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傾垂下眼瞼，笑了笑：“像個人類一樣，有飽-滿的情緒，有七情六慾，不是一個因爲殺-戮而生的存在，難到不好麼？”
“不好！”
姑蘇子躍怒吼一聲。
鳳九傾擡眼，看着他。
姑蘇子躍的臉色蒼白，一雙平日裡或妖冶、或冷漠的漂亮雙眸，此時一片充血的通紅。
“鳳九傾，我活着最大的意義，就是爲我的家族復仇你懂麼？現在我對那些該死的所謂無辜的百姓下不去手！”姑蘇子躍眼眶越發的紅。
正常人到了這種情緒極限的時候，大概就得哭了。
可是姑蘇子躍卻只是眼眶脹痛、乾澀，卻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三百年前，他的眼淚就已經幹了。
再也哭不出來了。
再絕望也都流不出一滴眼淚。
“上次鹽城那個總督你沒有殺死，他平安的回到鹽城主持大局了。”鳳九傾輕聲開口，“承認吧姑蘇，你的內心一直在讓你做個好人。”
“狗屁！”姑蘇子躍嗤笑一聲，“那個鹽城總督，只是跑得比較快，小爺最討厭下雨，會弄髒爺的衣服，所以就沒有去追他！”
鳳九傾笑笑，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姑蘇，你的歲月會非常的漫長，總有一日，這片山河會不存在，這個帝國也會不存在，總會有新的來代替。尋找一個新的生存的意義，你會活得更加的好，相信我。”
“山河會不存在？三百年了，這破山河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你所謂的總有一日是多久？五百年？八百年？還是一千年？我要花一千年，去找一個新的生存意義？”
“如果這件事情本身是好的，那一千年又怎麼樣？”鳳九傾沉默了一下，“姑蘇，總會有人突然出現在你身邊，讓你覺得過去的漫長的歲月之中，你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麼，因爲她來了。你會願意爲她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甚至忘記你是本身是誰。”
“一個江湖大佬，你跟我煽什麼情？”姑蘇子躍嗤笑一聲，“我姑蘇子躍，會遇到什麼人，讓我覺得所有的經歷都不算什麼？還奮不顧身呢？死丫頭，你根本不瞭解小爺。”
鳳九傾看着他，笑容漸深：“你又瞭解你自己了？”
姑蘇子躍看着鳳九傾，眼神之中閃過一抹不耐煩和不削。
然後他說道：“好啊，小爺就等着，等着你所謂的那個她來，讓小爺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忘記爺本身是誰！”
這種無聊事情，他纔不會做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鳳九傾衝姑蘇子躍舉了舉杯。
姑蘇子躍嗤笑一聲：“說來說去，也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愛上九幽的毛孩子了？”
鳳九傾的手僵硬了一下，擡眼，看着姑蘇子躍：“不可以麼？”
“嘖~丫頭，別玩兒火，你知道骸夜什麼啊你就喜歡他，他可不是林雲陽，你隨隨便便就能碾死的。”姑蘇子躍喝一口酒，吃一顆花生米，又接着說道：“況且……他的身後，還有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