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爲這條路根本沒有盡頭的時候,他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發現了一個東西,他跑了兩步走上去,發現那是個揹包。是鄭家明他們的!聶凡心道。那麼他走的路鄭家明他們也走了,可是他們爲什麼留下一個揹包?
他坐在石頭上,打開揹包,正好他也需要休息一下,喝了點水,早上吃的東西已經消耗殆盡,他撕開一包餅乾嚼起來。一邊吃一邊翻着撿到的揹包,裡面的東西還挺全,繩子、電池、手電、食物、水,還有一部照相機。
聶凡對照相機很感興趣,他奇怪爲什麼鄭家明的人丟下揹包卻不要水和食物,就算爲了減重,水是起碼要帶上的。他打開照相機,翻看裡面的內容,第一張照片是時間最近的一張,居然是水中那條巨蛇,不過拍的時候應該很緊張,照片有些模糊不清,巨蛇的腦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第二張是鬼火,聶凡一張張看下去,幾乎是他們來路上遇到的每件東西,包括那隻噁心的大蟲子裡面有拍了。聶凡更加覺得奇怪,對於一個看到什麼都要拍下來的‘攝影愛好者’來說,寧可不要水和食物也應該帶上相機纔對,對於攝影機來說,相機是他們的生命。
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人丟下他的一切?難道……他死了?聶凡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陣,但他沒有發現屍體,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敢再多停留,把有用的東西都裝進他的揹包,把揹包裡用過的廢電池扔掉,起身接着向前走。這片廣闊的空間總讓他覺得不寒而慄,才走幾步,他忽然聽到有聲音,和他的腳步聲很像,他突然停住,那聲音又響了一下。
有人!聶凡在心裡驚叫,那聲音就是人踩在石子上的發出的。他快跑了幾步,並關掉了手電,在一片黑暗中,他成了唯一的光源,自然也就成了活靶子。他快跑幾步,然後迅速躲到路邊的一塊巨石後面,他假設對方也是人的話,在黑暗中是發現不了他的。
他儘量屏住呼吸,等着跟蹤者現身,但跟蹤者卻不是他想象中的人,起碼不是正常人,因爲那東西四腳着地,在地上爬行。聶凡心叫糟糕,如果是動物,它們是靠嗅覺的,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動物幾乎天生就是瞎子,他們有着特別靈敏的嗅覺。
聶凡突然想起一樣東西,他輕輕卸下揹包,從裡面掏出一小捆草藥,是已經曬乾的,他悄悄把草藥點燃,很快他的周圍瀰漫着一股特別的氣味。聶凡利用這種氣味來迷惑那東西的嗅覺,使它不能發現他的位置。那東西果然嗅來嗅去,沒有向他的方向靠近,圍着那隻揹包走了兩圈兒,還伸頭聞了聞揹包。聶凡覺得那東西的體型很奇怪,不太像是動物,但另一個猜想令他感覺毛骨悚然,假如不是動物,那個東西形體,更像是一個人,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光是那東西的頭部在黑暗中的輪廓就像極了人類,聶凡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那東西不會是拍照片的‘攝影師’吧?
當然他很快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人雖然可以四腳着地爬行,卻沒辦法像動物那樣敏捷迅速,那東西爬起來速度很快,是人類不可能達到
的速度。
那東西沒有尋到聶凡,向遠去爬了開去,聶凡直等到它走得夠遠,遠到它不會再聞到他氣味,才從石頭後面站起身,在石頭後面蹲了十多分鐘,他的腿都有些麻了。他打開手電,繼續向前走去,這次他走快了許多,因爲不想再遇上那東西,萬一它有親戚朋友在周圍,他可不想當他們家庭聚餐時的主菜。聶凡又走了一個小時,走到他的腿都有些不聽使了,這條路仍沒有到頭,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繞圈子,於是他用地上的石頭在路中間堆了個小石臺。
聶凡看了眼手錶,離他剛纔推小石臺又過去一個小時了,好消息是他沒有繞圈子,因爲再沒看到那個小石臺,壞消息是前面還是沒有盡頭。聶凡停下來再次用石塊搭了個石臺,上面還放了一節廢電池,他心裡有另一種猜測,如果有人在他後面拆了他搭的石臺,那麼他一樣會以爲他在走直線,所以這次他放了一節電池,且放在石縫裡,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半個小時後,聶凡徹底確定他沒有繞圈子,因爲在他的前方,有一片東西擋住了他,他手電的光走到近前纔將那片東西照出來。高聳巍峨的石牆就在他的面前,左右一眼望不到邊際,盡都淹沒在無邊的黑暗中,碎石路的盡頭連接着一道巨門。此刻聶凡就站在門外,石門就是石牆的缺口,二者混然一體,牆體是用整塊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看起來堅固厚重,高有十米開外,大門沒有門板,也不知是從來就沒有,還是年代久遠已經腐爛沒了。
聶凡站在門口半天,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現在就他一個人,這牆後面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若他們要找的是黃泉,沒準這裡就是枉死城,一旦進去他就真變成鬼了。正在聶凡坐在門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忽然他瞟見來時路上有道人影。
他爲了節省電池,所以關着手電坐在門口,那人卻打着手電向他的位置走來,聶凡一陣欣喜,他以爲是方偉和姜浩沒有死,追過來了,可馬上就發現了不對,這人明顯比方偉高,比方偉瘦,更不可能是姜浩。
聶凡警覺地站起身,後悔沒有要杜安平給他的那隻土槍,現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地上的石頭,他挑大塊的撿起來一塊在手裡。不過他也知道,要不是方偉和姜浩,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對方是鄭家明的人,人家有槍,他這塊石頭不會比子彈更快。
對方走到近前,發現了聶凡,停在原地沒向前再走,聶凡聽到對方喊了一聲:”誰?”
事到如今,雙方都不用躲不用藏了,聶凡也朝對方喊了一句:”你是誰?”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是跟鄭老闆進來的。”
聶凡接着問道:”鄭家明他們呢?”
對方一聽聶凡叫出了鄭家明的名字,有些吃不準地問:”你是哪位?”
聶凡索性打開了手電,兩個人的距離大概有十幾步,雙方的手電同時照到對方的臉上,那人看到聶凡顯然是有些詫異,聶凡卻不感到意外。
“原來你們沒走。”說話的人正是和鄭家明一起下來的人
中之一,他一身叢林裝,身後也揹着個揹包,手裡卻沒拿槍。
“我以爲你們已經拿到東西出去了,所以進來看看。”聶凡沒必要說謊,就實話實說了。
那人朝聶凡走了過來,從他的動作上看,應該是對聶凡沒有敵意,聶凡覺得他們現在也沒什麼利害衝突,對方沒有理由害他。不過聶凡同時感到情況似乎不太妙,鄭家明的人怎麼還留在這裡,難道他們沒找到另一條出路?
“你們怎麼還沒走?”聶凡問道。
“那條滑梯你應該知道吧!”對方的意思是他們不可能順原路返回。
“沒有其他出路嗎?鄭家明他們呢?”聶凡繼續問道。
“不知道。”對方搖搖頭,不像在說謊,”你叫什麼?”
“我叫聶凡,你呢?”聶凡報上名字。
“李遠。”李遠站在聶凡身邊,眼光卻在打量石牆。
“你沒和他們一起嗎?他們進這裡面去了?”聶凡發現自己有許多疑問。
“我和他們走散了,過河的時候我掉進河裡,被衝了下去,在一片淺灘我爬上了岸,那裡石壁上有一個裂口,我按着方向判斷裂口應該通向這個位置,不過我在淺灘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進入裂口,但我遇上了怪物,被追出去很遠,我躲來躲去,又休息了一晚,現在才走到這裡。他們是不是進去了,只有進去看看才知道。”李遠大致講了一遍自己的經歷。
聶凡一聽河的下游有淺灘,而且能通到這裡,他相信方偉一定也沒事,不過李遠提到的怪物,他就不知道方偉能不能對付了,李遠看起來野外生存能力很強,所以聶凡很擔心方偉的安全。
“你能告訴我你從哪個方向來的嗎?我有個朋友也掉進河裡,我擔心他遇上你說的怪物,我得去找他。”聶凡問道。
“你最好別去,那怪物我用所有子彈才把它打傷了,趁它受傷我才活下來的,現在你赤手空拳,根本沒有生還有機會。”
聶凡這才知道李遠的槍哪去了,原來是打怪物把子彈用盡用了,槍自然也就沒用了,可是李遠這麼一說,他更擔心方偉了。
“你也不用這麼擔心,那怪物受了傷,一時半會的好不了,肯定會找個地方養傷,他朋友如果幸運,是碰不到那怪物的。”
聶凡想想覺得李遠說得有道理,等怪物養好傷再出來,方偉應該已經走出危險區域了,再說還有姜浩,他們兩個一前一後落水,如果都在淺灘上爬上岸,兩個人正好做伴,危險就減少了一半。
“走吧,咱們先進去。”李遠說。
“我覺得這裡很危險,咱們還是別進去的好,再找找其它路。”聶凡說。
“不會有其它路了,鄭老闆說唯一的出路在城裡。”
“他是指出口嗎?”
“恩。”
“恐怕不可能了,出口已經堵住了,而且我感覺這城裡的危險比外面要大得多。”
“就算這裡面沒有危險,但我們沒糧沒水,難道等死嗎?”
(本章完)