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夏怔了下，走上講臺拿試卷。
這次的考卷是陸郗辰改的，所以他提前在班級的羣裡，發過了成績。
艾夏依舊是第一名。
這個依舊啊，可真是來之不易。
陸郗辰把試卷交給艾夏的時候，那說話的神情還是和當初一樣呢。平平淡淡的。
艾夏發完試卷便走下去了。
多數同學的注意力都被試卷勾了去，可是艾夏卻一直看着講臺上那個溫和俊朗的男子，看着他低垂着頭，讀題寫字的模樣。
“艾夏，借支筆給我。”
前桌的童點點突然回頭和她說話。
她的所有神情盡數落進童點點的眼中。
童點點一怔，“夏夏，你怎麼了？怎麼眼睛紅紅的想哭啊？”
艾夏侷促的低下頭揉揉眼睛，“沒，沒事。天太冷有風吹進了眼睛裡，疼的……”
“給，給你筆。”艾夏從筆袋裡拿出黑筆遞給童點點。
童點點皺着眉頭，看了看艾夏，又看了看陸郗辰，然後便扭過頭，繼續訂正試卷。
這次高二一班的物理成績排在了年級第五名，是9個平行班裡最好的那個。
而艾夏也考進了年級前五名。
這一切都是陸郗辰的幫助啊。
陸郗辰講完試卷之後，還有二十分鐘才下課。
一班的孩子都知道，這是陸郗辰留着道別的時間。
“同學們，四個月的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我們要說再見了。”
“很感謝，這幾個月裡你們沒有給我這個代課老師找麻煩，也沒有讓我挨校領導的批評。”
“下個學期，會有更優秀的老師來教課，我向學校領導要求，下一個班主任會把你們帶到畢業。讓你們的青春圓滿些。”
“有點遺憾，只帶了你們一個學期。你們很優秀，只要不放棄努力，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頭一次，陸郗辰的說話，沒有掌聲，沒有喝彩聲。
多數的同學都低下了頭，一致的沉默着。
連鬧騰的何文傑都安生得緊。
“陸老師，我們和你有個約定好不好？”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安靜的氛圍中乍開。
陸郗辰朝那個女生點點頭，“你說。”
“陸老師，畢業後的第一個教師節，我們全班同學會在高二一班的教室等着你，等你再回來給我們上一節物理，或者是給我們講解一下那一年高考試卷……哪怕，你不曾參與我們的高三。陸老師，可以嗎？”
猝不及防祈求的話語，落進了每個脆弱的害怕面對離別的女孩心裡，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流了出來。
這句話，每年在空間都能看得到。畢業的學|姐也會用來發說說。
‘老師，畢業後，我們能不能再相聚一次，把未講的高考試卷講一下，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嫌你嘮叨，我們不會再睡覺。我們只想再做您的學生，再聽一次您的課。’
艾夏聽到了嗚咽聲，先是一個人的哭聲，很低很微弱，後來哭的女生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陸郗辰也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一班的孩子，這麼捨不得他。
那個約定……
“好。我會遵守這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