那麼胖,也不嫌佔地方,就你那樣子還能抓賊?”
“嗨嗨嗨!不是你嫌棄客放牀太小的嗎?胳膊肘怎麼還往外拐了?”韓楓吼道。
婦人單手叉腰吼道:“你敢兇老孃?老孃說牀太小那是嫌棄你佔地方,要不是當年小葫蘆給我父親使壞,你能娶到老孃?”
韓楓一臉無奈的摔門而去:“得得得!我是外人行了吧!”
徐一航見婦人端藥走來趕忙爬起身點頭哈腰笑眯眯道:“林姐姐!”
“你別動,躺着躺着。”
“林姐姐,傷都好了,我能起來。”雖然打小就跟着林霜玩,但是躺在人家牀上怎麼都覺得怪怪的。
“好什麼好!你這次是惹了誰?這麼重的內傷,要不是李鬼手把大還丹都用上了,你的小命早沒了。來,把藥喝了,再養兩天再起來。”
林霜打小就待徐一航如親弟弟一般,徐一航對她是骨子裡的害怕,乖乖把藥喝掉一臉委屈道:“不知道,蒙着臉的,莫名其妙就追着我打。林姐姐,我懷裡的東西呢?”
林霜從櫃子裡翻出一本用布裹好的書遞給徐一航問道:“這什麼啊?可沒見你對什麼東西這麼用心過哦!”
“我也不知道,少林寺一個大師託我送往蘇州的。”
“原來是少林寺的東西,怪不得你這麼用心包。躺好了,劍傷沒什麼大礙,別崩着傷口就行了,內傷還要再養兩天。”林霜走到門口有些怨憤不平的回頭說道:“徐夫人徐小姐來看過你,你傷勢過重,我就沒讓她們帶你回去。反正你那個師傅也不待見你。”
徐鼎天不待見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儘管徐一航爲興義幫立下汗馬功勞,唯一還算好的就是沒有反對元英把徐珊珊許配給他。
回想起那蒙面人,能使出劍氣還能讓李鬼手用上大還丹,這怕是武林絕頂高手的實力,想想都後怕。只是東西還在手裡,也不知道智癮大師到了哪裡,船運本來就慢,而且以林霜的脾氣,不修養好是不可能給他離開的。
徐一航又躺了三天,林霜無微不至的照顧,徐一航傷勢好轉了些。這東西要是再不想辦法運出去,只怕要誤了智癮大師的事情。徐一航想了想,還是決定從韓楓家裡溜了出來,再精心的準備了兩罈好酒,直接就往轉運司跑。
剛踏進轉運司庫門,衙役一臉鬼笑問道:“哎!徐一航,你還沒死呢?”
轉運司的衙役和徐一航都是稱兄道弟的,他們對徐一航被刺殺受傷這種事似乎都見怪不怪了。
“開玩笑,我是那麼容易死的嗎?”
“徐一航,說說這次又是哪裡的仇家啊!”
“我的仇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管他是哪裡的,總之小爺就是死不了。”徐一航嘚瑟回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別太放肆,沒什麼用。”
“呀呀呀!你個烏鴉嘴。我告訴你,這可是東郊張老頭家的,剛出的鍋,嘴上積點德吧你。”徐一航舉起兩壇酒晃了晃。“兄弟們,都歇會兒,好東西!”
這酒是好久,就是不知道怎麼喝着喝着,一個接一個的就昏睡了過去。
徐一航吧拉起來,對着幾個昏睡的哥們假惺惺挨個道歉道:“兄弟們,對不住了,藥量不大,一會散了。但是酒絕對是好酒啊。”
趁着幾人昏睡,徐一航趕忙找到往蘇州的貨物,把刀譜夾在一箱貨物中,然後又回到桌子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假裝睡了過去。
估計是藥下多了,憋了許久,幾名衙役才醒來,昏昏沉沉的把裝睡的徐一航搖醒說道:“喂!徐一航,你這是張老頭的酒嗎?怎麼感覺有點上頭啊!”
“啊!什麼,不知道啊!”徐一航假裝錘了錘腦袋,“我也覺得有點上頭,天都黑了,這老頭,是不是學會參假了,明天我得去說說他,。”
說着踉踉蹌蹌的扶着牆走了出去,還兩酒罈子帶走說是證據,這演得還真是不錯。
“喂!你小心,你那劍傷還沒好呢!”
除了轉運司,酒罈一丟,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心裡那叫一個愧疚啊!
燈火闌珊的開封城,徐一航能清楚的叫出每個攤主的名字,每家客棧小二的名字,說出每家老闆都把酒藏在了什麼地方,還有一醉軒的菜譜,春宵樓的姑娘。
突然,一個帶着斗笠的人攔住徐一航,輕聲道:“徐少俠,這邊請。”
聽聲音,好像是智癮和尚,徐一航便跟着拐進了一個小巷子。
“智癮師傅?你還沒有前往蘇州啊!”
“阿彌陀佛,沒想到給少俠惹來殺身之禍,所幸少俠並無大礙,否則貧僧難辭其咎。少俠,把那盒子還給貧僧,那些東瀛人自然不會再爲難少俠了。”
徐一航支支吾吾的回道:“啊!就,就剛剛,我夾進一箱蘇州的貨物裡了。”
“萬萬不可,若是官府不檢查貨物還好,那東西是東瀛之物,萬一檢查出來了必定驚動官府,必須取回。”智癮一聽着急了起來。
既是東瀛之物,又爲何引來中原武林和東瀛之人一起來搶,智癮看出了徐一航的疑惑解釋道:“此物爲一名已在少林落髮的東瀛人所留,叮囑必須送往福州金山寺。”
徐一航也沒有再多想,畢竟這是少林的事,而少林視他與山門弟子無異,少林之事便是他的事。
兩人就謀劃着要如何將剛藏進去的刀譜又偷出來。
“徐一航,這天都要黑了你不回興義幫你咋又回來了?”
“光記得喝酒,都忘記了今天是要來幹嘛的了。”徐一航一臉尬笑道。
“那你來轉運司何事?”
“那個甲板有點漏水,我就是來看看有多少貨,看看需不需要換船。”
“哦!快點自己進去吧!我們都要告班了,正準備關門。”說完丟給徐一航一串鑰匙。
轉運司對徐一航來說猶如自己的家院子一樣,熟的不能再熟,衙役們從來也不會提防他,轉運使大人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順利取回東西即將分別,徐一航一想到那羣黑衣人和那個絕頂高手的蒙面人,便有些擔心起來,智癮和尚一人如何應付得來?
“大師,那個蒙面人可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這一路怕是不好走啊!”
“阿彌陀佛,事在人爲,貧僧小心些便是了。”智癮說完帶上斗笠便消失在夜裡。
徐一航望着智癮遠去的背影,心裡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