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出色，他真的值得更好的人。
雲長歌幫他掖好被褥，這才從他的房間離開。
畢竟眼目衆多，若是被人看到她清晨從鳳燁離的房間裡衣衫不整的走出來，肯定會引起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麻煩。
雲長歌特地繞了一圈，這才找到自己的房間，她舒緩了一口氣揉着太陽穴推開門走了進去，然而就在她往內室剛走了兩步之時，腳步猛然頓住！
她鬆開撫在額上的手，一雙美眸緩緩向着自己的左側，那窗柩一處望去……
只見那窗柩處一抹月牙白身影此時正坐在那輪椅之上斜背對着她。
他正從從微啓的窗柩看着窗外正緩緩而上的圓日，而一手搭在一旁的案几之上，指尖轉動着手中的紫毫筆，而此時，他的指尖卻微微頓住，眼瞼向她這邊垂下，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清冷鳳目裡的情緒。
雲長歌的臉色驀然一變，這麼早，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看到他那眼底的一抹青黛之色，雲長歌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她的房間裡，呆了整整一個晚上。
“你回來了……”那清潤的聲音，好似寒冰冷泉之下潺潺劃過的青溪暖流，涓涓而去。
雲長歌聽着他的聲音，突然就感覺心中有些酸澀的疼，她有些不敢相信，“你在這裡呆了一整夜？”
鳳九闕依舊側着臉垂眸，冷銳薄涼的脣輕啓，“沒有，過了子時纔過來的。”
雲長歌突然被他的話哽住，子時？她的心頭一滯，這與又能有什麼區別？他身體越來越差，而他卻又是未眠。
與子時相比，不過是晚了幾個鐘頭，且正是等她熟睡的時候。
而她……
卻一整晚，都沒回來……
空氣間的氣氛驀然就凝固了起來，靜謐的可怕，靜的可以聽得到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雲長歌突然就覺得步伐沉重起來，艱難的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她也沒問他半夜來她這裡作何，只是好半晌她才緩步往內室走，想要簡單的洗漱收拾一番，然而去看看顧向晚的情況。
“長歌……？”
聞言，雲長歌停住腳步，“……嗯？”
“你昨天晚上……”
雲長歌的心驟然提了起來，她緊閉着雙眸，袖袍之下的手緊緊握住。
本以爲他會問自己晚上去了哪裡，然而卻意外的聽他道，“長歌，保護好自己。”
雲長歌的鼻子突然就酸了，她也沒有進去繼續收拾，轉而直接疾步返回去門邊想要奪門而出，而她卻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突然站定腳步，聲音隱隱帶着鼻音頭也不回的對他道了一句，“你早點回去休息罷。”
隨即她的身影一閃，便從房間裡消失出去。
而走出去的雲長歌卻沒有快步離開，而是貼着門板捂着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輕顫了起來。
他在她的房間裡呆了半夜等她回來，而她卻在別人的房間裡睡了。
然而他卻沒有質問她，也沒有與她動怒，只是輕輕淡淡的對她道了一句‘保護好自己’。
他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