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看出問題的根本原因?”
面對劉懷東別有用心的提問,孫雅仍舊面不改色,冷靜的如同立秋時落在窗戶上的寒霜一般,“看出來了,不過沒法說,說了他們也未必會信。”
“呵呵,那你可有辦法解決?”暗中存了跟藥王谷傳人比比的心思,劉懷東再次開口問道。
孫雅微微搖頭,原本是不想說話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劉懷東那張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臉時,她還是不禁補充了一句,“這是天道運行法則,人力不可忤逆的。”
劉懷東聞言抿嘴一笑,深不可測的搖了搖頭,卻沒有再次開口。
所有人都被劉懷東的反應,以及剛纔他跟孫雅打的那段啞謎給搞懵了,心裡藏不住事的李國勇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小兄弟,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啊?你說葉老爺子沒病,那爲何人會昏迷不醒?”
“天人五衰。”劉懷東看着躺在牀上,面容安詳的葉慶年,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音。
他這話剛說出口,在場衆人便是開始面面相覷。
以李國勇爲首的幾個老中醫看了看旁邊的默不作聲的孫雅,發現這丫頭並沒有反對劉懷東的說法後,臉上瞬間流露出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般的絕望。
而薛哲等一干西醫門面,則是一臉的不知所謂,甚至有人嘴角還泛着輕蔑的笑容。
“天人五衰,什麼狗屁東西?小子,你以爲你現在是在寫玄幻小說呢?”薛哲不願意放棄任何打擊劉懷東的機會,當下自然是首先蹦出來開口。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人五衰,分明就是你胡編亂造的!”
“庸醫誤人啊,診斷不出結果來就開始謊報病情,真是我們醫學界的敗類!”
那幫穿着用李國勇的話來說,就是一身喪服的白大褂西醫們,也是紛紛跟在薛哲後面開口,把所有攻擊的矛頭都指向了劉懷東。
看到所有西醫都在對劉懷東冷嘲熱諷的,屋裡其他幾個中醫頓時不幹了。
雖然他們剛纔在外面諷刺劉懷東的程度可不比這幫人差多少,但現在情況卻不一樣,眼下的中西之爭,可是事關雙方領域在公衆層面的威嚴,誰樂意認輸?
當下李國勇就直接跳出來,吹鬍子瞪眼的指着薛哲等人,“你們這幫崇洋媚外不學無術的混蛋,自己不知道就當別人是胡說,能不能要點臉?”
這時另一個老中醫也很夠意思的站出來,爲薛哲等人普及了一把醫學知識,“天人五衰的說法,出自於佛家廣爲流傳的名著《楞嚴經》,經書有云:爲人壽終之時,身上會表現出的諸多異象。”
“其一服飾垢穢、其二頭頂華萎、其三腋下生汗、其四身有惡臭、其五不樂本座,這些可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並非胡言亂語。”
“哼,佛教的楞嚴經?”薛哲冷笑一聲,跟周圍幾位西醫紛紛交換了一下目光,“我可是無神論者,我向來不信什麼鬼怪之說,西醫用現代科技查找病源,幫患者根除病痛,纔是真正的可走之路!”
“區區一本佛教經書,禿驢們騙香火錢時纔會磨叨兩句的東西,怎麼能夠作爲病理的依據!”
這傢伙話裡話外都透着股指責的意思,指責李國勇等中醫不學無術,放着醫術理論不去研討,卻搬出佛家那套鬼神學說,愧對自己醫者的身份。
如此露骨的暗示,李國勇等人又怎麼會聽不出來?當下只見那幫老中醫們一個個都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只差沒擼起袖子撲上去跟那幫穿白大褂的幹一架了。
李國勇面色通紅,一臉怒容的指着薛哲,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向來寡言少語的孫雅卻突然有些好奇的看着劉懷東,“你有辦法對付葉老爺子的天人五衰?”
劉懷東嘴角掛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聽到他這話後,孫雅那雙好像會說話似的眸子裡頓時綻放出幾分震驚的神色,李國勇等人更是瞬間睜大了眼睛,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劉懷東。
天人五衰,那是一個人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必須得經歷的一個環節,是合道期之下永遠也無法避免的田導法則啊!
然而今天,劉懷東卻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能治好這玩意兒?這讓浸淫醫道大半輩子的幾個老傢伙們怎麼可能會相信?
李國勇等人都不信,以薛哲爲首的那幫西醫就更不用說了。
此刻薛哲已經將雙手環在胸前,嘴角噙着幾分戲謔的笑意,擺明是要等着看劉懷東的笑話了。
此刻這間屋子裡,唯有孫雅一人在經歷過短暫的震驚後,開始目光灼灼如獲至寶的看着劉懷東,身爲數百年傳承的藥王谷弟子,她是知道在中醫鼎盛的上古時期,華夏確實有人能夠你解決天人五衰的。
而她藥王谷的祖師爺孫思邈恰好就是幾位神人之一,不過據孫雅所知,能對付天人五衰的不論是醫者本人還是醫術本身,那可都是貴爲一個時代傳說的存在啊!
劉懷東這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真的有可能嗎?
就在孫雅期待,李國勇等人震驚,那幫西醫個個雙手環胸等着看劉懷東笑話時,劉懷東卻已經走到病牀上的葉慶年身邊,攤開針包準備開始出手了。
“我要開始了,這段時間誰都不要打擾我。”
“呵呵,這逼讓你裝的倒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你小子要是把葉老治壞了,延誤了我們西醫團隊的治療,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薛哲目光詭異的看着劉懷東,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卻擺明了是在用激將法。
現在西醫團隊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基本上已經確定葉慶年沒得救了,要不是礙於葉慶年的身份駭人,他們怕是早就建議葉家準備送八寶山了。
這會兒碰到劉懷東這麼個二愣子出來抗雷,薛哲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到時候就算葉老爺子真出了什麼問題,葉家怪罪下來他也大可以把責任全都推給劉懷東,說是劉懷東一通亂治耽擱了他們西醫團隊的治療。
不過就在薛哲一手好算盤打的啪啪響,循序漸進的挖坑等着劉懷東往裡跳時,站在一旁的孫雅卻是突然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道:“你們不要打擾他就好了,最後出了什麼事,責任由我藥王谷擔着!”
“對,薛哲你特麼可閉上你的鳥嘴吧,好好看我們中醫的表演得了,最後要出了什麼岔子那也是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一起扛着,關你什麼事?”
李國勇這時也是不甘示弱的跳出來喊道,這一嗓子嚎的,顯然是代表他們幾個老傢伙擺明立場,要跟劉懷東共同進退了。
對於身後幾人的反應,劉懷東感到一陣欣慰的同時,扭頭衝他們笑了笑,便是直接目光一凜,真氣快速涌出丹田,頃刻間運轉過一個大周天後,紛紛凝聚在那雙手上。
只見劉懷東大手一揮,攤開的針包裡便不見了三根長短一致的銀針。
光是看到這手功夫,李國勇等人便是不自覺的眼前一亮,暗忖自己這回應該是沒賭錯。
接下來劉懷東便運轉真氣,將手裡的三根銀針盡數裹挾其中。
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到三根銀針在劉懷東指尖,突然就跟安了馬達似的開始快速顫抖起來,並時不時發出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嗡鳴。
沒多久,衆人便驚訝的看到,被劉懷東夾在指尖的那三根銀針,竟是不約而同的開始散發出一陣微弱的紅光,就好像被火燒過似的。
還沒等衆人湊過去看個仔細,只見劉懷東便快速落下三針,不偏不倚正好扎進了葉慶年的上中下三處丹田裡。
“燒山火!”
孫雅跟李國勇同時驚呼一聲,眼底竟是平添了一抹激動的光芒,孫雅倒還好點,李國勇那架勢看樣子就跟恨不得把劉懷東吃了似的,激動的無以復加。
不錯,如今劉懷東施展的,正是太乙神針的燒山火針法,儘管這是他第一次施展,不過有仙品道基和一身修爲打底子,如此複雜的針法卻是被劉懷東輕描淡寫的信手拈來。
三針落下之後,躺在牀上的葉慶年臉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紅潤起來,不多時竟是整個身上,包括手指在內,沒有一寸皮膚不泛着熟透了般的通紅。
衆人來不及詫異,劉懷東則是再次揮手挑出三根銀針,這次三根銀針被他夾在指尖,卻是莫名被覆蓋了一層寒霜,針尖處更是詭異的冒出嫋嫋寒氣。
“這是……透心涼!”還沒等劉懷東下針,李國勇就已經渾身顫抖着開口,因爲情緒過分激動,老中醫說話好像都不怎麼利索了。
“燒山火和透心涼,冰火兩重天,想不到當今世上竟然還有人會使用傳說中的太乙神針!”孫雅眨巴着靈動的小眼睛,內心震驚的同時,又在好奇的打量着專心施針的劉懷東。
二十多年來,除了自己那被中醫界譽爲藥王轉世的爺爺外,孫雅還是頭一次對哪個異性產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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