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看向楚璃,眼睛裡滿是認真:“王妃,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如果你愛一個人的話,他的所有的一舉一動你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他對每個人有什麼樣的表情,你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一生跟隨在皇上身邊,我唯一見過他那麼溫柔的眼神的時候,便是看向皇后娘娘的時候。”
楚璃沉默,她原本計劃好了要和齊妃好好談談,卻不想,如今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面對眼前這個人的熱烈而又隱忍的感情,她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但楚璃知道,齊妃她是聰明的,她定然知道自己來找她的目的,也知道自己欲言又止的是什麼。
所以,楚璃只是看着齊妃,淡淡的微笑着,那表情,沉靜如水,但楚璃心裡明白,她和齊妃在做一場爭執。
確切的說,是齊妃用自己對南宮翎的愛和自己自小的使命作鬥爭,所以她保持沉默,因爲現在,沉默是楚璃最好的表達方式。
默默的敬佩,卻也默默的堅持着自己的立場。
果然,氣氛一時極爲安靜,但也不過倏爾,齊妃突然就笑了,她的嘴角一直都很美,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是彎彎的。
楚璃看着她的笑容,心裡突然生出些許傷感來,這樣的女子,着實不應該生活在如此的環境中。
“三天後,皇上回宮前一晚上的宴會,可能會有一場變故。”齊妃開口,看向楚璃說道。
她的表情是平和的,沒有半分掙扎之後的猶豫,神情中帶着些釋然和決絕。
楚璃微愣,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做出了決定。
像是知道楚璃是怎麼想的一般,齊妃笑了笑,神情中帶了些自嘲:“世人都講究忠孝,可我註定是個不忠不孝之人,我爲了個不愛我的人,竟將我從小養育到大的父親給出賣了。”
楚璃無言,齊妃的深情沒有懊惱,依舊是平靜的。
“我也只知道這些,其他的,他們並沒有通知我。”齊妃說了句,扭頭看到雲菲小碎步快步從不遠處走過來,便要起身。
見她要離開,楚璃急忙出聲:“你……”,卻發現,她不過是開了個口,卻不知道再該如何說下去。
該說謝謝你嗎,還是該說,你放心,你叛變了,南宮翎定然不會虧待你的。可是楚璃知道,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本性的高貴,讓她不屑於用這樣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的愛情。
“我知道王妃,其實是我應該謝謝你,因爲我是沒有辦法最後看着我愛的人受到一絲傷害……還好,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有理由……”
她沒有說完,因爲雲菲已經過來了,但楚璃知道,她是想說,她怕她自己早晚有一天會主動叛變,這樣倒不如是被楚璃逼迫着叛變來的好一點。
“王妃,娘娘。”雲菲過來,行了一禮,眼神在楚璃和齊妃臉上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王妃,臣妾叨擾多時,打擾了。”齊妃溫溫行了一禮,然後就和雲菲一起告退了,雲菲走了之後,古春才緩緩走來。
“王妃。”古春來到楚璃面前,深情
有些不自然。
楚璃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既收你爲貼身丫鬟,自然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瞞着你的,這是對你的信任。”
古春聽她這麼說,立馬瞪大了眼睛:“王妃,你……你知道我,我剛纔躲在那裡?”楚璃抿嘴微笑。
“所以,以後不要有什麼事情想要瞞着我。”雖是開玩笑的話,但楚璃說出來,也待了絲絲的威嚴。
“奴婢知道,定當對娘娘忠心耿耿,若有違背,定當……”眼看着她就要說出什麼傷天害理的話來了,楚璃急忙擡手打斷她。
“自你來的那一天起,我就說過,我不需要那些明面上的話,我只需要你的心。”
古春點點頭,推着楚璃往回走。
等到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南宮烈已經回來了,面色有些陰沉,在房間裡踱步,見到古春推着楚璃回來,急忙迎出來。
“去哪裡了?”南宮烈接過古春的把手,自己推着楚璃往屋子裡走。
“覺得悶,就出去走了走,不過這一走,卻又不少的收穫。”楚璃坐在輪椅上,南宮烈推着自己,他比古春細心許多。
所以,他推的輪椅總是會走在那最平坦的路上。
“哦?我也有一個收穫,不知道我們知道的是不是一樣的。”南宮烈微笑着說道,楚璃扭頭看他。
“你的是什麼?”楚璃問道:“不過我敢說,你的定當沒有我的重要。”
南宮烈撇着嘴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嗯……我倒不是這麼認爲的。”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楚璃嗤嗤笑了幾聲。
“你說說看,你的是什麼。”南宮烈被她的笑容暖的心都酥了,聲音不自覺也放柔了許多。
進了屋,把門關上了,南宮烈將楚璃抱到軟椅上,楚璃說道:“我今天出去,遇到齊妃了,上次就覺得她有蹊蹺,這樣一看,果然是有蹊蹺,她雖動搖了,但也沒有全盤和我拖出,她只說,在皇上回宮前的晚宴上,會有一場變故。”
南宮烈眉頭緊皺。
“你認爲是針對翎的?”他皺着眉頭問道。
楚璃點點頭:“也只有南宮翎纔有那個能力,讓齊妃叛變她的家族,所以,我認爲,應該是一場刺殺,危及到了翎的性命,纔會讓齊妃如此容易的就叛變了。”
“原來,還是混進了他們的人。”南宮翎沉思半響,纔開口說道,這次的別宮春獵,他刻意親自去甄選了士兵。
卻不想,夜朗風的人,仍舊是無孔不入,還是插人進來了。
“晚宴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提醒翎的。”南宮烈說道。楚璃點點頭,這些事情,她自是相信南宮烈的。
“你的呢?”楚璃笑笑說道。
“你的那匹馬被找到了,馬身上被種下蠱了。”南宮烈說道。
楚璃一愣,卻又聽南宮烈繼續說道:“那種蠱,老醫正看了一下,是一種速蠱,是種在馬身上,短時間內就會發作的蠱。”
“那也就是說,是我選中了那匹馬之後,纔有人給我中的蠱?”楚璃有些震驚的出口問道。
那匹馬自被她選中之後,就一直被她牽在手裡,這期間,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她。
看楚璃緊縮的眉頭,南宮烈也知道,她定然也是不清楚,自己的馬什麼時候被下蠱了。於是開口說道。
“你想想,你從牽了馬之後,都遇到過哪些人,帶你去選馬的小廝,還有跟在你身邊打獵的那些人,我都調查過,他們都沒有問題。”
“除了這些人,也就是桑兒了。”楚璃皺着眉頭說道,陸桑定然是沒有問題的,那這其中到底有哪一個環節出錯了呢?
“林中的那個會音殺的人,你們找到線索了嗎?”想了一會,想不出來,楚璃索性換個話題。
南宮烈搖了搖頭:“從在場留下的腳印來看,那個人應該是個女子。”
楚璃一愣:“女子。”
皇上率領衆大臣到別宮出行春獵,光是皇上一個人的宮女就幾百人,更何況還要加上其他王公大臣帶的奴僕。
“目標太大,沒辦法找。”楚璃沉聲說道。
“我派人在別宮裡守着,沒有人外出,所以那人還在這裡,璃兒你之前說那人被你傷到了是嘛?”南宮烈問道。
楚璃點點頭,之前她同樣用音殺回擊的時候,最後的那一段時間,她放棄了自保,直接選擇了攻擊,所以那人被上了個措手不及。
“她應該是內傷,內功很好,否則也不可能用吹口哨做音殺的工具,並且,殺傷力還很大。”楚璃冷靜的分析到。
南宮烈勾了勾嘴角,他竟還沒有見到,這別宮中,竟還有這樣一個身懷絕技的女子默默的藏在衆人的眼光之後。
“不會是齊妃。”楚璃看着南宮烈說道。
南宮烈挑了挑眉,說實話,他一開始知道是女子的時候,他也是懷疑過齊妃的,因爲這裡,最大的嫌疑,便是齊妃。
“怎麼說?”南宮烈問道。
“我之前也懷疑是齊妃活着是她的那個小丫鬟,今日特地去試探了一番,那齊妃是不會武功的,所以沒有內力,而那小丫鬟,雖然是會武功,內力也有一些,但我試探過她,她並沒有受到內傷。”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南宮烈緊皺眉頭,這個結果讓他很不滿意。
“不如讓阿十和十一跟在你身邊吧,他們在,好在我也能放心一下。”猶豫了半響,南宮烈纔開口。
這阿十和十一,一直都是他和楚璃只見一個比較尷尬的地方,但這次經歷了這件事情以後,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眼下,楚璃的安全,纔是最重要的。
楚璃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心裡雖然還有些許的彆扭,但心裡總歸還是不願讓他爲難的,於是便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楚璃說道。
見她點頭了,南宮烈這顆緊揪着的心才放下,方纔,縱然知道楚璃會答應,但是他還是緊張的,他雖然知道楚璃會爲了自己選擇放下,但他不知道,楚璃的那顆心,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這樣多好,有人保護你,我也好放心了。”南宮烈笑眯眯的說道,眼神裡一片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