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失敗與更失敗所引發的成功

赫瑪魯的運氣一向不錯。

作爲核心的灰霧寶石並不直接提供‘能量’,而是一把鑰匙,所以它能無限次的重複使用。而魔酸烏賊的墨汁雖然貴,但在市面上儲量充足,只要有錢你可以買上一大瓶當作普通墨水來用。

魔狼心臟,巨熊之骨,也全都是普通貨色,所需要的只是赫瑪魯花時間花精力反覆精煉,所花費的成本相比於六星級的黑巫術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赫瑪魯才選擇了這個黑巫術作爲自己突破的目標。

他很快成功了。經歷四次失敗,炸壞半個石質實驗臺,崩掉六支水晶瓶兩隻水晶廣口杯,把左手掌弄得鮮血淋漓,並順便把半個房間連同自己都染成黑色之後,赫瑪魯成功的施展了一次‘骨**蝕心咒’,並及時將它封存在紫玉巫王像中。

至此,赫瑪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狼之書》的詛咒還沒有解除,但赫瑪魯最近沒有獲得有效的進展,他仍然苦惱於無法在那個重要的儀式中獲得突破。

當赫瑪魯收起紫玉巫王像時,他正要走出實驗室去透一透氣,突然的,赫瑪魯停了下來。

他看到被自己燻黑的石臺上,放着一隻以巫術封存的羊心。

鬼羊,因‘原始之力’而變異的生物,赫瑪魯手中,正好有幾隻被幹掉的鬼羊。

這隻羊心,是其中一隻強壯的公羊所留下來的。

赫瑪魯看到它,突然想到的是之前在提取原始之力時遇到的困境。

‘原始之力’,似乎並不存在於生物體內,但它的影響卻是長期存在的…

而影響的本質,似乎和狼人轉化儀式後,由普通人變成狼人之後的情況有些類似。這個類似並非表相上的相同,而是在於轉換機制的相近。

赫瑪魯突然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兩個難題,是一個難題。

“原始……之力?”赫瑪魯自語道,“狼之書詛咒的關鍵之處,狼人逆轉儀式……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說着,他從石臺之下拿出了那枚龍之眼。

“對了,是叫活性來着。細……細胞,那是什麼呢?到底?”赫瑪魯沉思着,手下卻絲毫不慢的構建了一個微型的狼人轉化祭壇。

這個祭壇當然沒有用,因爲沒有那麼小的人,可以放上祭壇。但它也很有用,因爲赫瑪魯突然間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點子。

他從鬼羊心臟上切了一片,放在那祭壇上,與此同時,《狼之書》在赫瑪魯頭頂上方無聲張開,輕輕翻動着。

儀式~開啓~!

一切很順利,畢竟赫瑪魯研究狼人轉化儀式很久了,有了《狼之書》上詳盡的前人經驗和‘因果’加成,他的進展其實很順利,只是卡在了最後一步上。

‘最後一公里’,遠比之前99公里加起來還要艱難。

轉換儀式成功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成功了——雖然祭壇上沒有‘人’可供轉換,但赫瑪魯發現,那片鬼羊心臟的確如同活過來一般。

他突然明悟,所謂的細胞活性,是不是指的就是肌體從最細微的層面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力呢?所謂狼人,不正是因爲生命力超出了‘人類’這個範疇,從而引起肌體爲了適應新的,狂暴的,侵略性的生命力而不得不做出的變異……

但顯然狼人轉化儀式所產生的變異,對於鬼羊心臟來說並不適合,這片心臟活躍沒多久,便因爲異常的高熱而溶化成一種金色的粘液。

赫瑪魯想都不想就將這粘液收集到一隻水晶瓶中牢牢的封印起來。

赫瑪魯翻動着《狼之書》仔細思考豐,他把狼人轉化儀式中,代表‘狼性’的因素取消了,試着更換成其他屬性的材料,比如‘百戰之血’、‘龍血’、以及受了‘原始之力’而變異的騎士之血。

顯然,狼人儀式的轉化,需要代表‘狼性’的極具侵略性和兇殘意義的材料,才能讓那種變異侵入人體,產生出狼人。沒有了那種意義,其他的材料,便無法發揮出狼人轉化儀式的作用。

但這並不意味着赫瑪魯失敗了。

赫瑪魯很快想到了對策。狼人轉化儀式不行,那是因爲它從設計之初就很有針對性。但是,赫瑪魯還有不那麼針對性十足的方法,比如紅巫術。

他參考紅巫術當中血獸妝、血牛妝等巫術的原理,大膽改動狼人轉化儀式。一次次的試驗,失敗,重新架構……一週之後,赫瑪魯終於幸運的找到了一種合式的模式。

他改進了那個微形的狼人祭壇,以白巫術·精返生圓和紅巫術·點血刺脈的儀式、咒語輔助,實現了讓鬼羊心臟的碎片獲得相當長時間且相對穩定的激活。

要知道,那可是一顆死掉的心臟。

這個研究結果,讓赫瑪魯莫名的感覺到一陣恐慌。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麼。想了想,赫瑪魯還是先將那片活過來的心臟處理掉。

不過,他在自己的筆記上仔細記錄下了這次成功的轉換。

然後,赫瑪魯開始回到狼人逆轉儀式上來。

有了之前的成功經驗,赫瑪魯根據狼人轉化儀式逆向推導,仍然是以精返生圓和點血刺脈,將龍之血中的強大生命力作爲基礎,重新激活狼人的生命活力特徵。

他找了只巫狼人,試着用這種方法將它逆轉。結果……不知道該說是成功還是失敗。成功的是,被儀式轉化的巫狼人明顯沒有了狼人的外觀特徵,失敗的地方在於,它長出了極細的鱗片和豎着的金紅瞳孔。

換句話說,這個巫狼人失去了七成的狼人特徵,卻額外多出三成半龍的特徵。

“還不夠,這樣的結果,還不足以讓《狼之書》中的執着怨魂認可。”赫瑪魯嘆氣道,“唔,而且,用龍之血作代價,似乎昂貴了些。”

一次轉化,並不會消耗掉多少龍血。

“算了,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患得患失也沒什麼意義了。”赫瑪魯看了看窗外,“都已經一週了,不管成不成功,最後試一次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以紅巫術·煉體重新激發自己的精力與體力,又以紅巫術·煉心平復自己的精神力,在休息片刻,吃掉準備好的巫藥後,赫瑪魯重新拿起了龍血之瓶。

他突然呆了一呆。

龍之血……除了之前以紅巫術進行了純化和精煉之外,似乎還可以進行更高層次的強化?

赫瑪魯一直沒想到這一點,是因爲其他材料並不能支持高強度的強化。但龍血不同,龍之血,可是鍊金術材料中處於最高強度的幾乎材料之一啊!

而且,龍之血的本質是血……赫瑪魯手中,紅巫術·血淬晶和悽血銅瓶對於血液,正好有某種神秘的輔助作用。

赫瑪魯立刻着手去做。

紅巫術·血淬晶將鮮血精煉純化成晶體之後,對於大多數‘血’來說,這就是終點了。但龍血不同,赫瑪魯想到前代巫王的珍貴筆記中有類似的記錄。

能被巫王鄭重記在他作爲傳承之物的筆記上,便證明這條記錄有極高的價值。那麼,還需要猶豫嗎?

異·紅晶凝玉。

作爲血淬晶的後續巫術,在四種特殊草藥和四種紅色寶石粉末的環繞下,隨着赫瑪魯的咒文,那些散碎的紅色晶體漸漸凝合,在巫術的中心凝結成一片晶瑩如玉的薄片。

赫瑪魯心念一動,他立刻將這片薄片拈起,飛快的跑到隔間的實驗室。

那裡,有一頭重傷的狼人,正在層層精鋼鎖鏈的束縛下,發出痛苦的嚎叫。

血霧狼人,一頭被《狼之書》詛咒,強大而危險的狼人。更微妙的是,它似乎因爲位面界門的關係,有了某種可喜的強化。

赫瑪魯立刻將紅晶凝玉放置在實驗室的中心。這間石室的地面上早就畫好了密密麻麻的線條,看似凌亂但細緻精確,在特定的位置上,還放置着或珍貴或常見的不同材料。隨着那片由龍之血反覆精煉而成的玉片放入中心,整個巫術之陣的線條散發出迷人的紅光。

但很快,迷人的紅光便成了刺目的血光,這種可憎的光芒,會讓所有看到它的人類陷入狂暴嗜血的無盡憤怒之中去——除非你有足夠堅定的意志。

既然是赫瑪魯,也在那血光的照射下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很快的,隨着回過神來的赫瑪魯大聲詠唱出關鍵的咒文,他頭頂上方的《狼之書》以驚人的速度翻動着。照這個速度,這本大書用不了多久就會翻完,但奇妙的是,它的頁數彷彿無窮無盡一般,足足翻了半個小時,仍然還在翻着頁。

所有的光,所有的聲音,都集中在那頭怒吼的血霧狼人身上。

它的怒吼聲越來越淡,眼中的血光卻越來越濃。最終,那種刺人的血光在狼人的眼中達到了頂峰,它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讓岩石構成的地面龜裂!

就是這個時機!

赫瑪魯低喝一聲,他的雙手中各拈着四枚龍爪,熟練的插入血霧狼人的後腦、後頸、尾椎等位置。顯然這個位置並不是隨意選擇的,而是暗合了某種規律。

隨着八枚龍爪刺入體內,血霧狼人突兀的發出低低的****——那不是狼人的吼叫,而是人類的****!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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