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臉綠了。
“既然如此,我將虎符給了你,我也就成了同你一樣的傻子了。”
定國公:“……。”臉白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唐韻微笑着朝着縮在角落裡的丫鬟們指了指。
“定國公爲什麼不當着我的面也一個個殺了她們,看看我能不能將虎符交給你呢?”
“唐韻,你找死!”定國公臉黑了。
“是呢,我就是來找死的。”唐韻說道:“你今日若是不能殺了我,我定然會將你的罪行上書皇上。”
她冷笑了一聲:“行刺水師督總,盜取虎符。定國公您想好要怎麼跟皇上解釋了麼?”
“嗖。”
回答她的沒有聲音,只有暗夜中刺目的寒光。定國公顯然給氣的不輕,刀刀皆是殺招。這會子也顧不上要虎符了,只恨不能將唐韻給一刀砍死了。
唐韻身子極其靈活,並不與定國公做正面衝突。只一味的閃轉騰挪,堪堪躲避着他的刀鋒。嘴裡面卻並沒有閒着。
“我有一事不解,還想請定國公給解釋解釋。今日皇上查抄國師府,連我都是在崔大人來了之後才知道的。您怎麼就能知道了呢?聖旨什麼的不該是秘密麼?”
定國公不答,劈頭一刀砍了下去。唐韻只將頭顱一側,便躲開了劈頭蓋臉的一刀。
“莫非皇上身邊有定國公您的眼線?所以將皇上的一舉一動都給掌握了麼?”
“呵呵。”唐韻勾脣一笑:“您可真厲害呢。聽說皇上最近聖體違和,定國公卻時時陪伴。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您在掌控着朝政呢。”
“你胡說!”定國公氣的青筋暴跳,雪亮的刀鋒便卷向了唐韻的脖頸。
唐韻身法極其巧妙,身子一矮:“我家阿休忠君愛國,卻也樹敵不少。所謂牆倒衆人推,這麼些年來卻也從來沒有倒過。怎麼定國公一回來就能叫刑部掌握了這麼多的證據呢?瞧起來,定國公您就是那隻推牆的手呢。”
“你給我閉嘴!”
“你在我府裡面殺人放火的,還不許我說句話麼?”
唐韻譏笑着說道:“連我都不知道我夫君與南越私通這種事情,偏偏定國公您卻知道的清清楚楚連證據都有了。我就奇了怪了,您早已經回了楚京多時,怎麼還能對南越的事情那麼清楚。莫非南越的皇宮是您家麼?”
定國公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提刀朝着唐韻小腹刺去。唐韻的身子卻游魚一般只一味的躲避。
這一次,卻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居然一下子跳到了牆角那一堆丫鬟身邊。
“噗,啊!”
雪亮的刀鋒直直刺入了一個丫鬟的小腹,用的力氣極大,定國公使了半天的力氣纔將刀給抽了出來。從破開的肚腹中除了噴涌出大量的鮮血,還有各種黃白之物。
“啊!”
這種場面對與院子裡這些個女人來說絕對有着強烈的視覺刺激。院子裡面瞬間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駭到了極致的尖叫聲。
“啊呀呀。”唐韻嬌俏的身軀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得他遠遠的。
“定國公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也不知道有您這樣一個父親,柳良娣的生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您到底是將她當女兒多一些,還是當工具多一些?”
“閉嘴!”定國公怎麼都沒有想到唐韻這會子居然提起了柳明萱來。一雙眼睛都赤紅了。
恰在這時候,院子裡起了一陣風將定國公的頭髮盡數給吹了起來,定國公狠狠皺了皺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得似乎聞到了空氣中飄着淡淡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整顆心都浮躁了起來。
“可憐柳良娣,一代佳人楚京第一才女,終究還是沒能挺過生產那一關。”
唐韻嘆了口氣:“聽說人生人嚇死人,卻不知道是怎麼生的?是要破開肚腹將孩子取出來嗎?是不是就如剛纔那個丫鬟一樣呢?”
“我要殺了你!”
定國公一聲怒吼,也不知怎麼甩了甩頭,滿頭花白的頭髮就給甩開了,長髮隨風飛舞。加上這會他雙目都泛着赤紅,這會子瞧起來竟似瘋了一般。
不由分說提刀就朝着唐韻砍了過去,這一次卻又砍倒了幾個丫鬟。卻連唐韻一根頭髮都沒有碰到。
終於有定國軍反應過來:“大人您歇着,要卑職來吧。”
“滾開!”定國公大刀一橫,帶着呼嘯的風聲,差點將湊近的定國軍也給砍了:“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女人!”
柳明萱是定國公心裡面最大的痛,冷不丁聽見唐韻提起了她的死。還將死裝形容的那麼悽慘,哪裡能忍得了?只恨不得將唐韻給千刀萬剮了。
“呵呵。”唐韻淡淡笑着,並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諷:“我與大人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一心殺了我?”
“要不是你,要不是樂正容休。我的萱兒怎麼可能會死?”
唐韻咦了一聲:“她是難產死的,同我和阿休有什麼關係?”
“整個後宮的宮人都在樂正容休的手裡面掌握着,我的萱兒素來身體強健。若不是你們私下使得勾當,她怎麼能死?”
“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有什麼冤仇你該衝着國師大人去呢。”
“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樂正容休已經入了套,過不了多久必死無疑。你們害死了我的萱兒,我要叫整個國師府陪葬!”
眼瞧着瘋狂中的定國公又砍死了幾個丫鬟,這會子已經是遍地的鮮血了。但,他的速度分明比方纔要慢了許多,力氣卻長了幾分。
唐韻纔不與他硬碰,輕輕巧巧閃身躲過他的攻擊。
“你怎們知道我家夫君必死無疑?到了現在,連皇上都還沒有下旨定案呢。”
“呵呵呵,老夫親手布的局任誰也不可能逃脫。”
唐韻眸子一縮:“原來,我師父私通南越的事情,真的是定國公您栽贓陷害呢。”
“你們該死,都該死!”定國公儼然已經聽不進去唐韻說了些什麼,橫刀就砍。
“快來人,救命啊!”
女子一聲輕喝,帶着毫不掩飾的恐懼驟然間破空而起。唐韻的身子一改剛纔的靈活,突然間毫無徵兆摔倒在了地上。
“呼”一聲,雪亮的刀光便到了她的脖頸。
“定國公住手!” 男子的斷喝夾雜着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破門而入。
“嘭。”石頭不偏不倚直直撞上了定國公手裡的大刀。
石頭從遠處襲來,加上投擲的人運足了力道。原本威力是不容小覷的。
但是現在的定國公已經喪失了理智,力道大的驚人。這石子只將刀鋒打的偏了一偏。
“噗”的一聲砍入到了唐韻的肩頭。
“唔!”鮮紅的血一下子從她肩頭滲了出來,瞬間便將整條手臂都給染紅了。
唐韻纖細的身軀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崔大人,救……救我。”
唐韻一隻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聲音已經成了微弱的低吟。眼前一黑,終於昏了過去。
定國公哪裡肯就這樣善罷甘休,伸手便要去拔鑲在唐韻肩頭的刀。
“放箭!”崔昭一聲令下:“不許任何人傷害宣王妃!”
“是。”整齊而響亮的吶喊聲中,只看到黝黑的弓箭架了起來,雪亮的箭頭直直對向了已經傻了眼的黑衣人。
“嗖嗖。”萬箭齊發。
可憐從當兵那一日便勵志要將一腔子熱血給灑落在沙場的定國軍,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將生命給留在了國師府的後院裡頭了。
真的只是眨眼之間,院子裡站着的人便只剩下定國公和已經嚇傻了的蘅蕪夫人。
“定國公。”崔昭揮了揮手,叫所有人暫停攻擊:“卑職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立刻束手就擒。否則就不要怪卑職不客氣了。”
定國公這會子早已經殺紅了眼,唐韻已經倒下了,眼前一下子失去了攻擊的目標。血紅的眼眸一掃就瞧見了蘅蕪夫人。
不由分說三兩步走在她身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死命的掐了下去。
蘅蕪夫人哪裡想到他突然衝着自己來了,一下子便叫他給鉗制住了。她本就長的極其纖細,又不懂武功,眨眼之間就翻了白眼。
“大人。”禁衛軍一時間沒了主意,都拿眼睛瞧着崔昭。
這個情況到底要不要放箭呢?
崔昭皺了眉:“定國公,大家都是同朝爲官。卑職並不想同你傷了和氣。請速速住手吧。”
定國公:“……。”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定國公,卑職最後一次勸您住手。”
蘅蕪夫人的脣邊已經掛上了粘膩的銀絲出來。
“定國公,你不要再負隅頑抗!”
蘅蕪夫人連舌頭都吐出來了。
“罷了。”崔昭將右手用力一揮:“放鉤繩,萬不可傷了定國公性命。”
禁衛軍答了聲是,嗖一聲天地間有銀色的光芒一閃。一張碩大的漁網從天而降,一下子將定國公給從頭到腳罩了個正着。衆人拉着繩子用力一扯,定國公的身子便如魚一般被扯了過去。
“嗚嗚嗚。”定國公並不甘心就此被俘,死命的掙扎着。手裡面兀自緊緊掐着蘅蕪夫人的脖子。
這麼一來,扯着繩子的禁衛軍有好幾個站立不住,反倒被他給拽倒了。
“真頑固呢!”冷幽幽的聲音陡然間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