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期的鳥兒沒蟲吃

真武大陸。

大廈國,祁凌縣城,秦家。

秦家是祁凌縣城數一數二的大族世家,秦家的房產遍佈祁凌縣城各處,祁凌縣城一小半的店鋪都是秦家的。秦家的祖宅位於城西靠近郊區的位置,其面積比縣城府還要大。

秦家的祖宅建築得大氣,優美,華麗,樓閣庭院,山水花草,小橋流水,應有盡有,不失一方大家族的風範。如果能生活在這樣的大家族裡,在常人看來,該是上輩子積德不少,或者投胎時中了大獎。

秦家的修煉堂位於祖宅北面,四周很大範圍除了小山和花草樹木,沒有其他建築,比較空曠,這樣的環境才適合修煉。

修煉堂是一系列的組合型建築,位於中間部分的是這裡最重要的修煉室。修煉室是一個圍繞着一處水池修建起來的建築。

這個水池可不是一般的水池,只有有實力的大家族才能夠擁有的,這個水池裡瀰漫着的都是對於真武大陸的修煉者來說至關重要的真元氣——這個水池是一處天然形成的真元氣井。這對於初步學習修煉的修者來說,是非常難得的修煉資源,尋常人家根本無緣享用。

清晨,秦家修煉室。

整個寬闊的修煉室都被濃郁的霧氣瀰漫,使得裡面的視線都變得有些影影綽綽,這是由於真元氣井裡散發出來的真元氣,積蓄了一晚太過濃郁所致。

透過朦朧霧氣,可以看到處於修煉室中間的真元氣井四周,有白色石料建成的護欄,護欄外寬敞的平地上,隔着一定間距整齊擺放着一排排的蒲團。

此時,在對着門口,靠近護欄第一排的一個蒲團上,盤腿坐着一個少年,少年身材消瘦,穿着月白色袖口和衣領處飾有金色緄邊的修煉服。這種修煉服是秦家專制、秦傢俱有修煉天賦的子弟才能夠擁有,是一種尊寵的象徵,有修煉天賦的子弟纔是秦家重點栽培的對象,代表着秦家的未來。

蒲團上的少年面目清秀,鼻樑高聳,臉上的線條明顯,透着一股英氣。此時,他正輕閉雙眼,雙手擺着修煉的姿勢:左手掌平放胸前,右手掌豎立於左掌之上。

朦朦朧朧的修煉室裡除了秦昊,別無他人,四周空蕩蕩的。如果有人這時候猛然走進來,肯定要被嚇一大跳。

富貴人家的子弟,尤其像秦家這種在祁凌縣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很少有這麼勤勉的,少年卻是每天都是第一個來到修煉堂修煉,而且,比一般的人要早到一個多時辰,爲的是能夠在最靠近真元氣井的位置上修煉,這裡的真元氣比四周要濃郁許多。

少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靜靜地修煉着。

時間流逝,隨着真元氣不斷地在他的體內積累,漸漸地他身體上泛起了一層肉眼難辨的細微光芒,頗爲奇異。

當身上的瑩色耗光出現後,少年驀然睜開了眼睛,眼中頓時有着精芒和喜悅之色顯露。不過,這種讓人開心的神色出現一瞬後,少年的神情卻又變得暗淡起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天井,沉吟間,眼瞼漸漸紅潤,兩滴晶瑩的淚花簌然滑落。

少年名叫秦昊,今年十五歲半,是如今秦家老祖的第六個兒子,也就是他最小的兒子的獨生子。作爲秦家這樣的大家族,最爲注重名聲和修煉天賦,雖然在外人面前,秦家的小輩很受尊寵;可是,在秦家內部就不一定了。

和普通家族的小輩一樣,有好的修煉資質的孩子便受人喜愛、器重;修煉資質不好的,便不被人瞧得起,甚至被當做空氣,陪襯。

而這種情況下,對於秦家這樣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受到的待遇則更是不堪,幾乎全家的人都會把他當做臭狗屎,覺得是家族的恥辱,恨不得早些將其驅逐出家族。秦昊就是這樣的一個不幸者。

按照真武大陸的習慣,在十五歲之前,能夠進入凝氣境的修者纔算是有修煉天賦,能夠走修煉之路之人。

秦昊自從三年前進入“破初境”,開始修煉以來,至今仍然處在“破初境”這一修煉者最爲原始的境界,即使最近一年來秦昊無數次有突破的感覺,可是每次都是空歡喜一場。比如剛纔,突破的感覺很是明顯,卻終是持續了片刻便消失而去。

流下了兩滴傷心與懊恨的眼淚後,秦昊回過神,忙悄悄擦乾了眼淚,擡頭四顧,見此時學堂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正在修煉。

於是,秦昊便回到了學堂最後一排,靠邊角的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這裡纔是屬於他平時上課時修煉的位置,真元氣比其他的地方要稀薄不少。秦家修煉堂的位置分派,是要看每個人的修煉資質的,這就是大家族的現實。

“早安!”

“早安!”

“早安!”

秦昊剛在自己的蒲團上坐下來,修煉室外就傳來了熱鬧的吵鬧聲。他微微偏頭,用眼角餘光看去。當看到走進門的幾個人後,秦昊的眼皮便不由一皺。

進門的幾人中,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矮胖,膚白臉大的少年,一看就知道是受寵過度,導致長殘了的秦家子弟。他就是如今秦家家主的幼子秦囂,十四歲,半年前就已經突破了凝氣境,自詡資質不凡,爲人嘴賤,對秦昊最爲反感,很是討厭。

緊跟在秦囂身後的是一個長相普通,臉色紅潤的少年。他叫秦越,也是十四歲,比秦囂遲兩個月進入“凝氣境”。他是秦家的旁系,因爲修煉資質優秀,在秦家也很受重視,平時,最喜歡和秦囂一起起鬨。秦昊對他也好感缺缺。

“囂哥,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走進修煉室的門,秦越笑着問秦囂道。

“今天是秦家的節日,所以我自然要來早些啊。”

秦囂得意地笑道,說着眼睛不着痕跡地瞟了秦昊一眼。

“怎麼說?”

聽了秦囂的話,修煉室的人都擡起頭,靜靜地看着他。

秦越也凝眉好奇地望着秦囂。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應該說是明天,明天是秦家一年一度的“天賦預測”。

秦昊在眼角餘光裡看到了秦囂看他的眼神,頓時,臉色陰沉,心中嘀咕,這個二貨又要編派他了。

果然,秦囂見他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便當着衆人興奮地轉過頭看向秦昊道:

“因爲今天過後,我們秦家就不用再因爲某人而整體修煉資質大打折扣,被外人說我們秦家後輩的修煉資質不如林家了。”

林家是祁凌縣另一個在實力上能夠和秦家一拼高低的大家族,平時,兩大家族相互攀比,明爭暗鬥早已成了習慣。

林家嫡系的孫字輩都是在十四歲以前統統都通過了“凝氣境”的,而作爲秦家嫡系的秦昊,如今都十五歲了還是“破初境”,於是,流言中就有了秦家後輩的修煉資質不如林家的傳言。

對此秦家人,尤其是秦家的小輩們很是不服氣,卻也無奈;所以,平時難免有人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秦昊當出氣筒,而最愛藉此事針對秦昊的就是秦囂。

不過,令所有秦家人都感到“慶幸”的是,半年前秦家新繼位的家主,秦昊的二叔,繼位後,便宣佈了一條家規:凡秦家子弟,不論親疏,修煉資質好的都可成爲嫡系;反之,資質差的閤家血緣身份降一級。

這個家規明顯是針對秦昊的,可是它符合秦家的整體利益,更對所有秦家子弟,尤其是對於秦家的分脈、旁支是莫大的激勵;所以,很受秦家人歡迎。

秦昊今年十五歲,按照秦家新的家規,如果明天的天賦測試結果出來,他還是處在“破初境”的話,秦昊和他的一家人都將從秦家嫡系中除名。他的嫡系之位將爲秦越家取代。這便是秦昊剛纔暗自落淚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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