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初,嵩山少林寺。
少林寺衍空方丈拭過嘴角的鮮血,手持禪杖在藏經閣門前攔下一名東瀛武士喊道:“若是要證明施主的武功高強,施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我東瀛武學亦是傳自天朝,沒想到如今的中原武林如此弱不禁風。聽聞藏經閣中武林絕學不計其數,少林寺若有高僧能攔得住在下,在下即刻下山,今生都不再踏足中原。不然今天這藏經閣是闖定了。”那東瀛武士身披粗麻布衣,散發及肩,腰誇一口武士長刀,腳上拖着一雙木履,操着拗口的漢語喊道。
而那東瀛人身後圍着一衆持棍武僧,旁邊還有達摩院,戒律院等衆位高僧都手捂着胸口,看模樣幾人傷勢不輕,無人敢靠上前。
佛曰衆生平等,但此刻在少林寺眼裡,對這個挫敗了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東瀛武士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敵意的。若是他毀了藏經閣,少林千年聲譽將毀於一旦。
“衆僧聽令,隨我死守藏經閣。”衍空方丈一聲令下,衆武僧持棍擋在藏經閣門前。
那東瀛武士見狀也不再多言語,俯下身子緊握刀柄,口中喊道:“拔刀斬!”
衍空方丈見狀大驚:“不好,刀氣。”
說着腳一跺,把身邊幾人震開,匯力於雙掌迎了上去,然而已經深受重傷的衍空哪裡還能敵得過那東瀛武士。
只見衍空被凌空震飛狠狠的撞在了藏經閣的門楣上,落地便又吐了一口鮮血。
“大師的大力金剛掌雖然已經爐火純青,但還擋不了我的刀氣。”
只見那東瀛武士穩穩的站在院中寸步未動,而腳下的木履已陷入青石磚三分。
“施主的武功老衲自知不敵,藏經閣乃是少林禁地,施主要進,便從老衲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衍空方丈抖了抖身子,把身旁僧人都推開下法旨道:“今日拼盡少林最後一人,也不可讓此人踏入藏經閣半步。”
滿院的僧人都埋頭做好拼命的準備應聲回道:“阿彌陀佛!”
那東瀛武士掃了一眼這滿院視死如歸的僧人說道:“我並無意傷人,聽說易筋經被奉爲中原武林至高武學心法,交出易筋經在下這就下山。”
“原來施主的目的是易筋經!易筋經非本門弟子不得參悟,若施主願在少林落髮爲僧,且永不下山。易筋經自然可閱。否則施主必先從老衲的屍體上踏過。”
東瀛武士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雙手緊握長刀喊道:“十字斬!”一道十字刀氣徑直向衍空和尚飛去,使出這一擊他,腳下木履又陷入石磚幾分,幾乎都要沒過腳掌。
衍空深知這一擊絕對能要了他的老命,但是,衍空並沒有任何閃躲,甩出袈裟盤膝坐下,雙手合掌,耗盡畢生內力,忽聞‘嗡’的一聲,衍空周身真氣化成一口巨大的金鐘。
衆武僧見狀紛紛合掌鞠躬道:“阿彌陀佛”。
金鐘罩最後一招,固若金湯,以真氣化鍾,此招雖固若金湯,但極耗內力,以衍空的修爲,此招足以擋下東瀛武士的刀氣,只是,衍空也將力竭而死。
正當衆武僧以爲方丈就要圓寂時,一道寒氣從藏經閣門縫中閃出,院中衆人身體不覺一陣哆嗦,一股寒意由內而生瞬間穿透全身肌膚,彷彿身處寒風凜凜的雪山之巔。
‘轟’的一聲,那煞白寒氣將飛來的刀氣化滅,而且殘留的餘勢從東瀛武士頭頂飛過,‘呼’的一聲,在他身後院牆上留下了一道劍痕。
東瀛武士回頭看了看牆上的劍痕,大驚喊道:“劍氣!”
能將他的刀氣化掉,還能在牆上留下劍痕,這人的實力不容小覷,東瀛武士提起十分精神匯力雙手舉刀砍下吼道:“空冥斬”。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東瀛人的習慣,打架都要喊出招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叫什麼招似的。
這時,閣門半開,‘咻’的一聲,又是一道煞白的劍氣,只見劍氣,卻不見高人。
凜冽的刀氣與煞白的劍氣碰撞,‘轟’的一聲,把周圍的武僧全都掀翻倒地。劍氣餘勢把東瀛武士震退丈來遠,東瀛武士雙腳沉勢,木履竟完全沒入石磚才站穩身子。
“雷鳴斬”東瀛武士躍上半空一刀砍向閣門。且不管威力如何,就這名字都霸道十足。
這時,衍空趕忙帶着衆僧人都遠遠的退到院子中,這陣勢更像是與東瀛武士是一夥的,齊刷刷望向閣門。 wωω⊙ T Tκan⊙ c ○
虛掩閣門突然推開,門後站着一個身着灰衫,年近半百的男子,手上一柄三尺雪白的劍。灰衫男子擡腳越過門檻,從容的拔劍,一道劍氣輕鬆的就化解掉東瀛武士的“雷鳴斬”,緩緩提起長劍直指東瀛武士眉心,那氣勢猶如排山倒海般突然就瞬移到東瀛武士面前。東瀛武士也不是吃素的,使出全力舉刀砍下,刀鋒砍向劍尖瞬間,自己卻被震飛三丈有餘,撞到院牆上,落地一口鮮血,回頭才發現牆面上多了幾道裂痕。
衍空和尚見狀口中驚道:“風雷劍訣!”
“阿彌陀佛,多謝白施主出手相助!”
灰衫劍客微鞠了一躬回禮道:“方丈,弟子受俗事所累,讓賊人擾了佛門清淨,實在慚愧慚愧!”
“阿彌陀佛,是老衲無能,技不如人,饒了白施主清修。”
灰衫劍客又深鞠了一躬道:“慚愧慚愧!”說着轉身走向那東瀛武士。
面對如此強大的劍氣,那東瀛武士不免有些心顫起來。
心顫之餘,東瀛武士喊道:“在下霧隱雷藏,還請閣下留下姓名。”
明明握刀的手都已經抖到不行,這說話強硬的語氣倒是一點沒變,強行裝橫。
灰衫劍客提劍指道:“少林寺俗家弟子白燁華。十招之內,若我不能將你擊敗,閣下可自行離開,十招之內若你敗了,此生便留在少林,如何?”
白燁華自己也清楚,方纔三劍,他也是出了全力的,這東瀛人的武功放到江湖上那也是絕頂的存在,如此豈能放任他離開?
霧隱雷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這劍客武功遠高於自己,但是十招之內擊敗他也過於狂妄了。面對這般挑釁,霧隱雷藏脫口回道:“請賜教!”。
話音未落舉刀便砍向白燁華。剎那間,滿院的刀光劍影,劍氣橫飛,猶如神仙打架一般。
一招,兩招,三招。
白燁華第四招還沒使完,手中三尺長劍已經指到霧隱雷藏眉心。
霧隱雷藏愣了一下,放下手中長刀,緩緩退後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心悅誠服道:“閣下劍法之高,生平爲見,我輸了。”
說着轉身把自己的佩刀和一本刀譜秘籍躬身遞到衍空面前,那雙手都高過頭頂道:“這是我畢生所學,請收下。”
就此,東瀛一代武學宗師霧隱雷藏便留在了少林寺,終日研究武學,再沒下過少室山。而風雷劍白燁華離開少林後,江湖上便如蒸發一般再沒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