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起整整十個月,蕭讓在她這裡住的日子屈指可數,可即便是這樣,他也留了不少東西在她這裡。
打火機,剃鬚刀,菸灰缸,衣服,鞋子,領帶夾……這個家裡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如此明顯,她想刻意去忽略都不行。
蕭讓把他們共同生活過的痕跡毀了個一乾二淨,她也不應該留着他用過的東西。
把所有蕭讓的東西打包好,卿以尋仔細的用盒子一一包裝好,裝進袋子裡,拎着那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她有瞬間的茫然。
爲什麼要打包得這麼好?
難道她還能寄回去給他不成?
算了吧,還是不要再一次提醒他,他曾經有過一段那麼愚蠢的過去。
把袋子放到一旁,卿以尋茫然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內心深處慢慢涌出一種叫悲傷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洶涌,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她光着腳站在原地,眼淚突然洶涌的落下,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失去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一想到餘生醒來時身旁再也沒有那麼一個人躺着,會在還沒睜開眼睛時就撈過她抱在懷裡,用好聽的磁性聲音問她早餐想吃什麼,每天給她一條短信或者一個電話,晚上催她睡覺,閒時變着花樣給她做各種各樣好吃的,她心底就疼。
很疼很疼。
他再也不屬於她,無論生老病死,她甚至沒有偷偷想念他的資格,也就是這一刻,她才遲鈍的反應過來,原來她這麼在乎他。
懷念他掌心的溫度,寬厚的胸膛,微微低頭聽她說話時的樣子,一想到這一切都將屬於另一個女人,她就恨不得百米衝刺回他的身邊,跪下來告饒認錯。
可是沒機會了。
他歇斯底里讓她滾的時候,眼中的絕望那麼徹底,她拿不定主意,即使她真的回去認錯,他會原諒她嗎?
“如果”是最沒有建設性的藉口,“假設”是最不定性的理由,她無法自我安慰,只能接受一個赤裸裸血淋淋的事實,他們分手了。
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還有什麼是比一覺醒來,發現深愛的人不再屬於自己更難過的事?
她多希望過去的一年裡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早知道結果如此傷人傷己,她當初就不該生出那樣的貪慾,想將他據爲己有……
哭了很久,卿以尋知道自己看起來肯定很狼狽,直到眼睛又幹又澀,再也流不出眼淚來了,她才漸漸止住哭泣,回到牀上,掀開被子躺下。
眼淚很好的宣泄了她的情緒,只是在情緒宣泄過後,心底滋生出更多的思念和後悔莫及,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第二天,卿以尋終於能痛痛快快洗個澡了,在浴室裡搓澡搓了整整四十分鐘,在蘇揚敲了N次門後,她才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出來。
蘇揚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把一條大毛巾丟到她腦袋上:“都說了不要洗太久,你現在還不能多碰水……”
卿以尋擡頭看了他一眼:“你爲什麼會對這種事這麼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