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傾不曉得，這麼大晚上的，爲什麼還有一家酒樓開着門。
跟着骸夜進去之後。
酒樓裡面沒有客人，老闆卻是熱絡的出來迎客。
“聖君，已經爲您安排好了上等的觀景坐，請跟屬下來。”
鳳九傾垂下眼瞼。
差點都忘記了，雖然九幽在中原沒有什麼產業，可在西夏漠北這些地方，到處都有生意。
“不用帶了，準備好酒菜送上來便可。”
話音落，骸夜身後，一把將走神的鳳九傾攬入懷裡。
隨後飛身而起。
眨眼功夫，到達了這家酒樓的頂層，夜風呼嘯，微微有些寒涼。
“聖君，你自重一些。”
鳳九傾推開骸夜，臉頰有些熱。
指不定樓下那掌櫃的，看到這一幕，三觀會發生什麼樣的崩塌呢。
骸夜卻一點也不以爲意：“你看那邊。”
鳳九傾順着他中間的方向看過去，這裡幾乎可以俯瞰整個西京。
西京是處在山陵地區，房屋建造就是依着山脈建造的，從上往下，成成疊疊，錯落有致。
此時本是深夜，應該是夜深人靜的場面。
可鳳九傾卻看到了萬家燈火。
記憶有些恍惚，觸及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一些事情。
“小孩兒，依着你們九幽的這種建築，你肯定沒有見過萬家燈火吧？”
“本座爲何要看那種東西？”
“嘖嘖，姐是看你活得冷清，現在正教你，什麼叫做溫暖！”
“不過區區燈火，就叫溫暖？”
“每一盞燈，都是一個小小的家，妻子會圍着燈火，等晚歸的丈夫回家，孩子會圍着燈火，等孃親燒好美味的晚餐，老爺爺老奶奶，會圍着燈，給小孫子、小孫女講古老故事，哪一個不是溫暖？”
“本座，不需要溫暖。”
時光荏苒，鳳九傾有時候恨透了自己的過目不忘。
骸夜眺望着遠方，嘴角勾起柔和的微笑：“年少之時，有個猖狂的壞女人，給本座講過萬家燈火的故事，當時只覺得這女人殺人如麻，還想要溫情，有些可笑。”
“後來呢？”
鳳九傾強力壓制住自己，那幾乎顫-抖的嗓音。
“後來……這麼過了許多年，陡然回眸，才知道這世間上，沒有誰能有她更溫暖。”
鳳九傾垂下眼瞼。
“既然是壞女人，何必去記住，忘懷了便是了。”
“則就是她壞的地方，總是瀟瀟灑灑的自己走，也不問被留下的人，是不是可以忘懷。”
鳳九傾的心裡咯噔一聲。
下意識的擡眼，看向骸夜。
骸夜的視線，也深邃悠遠的看向鳳九傾。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她回家，可她好似有些迷途了，走了許久都並未走回來。”
鳳九傾開始恍惚了。
骸夜到底在說誰？
厲白鳳……
還是鳳九傾？
“這種一直讓你等，沒有任何歸期的人，等來做什麼？不如不要。”
鳳九傾收回視線，語氣之中，帶着慢慢的決然和薄情。
骸夜眸光微微閃動一下，隨後看向遠方：“先生接下來要去哪兒？”
“走到哪裡是哪裡，沒有目的。”他不再提及過往，鳳九傾的心也微微的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