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紫荊一副豁然驚醒的模樣,看向了牀上男子,“霍大哥,點滴完了?”
“哦,還沒。”霍易風淡淡的答。可他連擡一下眼角都沒有,看來他真不把這當成一件事。
巧的是,掛在上方的點滴瓶裡,藥水真的已經滴到瓶嘴,所剩無幾了。
“……”昂臉看了一眼點滴瓶,她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差點就誤事了。”
說罷,放下了畫板,她走了過去。
走到牀頭,她給他拔掉針管,並熟稔地用藥棉按住了他手背處的針眼,處理完這些,她纔再次揚起小臉,衝男子笑了笑:“霍大哥,打點滴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她純澈琉璃的眸裡散着迷濛柔暖之光,像融化雪水的三月暖陽,霍易風不覺間就被吸引住了,眼裡露出一抹癡迷,神情有些怔愣。
紫荊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眸光,耳根處一熱,頗爲難爲情地喊了一聲:“霍大哥。”
霍易風這才清醒過來,忙坐直身軀,動了動打點滴的手臂:“好了,感覺手背不會出血了。”
“哦……”紫荊垂首應答一聲,緊接着鬆了手下的藥棉,她從牀邊撤離,乖乖朝着沙發邁去。
“紫荊……”霍易風又輕輕喊了她一聲。
“嗯……”紫荊轉頭,略帶困惑的看向他。
“紫荊,我想問你一下,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的?”他看着她,漆黑晶亮的雙眸裡有什麼在熠熠生輝。她該是他來c城的一個意外驚喜吧?
雖然,他一開始接近她目的不純,可他對她的迷戀,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呃……”紫荊顯然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瞬間僵化。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你今天在醫院說的話,我可都是當真的。”霍易風微微一笑道。
“啊……霍大哥,你前幾天不是說,我們假裝男女朋友,就是對那男人的最好報復嗎?”紫荊一個衝動,直接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說過之後她又懊惱地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她可不可以再笨些嗎?
七年過去了,雖然個人會改變很多,可有些東西是不會隨歲月流逝而改變的,比如性格,比如習性。
紫荊雖遭遇突變,從外在到內在都發生了很大變化,但偶爾,一些少女時期的習性還會冒出來,偶爾她率直衝動的本性,也會一不注意就顯露出來。
面對這樣完全是心底最真實的聲音,霍易風能怎樣呢?他根本無法去怨怪她。
脣角微勾,他的俊臉浮出一抹苦笑,也只能苦笑了:“看來,你是真的恨透了他,不然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
“當然。霍大哥,你知道嗎?他親口承認了七年前的海邊綁架案就是他所爲。所以,你看,我怎能不恨他?我又怎能和他結婚?他可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我真恨不得把他送進監獄去。”
“所以,這次你說什麼也不願再回到他的住處,不願意再和他住在一起?”霍易風問。
“嗯,我不
會再和他住一起了,我會抽時間把這破婚離了。他真是欺人太甚,這不到一個月的短短時間裡,他就把我變成了離婚女。”一想到那男人揹着她打了結婚證,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重新坐在沙發上,她拿鉛筆狠狠的戳着畫板上的a4紙,彷彿那紙變成了楚瑾彥的面孔,她戳戳戳……要把那臭男人戳個稀巴爛。
霍易風看着她那幼稚之極的舉動,不禁莞爾,半開玩笑道:“紫荊,即使你是離婚女,也會是男人追求的香棒棒。放心,如果你擔心以後嫁不出去,可以考慮和我湊合着過,我保證一輩子讓你過得舒心。”
“啊?不不,霍大哥不是垃圾回收站,我不能再去禍害你。”紫荊搖頭,擺手。
看着那張溫潤淺笑的俊臉,她心裡有些打鼓,難不成,霍大哥還真對她有那種意思?
最近兩次見面,他表現的好像都有些反常。
在醫院,他竟然真跟那男人動手了,他是因爲自己而動的手嗎?
不行,她的人生已經夠悲慘了,她不能再拖一個好男人下水。
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她說什麼也要離開這兒,她不願再拖累霍易風。
霍易風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外面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
屋內兩人都很詫異,特別是紫荊,滿臉困惑地看了看霍易風。
霍易風也不說話,面色卻凝重下來,他翻身下牀。
“霍大哥,你……”紫荊擔憂地起身朝他走去,想要去攙扶他。
“不用,我沒那麼脆弱,紫荊,你待在房裡,我去看看。”霍易風下地,略顯艱難,但還是可以單獨行走的。
“那,好吧,你注意點。”
霍易風穿過客廳,來到玄關門口,透過可視話機他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男人臉孔。
霍易風臉色更加嚴肅,不過,他還是打開了門。
門一開,高大魁梧,面色冷然的阿肯只是待在原地不動,但從他身後卻躥出一道凌厲俊拔的身形。
“霍易風,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誰的女人都敢誘拐?”說話之際,一個拳頭揮向霍易風,緊接着臉上還貼着膠帶,處處掛彩的楚瑾彥衝了進來。
霍易風一個沒注意,被他擊中鼻子,但覺鼻孔內一熱,有鮮血涌出,他急忙昂臉,從一旁牆壁裡的小格物櫃急忙抽出幾張手紙,堵住了鼻子,等他做好這一切,再緊追着那男人回客廳,就看到楚瑾彥已經怒氣衝衝地闖了進去。
“小蘿……”
“你出來……”
“我知道你在這兒,我給慕思瑤打過電話。”楚瑾彥喊着,心裡既痛又急。
當他從醫院的病牀上醒來,仍然沒有見到她時,他不顧其他人的阻攔,拔掉掛點滴的針頭,就要下地去尋她。
那時,他哪裡還想着什麼臉面,尊嚴,想着什麼難過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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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蘿不見了,他只想着要把她找回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她如何對待他,他都不能再讓她不見了。
而且,說
到底,一直都是他在傷害她,欠着着她。
一個一心復仇的女人,怎麼會允許自己接受和一個害死了自己爸爸的男人結婚?
所以,他懂她的怨恨,懂她這樣做的原因。如果換成是他,說不定比她做的還要絕情。
只是,有一點,她做的實在不該,她不該藉助其他男人來打擊報復他。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縱容。
所以,他來了,不顧滿身的傷痕,他怒氣衝衝地找來了。
“楚瑾彥,你TMD的不要過分,信不信我告你私闖民宅?”霍易風捂着自己的鼻子,心裡堵得難受,那樣溫潤隱忍的一個男子,也被楚瑾彥逼得爆粗口。
“誘拐我的女人……”一想到紫荊早已被貼上了楚瑾彥的標籤,同他領了結婚證,霍易風心裡就像被大石壓着,壓得他快要窒息。
“私闖民宅?我TMD今天就私闖民宅了,霍易風,有種的我們繼續幹架,我上午打得可不夠過癮。”楚瑾彥擡起一腳,直接把木質茶几踹出幾米遠,茶几上的玻璃杯落在地板上,“噼裡啪啦”一陣脆響。
同樣的,把楚瑾彥這樣一個向來冷靜睿智的人逼得衝動爆粗,形象盡失,他霍易風也是第一人。
阿肯站在一旁,靜默無語,他說什麼好呢?當然,他也無法上前阻攔,否則,他勢必會成爲兩人之間那個可悲的炮灰。
他只能在一旁觀察事態發展,必要時他纔會插手。
“好,我接受。”霍易風把身上披的外套隨手扔到了沙發上,擺出隨時迎戰的架勢。
“哼哼……”楚瑾彥連連冷嗤,擡腳就欲衝上去,一個嬌小身影從一側房間裡衝了出來,衝上前,一把摟住了男人的腰。
“楚瑾彥,有種的再打?”紫荊怒不可遏,擡臉,衝着男人喊。
那麼嬌柔香軟的一團,忽然從背後貼了上來,一下子把男人滿身的戾氣化去。
楚瑾彥身軀一僵,隨即轉身,垂首望着氣惱得粉臉堪比桃花的小女人,心,立刻柔化成一灘水,只是覺得,氣惱中的她,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韻味。
“小蘿,你終於肯見我了。”他說,毫不遮掩眸裡的癡迷柔情。
他甚至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情不自禁擡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然後俯頭,緩緩朝着那張氣咻咻卻又噴灑着迷人芬芳氣息的嫣紅誘人小嘴湊去。
“唔……”望着那張雖狼狽卻又不失英氣的俊臉逐漸迫近,紫荊羞惱得直想撞牆,然後她才發現兩人姿勢要多有曖昧就多有曖昧,她又氣又羞地急忙鬆開摟着他腰部的小手,攥成拳頭朝他胸前砸去,“楚瑾彥,不要臉,你幹什麼?”
能不羞嗎?這廳裡可還有其他人呢。
楚瑾彥這才醒悟般,俊臉上也是一片赧然。
沒辦法,她是罌粟,沾了就上癮,見了她就沒法控制自己。
“小蘿,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家,好嗎?”他順勢抓了她的一隻手,舉到脣邊親了親,漆黑若潭瞳眸裡溢着柔情繾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