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啊,趙赫雖然不算是糙漢子,不過畢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雲榻下的空間容納不下,樑煙雲看了看比例尺,只能將手邊旁逸斜出的簾幕握住了,用力的拉開。
蝦鬚簾晃動,厚實,沉甸甸的,看到這裡,樑煙雲這才鬆一口氣。
好,什麼都不要說了,就這裡!
“阿雲,你我不愧屋漏,並沒有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更何況光天化日……”樑煙雲一聽,老天啊,雖然沒有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不過哪一次趙赫與墨琛見面不是面紅脖子粗?
這狀況在樑煙雲這裡是堅決不允許的,樑煙雲顰眉,用力的果決的指了指沉甸甸的簾子,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堅決語氣說道:“趙赫,你要是還是我的朋友,不要問是什麼原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藏起來!”
“阿雲,你……”
“別你啊我的,我的日子已經夠蹉跎了,人家都想要過過詩與遠方的好生活,我現在生活中沒有了詩與遠方,只有眼前的苟且,你不能兩中華健兒最低級的苟且也剝奪了,沒有那麼多你啊我的,快去……”
幾乎是命令式的口吻,趙赫哭笑不得,只能訥訥,朝着簾幕後面去了,好在這簾幕沉甸甸的,很快就已經將趙赫的身影給隱藏在了裡面。
樑煙雲這才鬆口氣,現在好了,暫時矇混過關,等會兒襯着王爺不注意,讓人將趙赫送走也就是了,餘暉與墨琛一起到了這屋子裡面,於是這屋子裡面因爲惆悵的灰色變得空氣好似也是窒悶了不少。
“墨琛,你來了。”
看到墨琛來,樑煙雲立即顰眉一笑,警覺的掃視了一圈簾子以後,這纔將目光乖巧的,平靜的移動了過來,墨琛剛剛沒有進來就覺得奇怪了,奴良與玉琅爲何推三阻四不讓自己進來。
且那種五花八門的理由簡直信手拈來,這不是玉琅與奴良的一貫作風,一定是這屋子裡面有門道,走進來以後,又是看到樑煙雲那神態,就連樑煙雲也是一反常態的厲害。
居然還在媚笑着,心道,你不是要演戲,我就與你好好的演戲。
於是,淡淡的笑着,人已經朝着樑煙雲這邊走了過來。
“左曉月讓狼蛛咬傷了,我過來拿點兒藥。”一邊說,一邊看着樑煙雲,樑煙雲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衣袖中翻翻找找,終於找出來一個悶青色的瓷瓶,將這瓷瓶給了墨琛。
“外敷內用,一日兩次。”笑吟吟的樣子,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這瓷瓶以後,並沒有立即走的意思,順着樑煙雲握着瓷瓶的手,暗暗的移動,於是,手握住了樑煙雲那纖柔的手指。
一點一點的攀爬,一點一點的用力。
“阿雲,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就好像這屋子裡面除了本王還有一個怪獸一樣。”
“沒有……沒有。”樑煙雲解釋了一句,但是有越描越黑的端倪,墨琛上前一步,站起身來抱住了樑煙雲,樑煙雲坐在椅子上,因此樑煙雲的頭顱剛好貼在了墨琛的肚子上。
墨琛輕輕的笑着,眼睛在周邊看着,透過那厚重的簾子已經看到了這簾子下的一雙腳,看到這裡,十有八九墨琛已經明白過來。
不過好戲還沒有開始,墨琛索性玩一個什麼都不清楚,今天,墨琛倒是想要反客爲主,好生將這個藏匿在屋子裡面的人給逼出來。
墨琛淡淡的笑着,不動聲色,不露痕跡,其實,早已經將情況給掌握住了。
“墨琛,我想要出去走一走。”好傢伙,這是樑煙雲提出來的,墨琛立即點頭,“好。”樑煙雲一喜,墨琛又道:“但是今天不成,今天已經太晚了,散步就放在明晚。”
“你……”樑煙雲看着墨琛,偏巧看到墨琛那無比討好的眸色,不免心頭疾言厲色的話語也是不好衝口而出,只要墨琛沒有看到情況異常就好。
“你拿了藥,何不早早的過去讓人看一看左曉月?”樑煙雲想,既然您是過來拿藥的,拿到了還不快過去,莫非要讓左曉月度發身亡不成?
墨琛一笑,將瓷瓶放在了桌上,在看到那一雙靴子的時候,墨琛已經清楚,左曉月被狼蛛咬傷從而要自己過來拿藥,這是左曉月在玩。
目的不過是爲了讓自己過來抓現行而已,至於左曉月,大概早已經將一切都料理的妥當了,他實在是沒有必要爲這樣一個女人擔憂。
“不妨事。”
“人命關天。”樑煙雲提醒一句,旁邊墨琛低低的一笑,“什麼人命關天不人命關天,她是不同的,好不容易到你這裡來,我倒是有幾句話要和你說一說的。”
“您說。”樑煙雲有意無意的看着旁邊的靴子,看着看着不禁心驚肉跳起來,墨琛是老狐狸,莫非墨琛剛剛進來就已經發現了異常,老天啊,要是等會兒讓墨琛與趙赫相見,簡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樑煙雲忽而心力交瘁,不過笑容可掬的看着墨琛,越發是心頭惴惴不安,越發是想要笑臉迎人,人豈非總是做出來與自己心跡不同的神色。
樑煙雲看着墨琛,墨琛這才說道:“今日,你知道武狀元一舉奪魁獨佔鰲頭的是什麼人麼?”
“此事,我在深宮內院從什麼地方知道呢,你說說看。”樑煙雲看着墨琛,墨琛低沉的笑着,良久以後,這才說道:“是你的趙赫哥哥,非但是一舉奪魁,在那比武臺忽而之間倒下來的時候,他還救助了皇上。”
“這麼厲害?”樑煙雲心不在焉的,這結果樑煙雲早已經就清楚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所以,他就是武狀元,往後,他可以上朝堂與本王議事了。”
“趙赫哥哥性子剛烈耿直,要是果真與您在一起共事,還希望您可以多多幫助趙赫。”
“哪裡話,一定是會幫助的。”墨琛一邊說,一邊認真的問道:“阿雲,好些了嗎?”這樣一說,樑煙雲立即點頭,“好了很多。”聞言,趙赫抱着樑煙雲的動作變得用力。
樑煙雲胸口一窒,墨琛啊墨琛,麻煩你離開這裡,好嗎?
“王爺,我身體不好,今晚想要早點兒休息。”
“你休息就好,我在這裡一言不發的看着你。”一邊說,一邊抱着樑煙雲朝着雲榻去了,然後輕柔的將樑煙雲放在了雲榻上,樑煙雲的眼睛仰視墨琛,墨琛已經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並且笑吟吟的握住了樑煙雲的珠履。
“墨琛,你……幹嘛?”
“你要早點兒休息,我幫着你脫靴而已。”墨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反常起來,這反常讓人簡直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樑煙雲暗暗的思忖,是不是有什麼馬腳露出來了?還是這屋子裡面本身就有蛛絲馬跡,讓那樣聰明的墨琛一目瞭然了。
亦或者說,墨琛早已經聽到了風言風語,這才趕過來的,這裡面有誤會,有陰謀啊,樑煙雲不想也就罷了,越想越是覺得這裡面有陰謀。
墨琛慢慢的將樑煙雲放在了雲榻上,樑煙雲很不自然的躲避了一下,墨琛自然而然的握着樑煙雲的珠履,將樑煙雲的靴子脫掉了,然後得寸進出,將手一寸一寸的探入了樑煙雲的褲管中。
“墨琛,這又是做什麼?”樑煙雲愕然,墨琛已經過分反常了,一般情況墨琛是不會這樣子對待自己的,又是伺候自己脫靴又是,這……
“本王做什麼,您難道不清楚嗎?”一邊說,一邊獰惡的笑着,樑煙雲從那淡淡冷笑中已經分辨出來一種野獸纔會有的兇猛,樑煙雲一呆,算了算了,還是坦白了算了。
有時候本來沒有什麼事情,正因爲這樣子這才鬧出來很多誤會,樑煙雲皺眉,沉思以後,慢慢的說道:“墨琛,我給你坦白一件事情,我……我錯了。”
“王妃何錯之有,就算是錯了,本王也是會全部都原諒王妃的,王妃是本王最愛人,沒有之一。所以無論王妃做了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本王都不會爲難王妃的,哪怕王妃有朝一日給本王戴了綠帽子。”
墨琛啊墨琛,聽你口吻好像你已經心知肚明一般,樑煙雲復又皺眉,“墨琛,我必須要一本正經的和你說話,在此之前,請你將你的祿山之爪拿走,你這個……太過分了。”
樑煙雲只能看到自己的大肚子,並不能透過肚子看到他的小動作,墨琛的手已經一寸一寸的挪移,已經一寸一寸的到過了樑煙雲的膝蓋,表意識中,樑煙雲是知道的,墨琛的手在移動。
但是潛意識呢,樑煙雲的潛意識中,發現這手不像是手,好像是帶着罪惡想要侵犯自己領土的一隻鬣蜥一樣,樑煙雲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墨琛的手僵持在了哪裡,有適可而止的意思。
樑煙雲這才舒口氣,“墨琛,今天你反常。”
“今天,王妃難道就不反常嗎?往常,我哪一天回來,你不豫我你儂我儂一番,今日,你好像心裡面有事情。”
“是有事情,我今天必須要好好的和你談一談,墨琛,現在我們開誠佈公,現在我們好好的聊一聊好嗎?”樑煙雲急迫的說,因爲樑煙雲發現,自己怎麼樣的掙扎都不能讓墨琛停止自己的小動作。
墨琛的手指得寸進尺,一點一點的移動,樑煙雲感覺到那鬣蜥快激怒自己了,皺眉,用最快的速度坐起身,用力的握住了墨琛的手,“王爺,您鬧夠了沒有,您看看您。”
“本王回來就是要與你好好的鬧一鬧,你不會看不出來的。”墨琛還是一本正經,樑煙雲的眼睛瞪視着墨琛的眼睛,距離逐漸讓墨琛給拉近,墨琛的墨瞳波光瀲灩,清澈的好像是高山之巔的流泉一樣。
但是清澈中,帶着一種不言而喻的冷峻,“王妃難道不情願讓本王好好的疼疼你,這裡又沒有外人,我記得你每一次總是不情不願的,但是等會兒,你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