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話,兒子,就當媽求你了,跟卿以尋分開,就當做是爲她好,爸媽也不逼你太緊,還有半個月時間,跟她好好處着,過完年我就讓重錦送她去瑞士,這樣對大家都好。”
蕭讓沉默了很久,才冷冷的開口,先前語氣裡的委屈蕩然無存:“媽,我以爲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席丞珂一怔。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愛哭的孩子沒糖吃,可是媽,難道一直沉默就能讓人憐惜你?你就是太忍讓了,所以父親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你,你知道嗎,二十五歲之前我一直在做夢,夢見我成長到足夠強大,把那個女人趕出蕭家,風風光光的把你迎回家裡,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了……父親的意思是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他以前辜負你,我沒有本事阻止,但現在,他想利用我來達到目的,不可能!真要逼我,可以,那我就跟卿以尋留在國內,她要是死了,我給她陪葬,說到做到!”
席丞珂大驚失色:“兒子……”
蕭讓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關掉手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洶涌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他才轉身回到車上。
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卿以尋正縮在副駕駛,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帽子上灰色的絨毛襯得她的臉愈發蒼白無血色,蕭讓看着看着,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臉:“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卿以尋頓了頓,搖搖頭,沒說話。
蕭讓卻覺得眼眶發熱,湊過去抵着她的額頭,喉頭壓抑得緊緊的:“害怕嗎?恩?”
卿以尋咬着下脣,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怕死。”
我怕死。
這三個字就像一記重錘敲在蕭讓心上,他定定的看着她,眼淚一點一點沁出眼眶。
溫熱的液體濺到手上時,卿以尋嚇了一跳,擡起頭,蕭讓正看着她,明明是面無表情,眼淚卻洶涌的往下掉。
卿以尋慌了,手忙腳亂的給他擦眼淚:“蕭讓,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讓狠狠抱住,他的聲音發顫:“不怕,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卿以尋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蕭讓哽咽了一下:“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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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這幾天變得有些不正常,平時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的他這幾天一直留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致志的守着她。
整天被他盯着,卿以尋很不舒服。
卿以尋大概知道蕭景淵和席丞珂私底下來找她的事給蕭讓留下了陰影,他現在一定要親眼看着她纔會安心,但這種感覺讓人實在不自在,才過了三天,卿以尋就跟渾身撒了玻璃渣子一樣,待不下去了。
但她不敢直接跟蕭讓說,那天晚上蕭讓的眼淚嚇到她了。
一直在她面前以頂天立地姿態出現的蕭讓居然也會掉眼淚,也不知道那通電話他到底聽到了什麼,又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