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楚瑾彥端着酒杯的手一僵,神色說不出來的尷尬。
要他向一個女人道歉,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把他砍了算了。他愧疚了那麼多年的女孩,都沒有聽到他的道歉,更何況是這麼一個普通女人?她有什麼資格讓他拉下臉面道歉?想到韓紫蘿,男人的眸色黯淡下來了。
心裡酸澀,楚瑾彥揚脖,欲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卻一把奪過他的酒杯。
“老大,算我剛纔沒說,其實,虧欠一個人,表達歉意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做得已經夠好。你萬里火急地喊我來給她療傷,就已表現出了你的誠意。怎樣?我們別喝了,去二樓看看?”紀昱南斂了臉上最後一絲笑意,極其認真地說道。
剛剛自己無意間的一番話,竟惹得男子想到了最痛心的事,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麼多年了,楚瑾彥身邊的這幫朋友,親眼目睹着他把自己當成苦行僧般,年年月月去哀悼一個女孩,他們是多麼痛心,又是多麼希望他能走出過去,重新開始!
現在,他身邊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讓他這麼上心的女子,其實,紀昱南也像周媽那樣,真心爲楚瑾彥高興。所以,他很期待見到這女子的真面目,期待給她療傷。
楚瑾彥幽深瞳眸閃了閃,最終還是聽從了紀昱南的建議,兩人一起朝二樓臥室走去。
臥室裡,當紀昱南第一眼見到紫荊時,他毫不掩飾眼裡的訝異,終於明白楚瑾彥爲什麼會對這名女子有所不同了。
因爲,她,長得太像韓紫蘿了。
此刻,紫荊已換了一身碎花棉質睡衣睡褲,這是周媽最近買的一套還沒有穿過的新睡衣。
紀昱南毫不遮掩的癡愣神情,讓坐在牀邊的紫荊極爲羞窘。
她自然認識紀昱南,因爲他是楚瑾彥的發小,曾經楚瑾彥帶她參加過他們的聚會。
一旁正給紫荊吹着頭髮的周媽皺起了眉頭,放下手裡的吹風機,說:“紀少爺,你是過來給葉小姐看傷的吧?”
“額,當然。”紀昱南從
石化中醒悟,急忙從提着的醫藥箱裡取出藥棉,紗布等。
原來剛纔洗浴時,周媽已發現了紫荊纏裹着紗布的後背,很小心地幫她撇過傷口,清洗了背部肌膚。
側躺在牀上,紫荊把被子擁在前胸,後背上的衣衫被撩起來,整個後背凝脂般白皙嬌嫩的肌膚露出,幾層溼透的紗布緊貼在傷口處,看起來極不和諧。
就在紀昱南修長雙手要碰觸到那白色紗布時,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慢……”
紀昱南不解地轉了頭。
“我來,你在旁邊指點。”男人面色沒有一點情緒,看起來很是淡然平靜。
紀昱南嘴角極速抽了一下,這男人,連醫生的醋都要吃?!
可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撤回手,給男人挪出了地方。
其實,紫荊的傷口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因爲被雨淋得久了,有些微發炎的症狀。
用酒精給那看起來有些粉嫩猙獰的傷口擦了擦,塗抹了些消炎藥水,再用紗布包裹好就可以了。
楚瑾彥雖然是第一次換藥,可憑着他聰明的大腦和靈活的雙手,兩分鐘不到,他就完成了整個換藥過程。
換好藥,把紫荊身上的衣衫拉下來遮好,楚瑾彥這纔不慌不忙地把一旁的鑷子、酒精藥瓶等一一裝進醫藥箱裡。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把醫藥箱遞向一旁的紀昱南,楚瑾彥面色淡淡道。
全程紀昱南除了偶爾出聲指點幾句,一直都是單手捏着下巴,一臉興味地看着俊容淡然的男子。
楚瑾彥式“用完就棄”的淡漠話語,惹來紀昱南不情不願“受氣小媳婦”的委屈一瞥,爲了配合自己,紀昱南還遲遲不接那遞過來的醫藥箱。
男人拿方方正正盒子似的醫藥箱狠狠捅了一下紀昱南,再加上冷厲犀寒的冰刀眼掃來,全身散發出來的不怒而威讓紀昱南不由哆嗦了一下。
算了,他什麼時候能鬥過這男人?無論是明還是暗。若能鬥過他,他又何必喊他老大?
顫巍巍接過醫藥箱,紀昱南連招呼也來
不及跟牀上女子打一個,灰溜溜擡腿就要撤退。
“慢着,紀醫生。”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紫荊已從牀上快速下到地上,顧不得穿拖鞋,直接赤腳欲追趕紀昱南。
一旁站着的高大俊拔男人,墨黑沉沉的瞳眸愈發幽深難辨了。
紀昱南卻裂開脣,驀然轉了身,頗爲開心,志得意滿地瞥了一眼臉色黑沉的男人,那俊臉上的傲嬌得意很明顯是在告訴一旁站立的男人:看到了吧,我可沒有故意賴在這,是人家女生主動留我的。
用眼神無聲交流之後,緊接着,紀昱南就把迷惑不解的眼神投向了臉色仍有些蒼白的女子身上。
紫荊根本不去管身邊的男人臉色如何黑沉,眼眸如何幽暗,她只是自顧自地過去,扯住了紀昱南的一隻袖管:“紀醫生,謝謝你的幫助,紫荊身體已無大礙,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讓我坐你的車回去?”
“坐我的車回去……”紀昱南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人家女子根本就不買一旁冰山男的帳,死活鬧着要離開。
可他,卻也不可能就此搞破壞,畢竟,這老大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紀昱南對紫荊擠出了一個笑臉:“葉小姐,不好意思,我很忙,恕我不能送你……”
話畢向女子揮了一下手,如一陣風般,他迅疾出了房間。
楚瑾彥脣角微微上揚,眉宇舒展了不少。
紫荊卻急得邁步上前:“紀醫生,你聽我說……”
她還想極力解釋,一道俊挺不凡的男人高大身影阻擋了她的前行。
“楚、瑾、彥……”紫荊擡臉,幾乎咬牙切齒。
他是她的誰,憑什麼一而再地干涉她自由?
男人輕抿着薄脣,幽深暗眸沉沉凝着她,深處似乎有什麼閃着,她看不懂,也不想懂,卻對他擋自己的道不滿之極。
“我要回酒店,請讓開。”再次壓抑心裡的怒火,她強裝鎮靜地說。
“我若不讓呢?”深沉略帶喑啞的醇厚男聲,霸道中攜着一抹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