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一針擊中，鳳燁離的臉色一白，心中似揪了一下，有些發疼。
黑風騎的人和他手下的人的確都已經來過了，他是不想走，起碼，他只想在一場腥風血雨之後好好的安靜下來幾天，過兩天他一直求之不得的日子。
有她的日子。
“……”看到他沉默，雲長歌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當下輕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鳳燁離，值得嗎？”
這個沉重的話題雲長歌想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他爲了救她放棄了與大景皇朝的對抗，她無法想象他爲了那一天準備了多久，費了多少的心血，然而說放棄就放棄，就爲了一個不屬於他的女子。
可笑麼，她都覺得好可笑。
但是她卻更加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罪人，她的肩上並不輕鬆。
鳳燁離沉默了一會，突然將頭側過來，看着她那精緻清新的側臉，他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覆在了她安靜的眉眼上……
雲長歌微微闔上眸子，沒有躲，任由他的指腹在她的眉心摩挲，半晌，她聽到他優魅的嗓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天啓沒了，我還可以再奪回來，而……你沒了，這世間便不會再有第二個雲長歌。”
雲長歌，這世間唯有一個。
雲長歌，“……”！
她微闔的美眸驀的緊閉，一股溫熱自眼底蔓延上來，雲長歌只感覺心頭感覺無比的沉重，似乎什麼東西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半晌，她猛然抽噎起來，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漸漸溼潤了手心，心臟在一瞬間痛苦的想要死掉。
到底是有多麼諷刺，自己愛的人用她的命換來了她不愛那人的城。
明明告訴了自己再也不會爲之動容，可是聽了鳳燁離說的話，她的淚水根本控制不住的流出，一點預兆都沒有，一點準備都沒有。
就是因爲那一句話，完全衝破了她的心中的堤壩，鳳九闕，而你可曾想過，雖然這個世間那麼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是，雲長歌，卻只有唯一一個。
雲長歌捂住眼睛，第一次在鳳燁離面前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鳳燁離卻收斂了自己過多的情緒，他目光愈發疼惜的看着她，擡起指腹去擦拭她的淚水。
雲長歌卻突然從草坡上坐起來撲進鳳燁離懷裡嚎啕大哭起來，一點形象都沒有，將臉上所有的眼淚鼻涕都毫不客氣的蹭到了他的衣衫上。
她隱忍了太久，發生那些事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在忍，可此時，因爲鳳燁離的一句話，卻再也忍不住。
這一瞬。
鳳燁離怔住了全身。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臟疼的有那麼一瞬間甚至不能呼吸。
她到底是有多麼的難過，纔會這麼不顧一切的去宣泄。
良久，他狹長的鳳眸中才緊緊的閉上，修長白皙的手不斷的在她的背後輕順着，只是離近一瞅便能發現，他的手在隱隱的顫抖，眉宇間卻浮現着濃濃的陰戾。
鳳九闕，你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爺爺……爺爺，我想回去……”雲長歌眼眶和小鼻子通紅通紅，似乎勾起了以往的什麼回憶，不管不顧的將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爺爺？
鳳燁離眉梢緊蹙，那是誰？她又要回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